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夜幕籠罩,下面燈火輝煌,酒店房間里,夏至一個人默默地靠在窗邊,心里想著好多事,煩得很。
以前楊深對說過,和阮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那時候,只以為這是楊深覺得他們不相配而勸放手的理由,現在看來,確實是這樣的。
不懂他的世界。
換一個角度想想,或許應該謝他的拋棄,不用承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更不用擔心丈夫在外面逢場作戲,想到這些,忽然很同被他娶回家的那個人。
這一趟來都城,來到了他的城市,夏至很難用語言來形容心的,好像更恨他了,好像更放不下了,又好像,不認識他了。
安靜的房間里,短信的提示音格外清楚,拿出手機一看,是一串沒有記錄的號碼,可是,卻知道擁有這串號碼的主人。
阮濱——“睡了嗎?”
夏至真的覺得很惡心,昨天晚上他還假惺惺地要的號碼,他明明可以輕而易舉地通過別人知道的號碼,拒絕聯系,可他卻這麼晚了還給發這麼曖昧的短信,這,難道就是他們男人口中所說的,逢場作戲?
沒回,很快,他又發來了第二條短信——“我在酒店門口,一個人。”
夏至本能地往窗下看,無奈樓層太高,窗玻璃又太進,本看不到樓下門口的畫面。
依然沒回,約泡也不要這麼明顯好嗎?!
這次,阮濱過了很久才發來第三條短信,他說——“能不能見一面?!”
夏至火來了,直接一個電話回撥過去,阮濱接得很快,語氣都掩不住的欣喜,“小至,我⋯⋯”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你聽清楚沒有,我嫌你惡心!”一口氣罵完,夏至就掛了電話,很爽,但是心卻很痛。
那頭的阮濱,舉著電話,聽著“嘟嘟”聲,剎那間就紅了眼睛。他打開車窗,迎著冷風深呼吸著,好讓冷風趕吹干他裝不下的眼淚。
他知道,他已經不配再擁有了。
夜漸深,他沒有更好的去,只能回家。
到家,開門,客廳漆黑一片,“啪”的一聲,他打開了大燈。每天都是這樣,無論加班與否,他回到家都是一個人。
還差幾天,就是他與沈家穎的結婚一周年紀念日,如果不是早上母親的一個電話,說讓他提前訂好餐廳,他都忘了還有一周年這回事。
這里沈家穎沒有來過,是他原來的房子,而那個所謂的婚房,可能現在都已經布滿灰塵了吧。
他與沈家穎結婚之后,每個月見兩次,一次去他父母家吃飯,一次去父母家吃飯,很公平,但僅限于吃飯,吃飯離開家門,他們就各走各的,各過各的。
這是他們結婚的前半年,后半年,他們見面的次數從一個月兩次銳減到幾個月一次,回家見父母似乎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也或許是他們連敷衍都不想再敷衍了。
他從來不去打聽沈家穎的生活,沈家穎也一樣他們僅僅是只有一張結婚證的兩個人而已,連夫妻都稱不上。
這一年,他過得很苦,比以前的年月都要過得苦,心里苦。
他爸說,只要他再跟夏至聯系,就讓夏至爸爸的小工廠和餐館都開不下去。
他時時刻刻都記著這句話,他毫沒有懷疑過父親的能力。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突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他納悶這麼晚了會是誰的來電,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母親,他接起電話,不耐煩地問道:“喂媽,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
鄭玉淑在電話那頭帶著哭腔,慌張而又焦急,“濱,你爸上了個廁所昏倒了,一都不,我該怎麼辦啊?”
阮濱一聽,也著急啊,拿起剛下的外套,來不及穿就往外走,“快打急救電話,我馬上過去。”
醫院急救室門口,鄭玉淑焦急地走來走去,阮濱跑著過來,“媽,爸怎麼樣了?”
“不知道啊,剛進去。”
“通知陳醫生了嗎?”
“通知了,院長主任,陳醫生都在里面。”
“上回暈倒過一次,這次怎麼又⋯⋯”
鄭玉淑抹著眼淚,哽咽道:“人老了,再注意也沒用,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啊。”
阮濱嘆了口氣,安道:“媽,別這樣,你往好的方面想,注意自己的。”
面對死亡,鄭玉淑理智地說:“我盡量擺正心態,倘若你爸真有什麼事,我也不會怎麼樣的⋯⋯你怎麼一個人來,家穎呢?”
阮濱也不想騙母親,說道:“我都三個月沒見了。”
“你們⋯⋯唉⋯⋯”鄭玉淑除了嘆氣,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兒子兒媳的狀況,早已經知道了。有次去他們的新房,開門進去,驚呆了,這里本就沒人住啊。在的質問之下,兒子就把實告訴了,也很無奈,不過這件事一直是瞞著老爺子的。
——
回到杭城,肖南提拔夏至擔任營銷主管一職,從普通員工連跳三級到營銷主管,工資也連翻三倍,這是每個員工都夢想的。
可是,夏至當場就給拒絕了,的理由很簡單,不懂營銷。
“小夏,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偏見?”肖南開門見山地問,那天晚飯,他就覺到夏至對他深深的不屑,回到杭城之后,每每見,都不會給他好臉。
夏至搖頭,“我對肖總的管理毫沒有意見,我只是覺得無功不祿,更何況我真的不懂營銷,更不是這塊料,何必打腫臉充胖子讓自己難呢?!”
肖南又反問一句,“那是對我的人品有偏見?”
夏至也反問一句,“那是我的偏見嗎?”
肖南愣了一下,被這句話給堵住了。
人家畢竟是大老板,夏至也不好太要強,于是,說:“肖總,我知道自己的位置,我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在工作上,我一定從公司利益出發,做好本職。至于其他與我無關的事,我不會到說,這您就放心好了。”
肖南被的話噎得啞口無言,他試圖解釋,“小夏,那個小茜其實不是你想得那樣。”
“怎樣都跟我無關。”
肖南無語了,點點頭說:“那好吧,我也不勉強你,你要是有什麼問題,可以向何主任反應。”
“好,那沒事的話我就出去了。”
“好。”
夏至走出了肖南的辦公室,拒了那麼高的工資,其實還心疼的。
回到座位沒多久,唐思甜打來了電話,“夏至,我跟周浩林,準備結婚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你是請我喝喜酒的嗎?我出一份禮金就行了吧?”
本來唐思甜還很難開口的,猶豫了半天才打了這通電話,沒想到夏至竟開起了玩笑,唐思甜的心里一下子就輕松了不,“當然只要一份就可以了,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飯吧,我把請帖給你。”
“好啊,對了,你怎麼樣?”
“每天上醫院打針補充孕酮,一停就見紅,所以停不了,腰酸背痛就不說了,屁最遭罪。”
“這麼嚴重啊,那晚上別出來了,不如我買了菜去你那做吧,你還住在家里吧?”
“恩,那太好了,醫生也讓我盡量出門走。”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想吃什麼?有沒有忌口的啊?”
“無所謂,我什麼都可以吃。對了夏至,我辭職了。”
這倒是讓夏至意外的,唐思甜一向來就把事業看得很重,坐上主管的位置也才一年而已,這可是努力好幾年的果啊。
“很意外是嗎?我也覺得很意外,在這之前,我本沒想過有一天會放棄事業。”
夏至說:“思甜,我覺得事業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拼,但生孩子不是,你既然已經這麼選擇了,我想,你心里一定明白,我支持你。”
“謝謝你夏至,還是你了解我。”
“呵呵,那不說了,我還忙呢,等我下班過去,咱們可以聊好久。”
“好,掛了,呆會兒見。”
掛了電話,夏至深深慨著,命運由天定,半點不由人。
下了班,夏至買了菜直接去了唐思甜的家,說現在還是一個人住著,拒絕了媽媽要過來照的好意。而周浩林,每天早上買了菜和早飯送過來,晚上再過來看一次,每天這麼循環著。
夏至拿到了請帖,他們的婚禮就在下個月,準備的時間一個月都不到,匆忙的。
“怎麼這麼趕啊?”
“因為我的肚子等不了啊,我爸媽很傳統,接不了奉子婚,一告訴他們我懷孕,把他們都急壞了,罵了我兩天才消停。”
夏至笑著說:“呵呵,看來你們跟家里也是經歷了一番斗爭,好在最后都定下來了。”
唐思甜:“是啊,周浩林的爸媽也很奇怪,不是你麼,怎麼變了我,我現在都記得他媽看到我之后詫異的表。他的爸媽也是生氣的,罵他始終棄,不夠專一,也多怨我勾引他們兒子。好在,最后雙方父母都沒有為難我們,談婚事的時候都順利的。”
夏至拍拍唐思甜的手,安道:“這樣不就好了麼,父母總是希子過得好,更何況你懷著孩子,他們都要升級了呢。思甜,我覺得你跟周浩林才是最般配的一對,真的。”
唐思甜極了,抱了抱夏至,“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都是你自己爭取的,也是你應得的,不用謝我。”夏至也得眼睛泛酸,“思甜,我們一輩子都是好朋友。”
“恩,一輩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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