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困又乏,綿綿地打哈欠,靠著“樹干”睡著了。
窗外的雀聲將紀云梔從睡夢中醒。呢喃般開口喚了聲“月牙兒”,聲音實在太小,沒能傳出屋子。
在睡夢中拉著手指頭,算出今日是臘月二十九,有好些事要忙,迷糊的殘存理智告訴應該起了。
紀云梔著眼睛醒來,看了一眼邊的陸玹,又閉上眼睛。片刻之后,紀云梔猛地睜開眼睛。怔怔著屋頂,心跳跟著加快,一不,竟然不敢轉頭去確定是不是看錯了。
“醒了?”
邊傳來陸玹的聲音。
紀云梔狂跳的那顆心臟停頓了一息,慢慢舒出一口氣,撐著坐起的過程中悄然拉開與陸玹的距離。
語氣尋常若無其事地詢問:“二爺什麼時候回來的?我竟是不知道。”
“昨天夜里。”
紀云梔垂著眼睛,小聲嘀咕:“言溪居然沒喊醒我……”
過了一會兒,紀云梔抬起眼睛向陸玹,見他正看著。紀云梔慌忙收回視線,后知后覺手攏了攏睡時弄得松散的領。雖然哪里也沒,可不規整的領子,足以讓不自在。
“二爺不起嗎?”紀云梔小聲問。
“還早。”
紀云梔抿了下。單獨和陸玹待在床上,渾不自在,可他不想起,一想到自己要繞著他下床就一點也不想。
陸玹凝視著拘謹的小妻子,道:“你也不用起這麼早。”
紀云梔下意識點了頭。遲疑了一下,默默重新躺回床榻。
陸玹看著紀云梔躺下來時繃的子,覺得有些好笑。他說:“你若有事,便起吧。”
他語氣里的那一笑意,讓紀云梔稍微沒那麼張了。朝床榻外側稍微挪了一點,手探過陸玹的上,將床幔掀開一條往外去,這才發現窗外似乎還沒徹底天亮。
確實早了些。
收回手,趕忙道:“二爺夜里才回來辛苦了,多睡一會兒。”
頓了頓,小聲補充:“我不吵二爺。”
果真不再不再出聲,連呼吸都放得慢慢又輕淺。
一片安靜里,紀云梔閉著眼睛胡思想,想與陸玹日后的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他面前就會很拘謹,但是知道不能一直這樣。
紀云梔慢慢擰了眉,在心里告誡自己:紀云梔啊紀云梔,你得克制自己,克服對陸玹的害怕。沒什麼好怕的,他也不過普通人而已!
陸玹的手臂忽然橫過來,紀云梔瞬息屏息。
“不冷?連被子也不蓋?”陸玹的聲線里噙著笑。
紀云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坐起又躺下,完全忘記了被子這件事。這個時候才覺察出冷。
陸玹抖展錦被,蓋在紀云梔的上。
床上只這一床雙人喜被。紀云梔躺下時故意遠離陸玹,這被子蓋在上,便蓋不到陸玹上了。
紀云梔遲疑了一下,攥著被子,小幅度地挪,慢吞吞地靠近陸玹,手將被子往他上扯了扯。
尷尬的氣氛達到了頂峰。
紀云梔低著頭,不敢去看陸玹。又立刻閉上眼睛,在心里一遍一遍對自己說:睡吧,睡吧,睡著了就不尷尬了。
不多時,紀云梔竟真的睡著了。
等再醒來時,床上只有一個。恍惚間,分不清陸玹是不是真的回來了。直到掀開床幔下榻,看見椅背上搭的他的袍,才確定昨天夜里,陸玹是真的回來了。
良久,紀云梔雙手托住自己的臉,長長嘆了口氣。
春柳和春桃進來,笑盈盈地催起。
紀云梔輕咳了一聲,問:“二爺去哪兒了?”
“二爺一早就出去了。”春桃笑著回話。
紀云梔忽然心中大安。
照例去鶴青堂請安。
蘇氏問:“二爺今天在家里用飯嗎?”
紀云梔表不知,又遭了蘇氏一頓嫌棄地指責,指責沒有恪守為人.妻子的職責。
紀云梔自小借住陸家,蘇氏的怪氣聽多了,早就渾然不在意,只當耳邊風。
離開鶴青堂,紀云梔帶著月牙兒出府。去了一趟琳寶閣。
前段時間給月牙兒、春柳和春桃定了一套珠釵。今日去取了,剛好除夕的時候給們。
“像二這樣親自給下人設計、定做首飾的主子著實不多。”琳寶閣的老板滿面堆笑地接待了紀云梔。
以前都是店里的管事接待紀云梔,如今紀云梔換了份,店里老板親自來接待。
紀云梔檢查過三套首飾,點頭道:“不錯,我很滿意。只是店里可還有差不多價值的品?我還需要兩套。”
定做首飾需要時間,給春柳、春桃、月牙兒定做的時候,還沒嫁給陸玹。如今搬去承風院,想著第一個新年,應當給言溪、言泉也備一份禮。
“有,有。”老板立刻親自給紀云梔介紹起來。
紀云梔從老板介紹的首飾里,挑好了兩套。剛要走,視線一掃,瞧見一支致的紫玉簪,不由多看了一會兒。
“陸二喜歡這個?”老板趕忙說,“這支簪子別府定下的,若二喜歡,我再令人打造一支?”
紀云梔確實喜歡,聽了這話有些惋惜。搖搖頭,道:“這支簪子妙在形設,仿了別人的形也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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