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之后的一個周六,喬心唯忽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令措手不及。
“喂?哪位?”
“你好喬小姐,我是江浩,我們上次在餐廳見過面。”很低沉的聲音,但不呆板,沉穩中不乏磁。
“什麼時候?”請原諒,相過親的對象太多了,實在記不清上次,是哪次。
“大概半個月之前。”
喬心唯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心里忽然出現一個油發亮的頭頂,“地中海?”
“什麼地中海?”江浩很是納悶。
“沒什麼沒什麼,口誤,您……是那個什麼局的副局長?”說地中海已經抬舉你了,說白了就是一個禿子。
電話那頭的江浩一陣無語,很明顯,這位頗友人好評的喬小姐早已忘了他是誰,忘了也就算了,竟然還認錯,該死的。江浩有些不甘心,跟較勁起來,“喬小姐,如果這是你引起我注意的方式,那麼你贏了,我現在對你充滿了好奇。不知道喬小姐那天趕著去下一場相親,有沒有遇到良人?”
這下到喬心唯無語了,細細回想,那天見的那個大齡男說話本就不是這個調調,哎呀媽呀,他是江浩,地中海郭浩,我真是驢腦子啊。
“你……你是江浩吧。”尷尬無比,終于弄清楚了。
江浩的臉徹底黑了,好歹也見過兩次面了,這個人竟然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這是對他極大的辱,他重重地回答了句,“是。”
“呵呵,你找我有事?”相過親的人打來電話,意圖很明顯,擺明了就是對有意思想試著約會看看,這個問題分明就是明知故問。
“不知道喬小姐今天有沒有空,晚上一起吃飯?”
“今天晚上啊,我沒空。”其一,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兵哥哥真的不適合,其二,今天晚上確確實實沒有空。
江浩有種罵人的沖,深吸了兩口氣才將脾氣忍了下來,第一次,他主致電相親的方,第一次,他主還被拒絕。他確定以及肯定,在這位喬小姐的相親名單中,他是被剔除的那些人,之一。
電話掛斷了,喬心唯隨手將手機一放,毫沒有將此事掛在心上,“媽,要上廁所嗎?我要打掃廁所了。”
——
都城的霧霾在肆了半個月之后,今天終于出了久違的燦爛的。
龍泉區是整個都城堪稱風水最好的貴寶地,寸土寸金,有錢都未必能買到這里的房子。有權有勢的人特別是當的人,比平民百姓更講究風水,他們都一腦兒地往這里扎堆。
江家的別墅就在龍泉區最中心的位置,鬧中取靜,繁華中的一片安逸地。
退休老干部江志中和妻子林采音正坐在沙發上一起翻看著相冊,這本相冊是專門請人羅列出來的都城各個有背景有來頭的適齡單青年的花名冊。
二老正在為他們的獨子對象。
聽到汽車聲,林采音趕忙將花名冊收起來,“兒子回來了,老頭子,快把這個收起來,兒子看到又該不高興了。”
江志中語帶不滿地說:“收什麼收,他要是認認真真找個人往,至于讓我們這一大把年紀還為他的婚事心嗎?!”話雖如此,但固執的老爺子還是默默地收起了相冊。
不一會兒,大門一開,江浩穿著一軍裝,英姿拔,“爸,媽,我回來了。”
這次實戰演習,他去偏僻的山區呆了半個月,順利并且提前完了任務。不過,人也累得夠嗆,跟父母打完招呼,他就轉上樓了。
“兒子,你回來得正好,晚上約了紀伯父一家。”林采音及時住了他。
江浩眉頭皺了皺,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新定制的西服已經掛在你柜里了,待會兒記得換上。”
良久,他終于開口,“我很累,只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哪兒都不想去。”不想駁了母親的熱,但他也不贊同母親的先斬后奏和得寸進尺。
“兒子啊,你老大不小了,媽去打聽過,紀伯父的兒,就是那個紀珊珊的孩子,長得可漂亮了,年齡也跟你正配,比你小4歲,還是北大的碩士,你就去看看吧。”
“不去。”江浩的臉開始變黑,這已經是母親第N次給他說親了,只要他回都城,這樣的飯局就不斷,不勝其煩。
而且不久之前,他剛剛被一個連相親都急著趕場的喬某某給拒絕,請原諒,他只記得姓喬。
“這次你不想去也得去!”江志中嚴肅而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若不是中過子彈實在難以勝任,他也不會這麼早退休,當了一輩子的軍人,在部隊發號施令慣了,在家也帶著不容置否的威嚴。
“說不去就不去,你們哪次安排的相親我沒去?今天我剛回來,服都還沒換下,真的很累。”
江志中冷肅地走上前,鄭重地說:“家立業,想立業就得家,這對你的仕途也有好。你看看你們團的幾個副部,哪個不是有家室的人?!你都三十二歲了,你爸我三十二歲的時候你都拿著步槍滿地跑了。”
“你那什麼年代,我這什麼年代,現在四十歲結婚都不晚,男人越老越值錢。”
林采音不斷著眼角,示意江浩千萬別頂撞老爺子,“都有理都有理……”的丈夫兒子都是火的格,吵起來就是火星撞地球,唯有從中調和,“老爺子,你慢點說話,急什麼急?!……兒子,你爸說得對,有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對你的仕途也有好,你升遷,你的家庭況都是參考的條件。你看看這個紀珊珊,是你紀伯父唯一的兒,哥哥紀深跟你一樣是在部隊的,還是個不小的。紀伯父是作協的老領導,書香門第,我挑來挑去,還是這個紀珊珊跟你最最般配。見見吧,見了你肯定會喜歡的。”
江浩:“媽,你每次都這麼說,每一個都這麼合適那我全娶了算了。”
江志中:“混賬東西,怎麼跟你媽說話的,別以為立過幾個軍功就可以沒大沒小,今晚你必須去,約好了的。”
天空下著可有可無的雨點,遠看一棟小型樓房裡有一處還亮著微弱的光,近看裡面“慘不忍睹”——亂丟的衣服,吃完的零食袋,散落一地的書本,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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