這一次的表達，比之前那句“你想不想結婚”更加清晰，也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

他不確定自己是怎麼回來的，更不確定自己能在過去留多久，所以他必須盡快為“名正言順”的丈夫，這樣，就可以阻止后面一切事的發生。

即便他真的回去了，過去被他改寫后，唐卿也是他的妻子。

唐卿如鯁在，看著江不渡，發現他的眼神的確很清醒。

可是他這番話……還有他的種種行為，真的太不正常了。

“江先生。”唐卿將手從他手中出來，抿了抿，“你先冷靜一下吧。”

“我說過了，我很清醒，也很冷靜。”江不渡頗有耐心地重復：“唐卿，我是認真的。”

最后那五個字，一下一下敲擊著的心臟。

唐卿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心率不控制地攀升。

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問他：“為什麼？”

“我喜歡你。”他直截了當地給出答案。

上一世，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已經無力回天，這次他一刻都不想再等了，只想迫不及待地讓知道他的心意。

唐卿眉頭蹙著，因為他的這句“喜歡”，的臉開始變得有些難看——他們這幾個月的相里，不是沒有抱過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江不渡經驗富，他真的想哄一個人的時候，恐怕沒人能招架得住，可那些對他來說不過是信手拈來的手段，有些話他轉頭就忘了。

就在上周，睡著的時候，他還接了其他人電話。

他這樣的人，哪有什麼喜歡可言？至，在的認知范圍里，人不可能在喜歡一個人的同時，還和其他異糾纏不清，這不喜歡，充其量是上的興趣。

很符合他的風流人設。

他們的觀不一樣，對喜歡的理解也不一樣，關于婚姻的認知更不可能一致。

唐卿覺得，江不渡今天這一切的反常行為，可能都是因為想起了他心里的那個“白月”——除了這之外，想不到別的可能了。

還有。

江不渡沒醒酒的時候把認錯了。

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在被擾的時候出手相救，是不是因為……和他心里的那個人長得有些像？

不然，像江不渡這樣的人，沒理由出手幫，他看起來不像是樂于助人的人。

唐卿也不是妄自菲薄，是長得不賴，但江不渡閱人無數，不可能是沖著的貌來的。

唐卿越想越冷，攥雙手，垂下眼睛說：“我唐卿。”

江不渡：“我知——”

“江先生，我想你可能是認錯人了。”唐卿難得打斷他的話，“我不是你想的那個人。”

江不渡細品了一下唐卿的話，皺眉：“你覺得我在拿你當別人的替？”

唐卿沒有回復，但江不渡知道，的反應就代表默認。

他冷靜下來，回憶了一下自己醒來之后的所作所為——

也不怪唐卿會這麼想，本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他是重新回到這一天的。

這個階段，他對本不上心，也不在意的緒，想怎麼對就怎麼對。

這種時候，冷不丁地說要和結婚、還對“表白”，會是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

江不渡思考了幾分鐘，認真地朝開口：“我沒有把你當替，我知道你是誰。”

“我也知道，這些話太突然，你不相信我，”江不渡再次握住的手，“你現在不接也沒事兒，咱們慢慢來，我會讓你信我的。”

唐卿的抿得更了。

思緒很混，短時間整理不好。

唐卿緩緩抬起頭來，對上江不渡認真而嚴肅的目，艱地了，“你今天很奇怪。”

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認真地說話。

他平時跟聊天的時候都很輕佻，角總是掛著笑，看起來完全不走心。

可他認真起來的時候，完全變了一個人。

理智告訴沒必要相信一個浪子說的話，可他鄭重其事的模樣卻讓人不自覺地搖。

而這份搖，江不渡也看出來了——他帶著八年之后的記憶回到這里，自然是比老道的，這會兒剛接社會，遠沒有后來那麼擅長藏緒。

對于江不渡而言，看到的搖已經算是驚喜了。

“以后我會一直這麼奇怪，你會習慣的。”江不渡這句話還是說得很認真。

唐卿被他灼熱的目看得不自，避開他的視線轉移話題：“面，你還沒吃完。”

江不渡松開的手，拿起筷子，“這就吃。”

“放坨了吧，我再給你煮一份吧。”唐卿看了一眼碗里。

江不渡搖搖頭，為了不讓再去開火，一口氣把碗里剩下的面條都吃完了，還把湯也喝了。

唐卿看得蹙眉，很難把他和之前吹求疵的那個人聯系到一起。

記得他不喜歡趴趴的面條，上次多煮了一會兒，他就發脾氣了，要重新煮。

他今天是真的……很奇怪。

像是被什麼附了一樣。

看著江不渡放下筷子，唐卿起去收碗。

“我洗吧，你回房間休息。”江不渡拿起碗筷走向洗碗池，“你明天還上班吧，早點兒睡，不用管我了。”

唐卿：“……”

看著江不渡走到洗碗池前開了水，抬起手來了額頭。

太不真實了，像做夢。

唐卿渾渾噩噩地走回了臥室，躺下來閉上眼睛，大腦卻異常清醒，毫無睡意。

真會有人一下子轉麼？

江不渡到底上什麼超自然事件了？

唐卿躺在床上思考期間，聽見了推門聲。

睜眼睛朝門看過去，正好跟江不渡四目相對。

江不渡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吵醒你了？”

唐卿搖搖頭，“我還沒睡。”

江不渡從柜拿了換洗的服，去了外面的浴室洗澡。

他洗完澡回來的時候，唐卿還是沒睡著。

江不渡上了床，在邊躺下，張開雙臂將抱到了懷里。

然后，維持著這個姿勢過了一夜。

江不渡一夜都沒有合眼。

他不敢睡，怕自己睡了，再醒來的時候，面前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只有一直盯著，才會有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