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你也是國子監學院的學子呀！”窈窈眼睛亮了亮，不等江伯麒阻止, 便一口應下：“好呀好呀，我們剛好可以一起。”

“可是你的行李呢？你忘記帶上了嗎？”

窈窈趴在車窗上，好奇地歪歪腦袋。

此時前面堵塞的道路終于變得通暢了，秦嶼安騎著馬道：“哦，還在後頭呢。”

窈窈自理解為他騎著馬不方便拿行李，便讓仆從在後面駕著馬車帶行李。

但卻不知，分明是秦嶼安嫌棄馬車走得慢，最後騎上他的馬，甩了常寧自己跑到前面來了，然後剛好遇見們。

楊婠寧似乎非常喜這個笑起來出兩顆小虎牙看起來幹淨又漂亮的年，短短一路，兩人關系已經非常融洽。

江伯麒沉默地聽著，而窈窈跟沅沅兩個小姑娘則在好奇地看著外面，然後終于發現點不對勁，怎麽們的馬車走得這麽順暢呢？

探頭探腦, 看著前方那輛馬車不知為何突然開到路邊去, 險些都要掉下去了, 然不止這麽一輛如此，這些馬車開到路邊，前方的路可不就空出來了嗎？

怪不得們能一路暢通，可他們為何要這樣做呢？

剛想開口, 正在跟楊婠寧說話的秦嶼安轉頭看向：“窈窈，你看那裏。”

嗯？哪裏？窈窈順著他手指方向看過去便看見國子監學院旁邊也矗立著一座恢宏建築, 同樣坐落在山頭之上，那便是棲霞書院。

秦嶼安咧笑, “國子監學院和棲霞書院位置相鄰，我聽伯母說你要進棲霞書院？”

窈窈點頭，“對呀對呀，還有我姐姐也是喔。”

馬背上的年笑容更深了，“那以後我可以去棲霞書院找你嗎？”

當然可以，雖然兩人認識時間不長，相得不多，但窈窈覺得秦嶼安能耐心地同楊婠寧談，沒有出一不耐煩，可見他心之好。

而且們還是朋友呀，朋友要來找玩，自沒有拒絕的理由。

聽著兩個年的互相約定，江伯麒在一旁不由得木著一張臉。

窈窈？是誰允許他得這麽親的？

還有他的傻妹妹喲，不知道這世上有很多壞人的嗎？

很快他們就來都了雲梯之下，在這裏，無論你是騎馬的還是坐馬車的，都得停下了。

因為剛學，學子行李衆多，是允許旁人進來送行的。

窈窈和江沅沅抱著兩個小包裹跳下馬車，站在長長的雲梯下，兩人紛紛擡頭仰仿佛在雲顛之上的國子監書院。

這得多階？要爬多久？

若是虛弱之人，恐怕爬不到一半便累倒了，更逞論爬到山頂。

不過這樣一來也能篩掉一些學子，畢竟只是一段長梯而已，這都爬不，更別提去參加科考了。

譬如鄉試是要考上九天六夜的，不康健又如何過去，更別說還要打起神來做題。

總之作為一個學子，康健是第一要素，即便你有滿腹經綸，若沒有一副康健的子，也只是空中樓閣，不知何時就會坍塌。

但學子不同，學子不用參加科考，棲霞書院對于學子還是寬容些的，雲梯兩旁修建了彎道，學子平日裏既可以選擇坐馬車進出，也可選擇走樓梯鍛煉。

江伯麒不想兩個妹妹累到，便想接過們手裏的包裹，讓們同楊婠寧留在馬車裏等著。

但窈窈和江沅沅抱著包裹紛紛搖頭，“不要，我們說好了，要送大哥進去的，可不能食言。”

楊婠寧接著道：“說得對，來，把褥子給我，我也走走。”

沒想到娘親也來添，江伯麒忍不住扶額。

“江兄，你把那個箱子給我吧，我替你拿。”秦嶼安笑容靦腆，江伯麒一時忘了他方才桀驁不馴的模樣。

沒等他反應過來，他手上的書箱就被搶走了。

其實裏面裝的都是他很寶貝的書籍，所以他是打算自己來搬的。

再說了，即便他搬不，不是還有他的書錦書和梁叔嗎？用得著秦嶼安？

但這小年抱著書箱便走到眷那邊去了，四人說說笑笑的，他竟然是被落下的那個。

江伯麒深吸一口氣，才提腳跟上去。

雲梯很長，但窈窈似乎也一點也沒有累到，反而還蹦蹦跳跳的，就像一個小太一樣，生機活力無限。

江伯麒在後面看著既欣，也有些擔心，這丫頭，爬個樓梯還蹦蹦跳跳，若是摔了，該怎麽辦？

他不由得開口道：“窈窈好好走路，不許像只小兔子一樣跳來跳去。”

窈窈被點名，忍不住沖他吐了吐舌，聲道：“知道啦知道啦！”

秦嶼安在一旁看著，很想反駁江伯麒的話，他覺得窈窈還是像一只貓，像一只在下花海裏躺著出雪白肚皮，慵懶又狡黠活潑可的小貓。

這讓他又想起他的含雪了，這幾日朝堂很是平靜，證明皇叔的心沒有那麽壞了，他本也打算去問問皇叔關于含雪的下落，可總遇不上皇叔的人。

因為皇叔這些日子除了上早朝其它時間本就不在皇宮裏，他就是想問也問不了。

想到這裏他就懊惱，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將含雪送去給皇叔。

當初他就想著含雪長得這麽漂亮可，皇城裏的姑娘們都爭著想要，肯定能討好皇叔歡心，腦門一熱就將它送去給皇叔了。

現在好了，含雪都不知道上哪去了！

秦嶼安一臉悲憤。

窈窈不知的新朋友心底在想什麽，此時們已經來到了雲梯之上，國子監學院的大門高高聳立著，極為莊重肅穆。

而在大門下方，似乎張了什麽，那兒圍了一圈人，還排起了隊。

窈窈看著眼睛一亮，拉著江沅沅的手就往那邊去，小小的子靈活穿梭在人群中，就好像一只優雅的貓。

秦嶼安滿意地點點頭，他就說像貓。

而這時窈窈似乎打聽到了什麽，回頭沖他們招招手。

秦嶼安率先邁步走上前，低頭看，“怎麽了？”

窈窈擡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脆生生道：“住號舍要簽，他們都在這裏排隊簽呢！”

小姑娘的聲音甜滋滋的，帶著江南特有的糯，格外好聽，不學子都看過來，只是在對上面前長得紅齒白的年時，倏地就轉回頭去，同時腳步不經意地往後挪去，似乎看見了什麽洪水猛般。

還沒走過來的江伯麒看到這一幕，心下微凜，這年到底是什麽份？

方才楊婠寧問了一大堆問題，年表現得很是乖巧，然而始終對自己的家世避之不談。

不等他細想，那頭窈窈就沖他喊：“大哥娘親，你們快過來呀！”

然後江伯麒便發現隨著窈窈喊他，方才那些猶如避蛇蠍的學子此時都看向他。

江伯麒一頓，這才跟上楊婠寧的腳步。

窈窈毫沒有察覺到異樣，興沖沖道：大哥，讓窈窈替你簽，好不好呀？”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看著你，你又如何忍心拒絕？

江伯麒剛想點頭，秦嶼安卻搶先開口：“我最近手氣不太好，不如你幫我吧？讓你姐姐給你大哥，如何？”

江沅沅眼睛驟亮，窈窈年紀小，自覺為姐姐，要讓著妹妹，所以就沒有開口，此時聽得秦嶼安的話，也心了，手。

“可以！窈窈替你，我替大哥！”不等江伯麒這個大哥回應，江沅沅一錘定音道。

“好耶！”窈窈牽起的手興沖沖去排隊去了。

“兩位夫子好，我們是替我們哥哥前來簽的。”

窈窈和江沅沅乖乖地站著，模樣漂亮，作乖巧，很是惹人憐的兩個小姑娘。

兩位夫子都是上了年紀的，家中都有兒，瞧著面前的兩個小姑娘，不由得心生好。

“好說好說。”其中一個長臉的夫子遞給兩人一個簽筒，“給你們，搖這個簽筒。”

江沅沅率先接過，搖了搖掉出來兩簽，這樣的是不作數的。

隨後撿起來繼續搖，這次就只掉出來一了。

窈窈率先蹲下去撿起來，“天字六號？”

長臉夫子點頭，“天字就是環境最好的四人間，你運氣不錯！”

“哇，沅姐姐好棒！”窈窈一臉崇拜地看向江沅沅。

江沅沅樂呵呵的，將簽筒遞給，“來，到你了。”

窈窈拿到簽筒卻有些張了，默念：“一定要到天字啊！”

隨著一陣搖晃聲，一竹簽掉下來。

江沅沅撿起，在窈窈張的目下緩緩笑開，“哈哈，居然也是天字六號！！”

沖過去抱住窈窈，兩姐妹抱作一團開心極了。

兩位夫子也沒想到這兩個小姑娘都中了天字六號，這運氣也沒誰了。

“你們兩人的兄長什麽名字，報上名來，我等要登記下來。”

江沅沅很大聲，“我大哥江伯麒！”

窈窈小臉紅撲撲的，“秦嶼安！”

長臉夫子落筆的作一頓，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不由得看向窈窈，驚疑不定道：“什麽？你說你兄長什麽？”

窈窈擺擺手，“不知兄長啦，是朋友呀！”

*

“江兄。”秦嶼安咧出兩顆小虎牙，“你先行一步吧，我還得等我家的仆從。”

江伯麒微微頷首，隨即便領著書錦書往天字六號號舍走去。

不等他走出多遠，後便傳來一道聲音，“等等！”

他轉頭看去，便見表兄楊庭澤向他跑來。

“表兄。”

楊庭澤子不如江伯麒康健，此時爬完長梯上來不免氣籲籲，他撐著江伯麒的肩膀道：“我遠遠看著背影悉，沒想到真是你。”

楊庭澤也是國子監學院的學子，他家就在東城，自然就沒有同江伯麒一起來。

“你可有去簽？你的號舍在哪？”

提起這個，江伯麒心就有些不好，不是不滿，而是有些擔憂。

方才他留了個心眼，一路走來便注意到了不異樣，學院裏的學子只要遇上他們都會避讓，目充滿忌憚和畏懼。

他江伯麒初來乍到，又只是五品員之子，名聲還沒大到讓人忌憚，所以只有一個可能，和他一起同行的秦嶼安份極不一般。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看向一旁的表兄，“表兄，你可認識一個秦嶼安的人？”

“秦嶼安？”楊庭澤表一滯。

“對。”江伯麟目直視他，一字一句道：“秦嶼安。”

楊庭澤神有些複雜，“我只知道一個人這個名字，但一般人都不敢喊他的名字。”

“皇城裏的小殿下就秦嶼安……”

江伯麒心下一駭，他想過秦嶼安的份不一般，但沒想到竟會如此不一般。

窈窈同他是怎麽認識的？窈窈知不知道他的份？

見江伯麒臉變幻不定，楊庭澤不由得小心翼翼看他，“你怎麽問起了小殿下？”

該不會是得罪了小殿下吧？這下麻煩了，小殿下是個眥睚必報之人，若是得罪了他，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譬如那位吏部尚書府的唐二公子，此時就還在床上躺著呢！

楊庭澤還在想辦法的時候，江伯麒卻搖搖頭，苦笑一聲，“不是我，是窈窈。”

“窈窈？”楊庭澤一臉驚訝。

“對，窈窈不知什麽時候認識的他……”江伯麒說著眉頭皺起，“ 不行，我得提醒！”

“誒誒！”楊庭澤把他拉住，“急什麽？如今你都進學院了，不到休沐的日子是出不去的，小殿下同樣如此，你急也急不來。”

也對，江伯麒冷靜下來。

這會楊庭澤又在說：“其實小殿下還是好說話的，前提是你沒有得罪他，他格是有些頑劣，但比皇城一些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紈绔子弟要好多了。”

其實楊庭澤對小殿下的真不差，當然如果遇上了還是能避則避，學院的學子大多都是這樣的想法，就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這位金尊玉貴的主。

而坐上馬車回府的楊婠寧此時也在說起秦嶼安，“這孩子乖的，就是不知道什麽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