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一輩子

王婉晴緩緩搖頭, “不。”

陳文萱一喜，“娘……”

“方才有驚無險, 但還是讓人家看了笑話，萱兒你不該引那麽多人去的……且我擔心婠寧已經生疑了，萱兒你莫要手了，此事我自有分寸，就按我那法子來！”毋庸置疑道。

可是……“好。”

陳文萱再不甘心，此時也得服了，畢竟此事也算是的失誤，就應該盯著人進去再走才對。

只可惜現在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忍不住扼腕嘆息，就差一點，真的就差那麽一點點！就能看見江窈窈狼狽不堪、名聲掃地的一幕了……

第二日等陳文禮從宿醉中醒來，得知算計一事落了空，甚至還當著未來岳母的面讓旁人看了笑話去，他險些大發雷霆。

“陳文萱你……”

如今兩兄妹可謂是徹底撕破了臉面，陳文萱毫不客氣打斷他的話, “你什麽你？此事與我有什麽幹系？但凡你喝得沒有那麽爛醉清醒一點, 也不至于出糗！”

陳文禮頓時說不出話來, 臉鐵青。

因還沒梳洗的緣故，此時的他顯得有些狼狽，脖子紅通通的，服上還沾了疑是酒水的水漬。

為何說疑似, 自然是因為陳文萱昨晚在屋外聽得真真切切的，再加上突然闖進去的江沅沅神古怪地退出來, 懷疑陳文禮在裏面抱著被子胡搞！

想起江沅沅那個古怪的眼神，又是一臉嫌棄, 但也有些慶幸。

時間短些也好，起碼後面沒有出盡洋相！若不然江家人嫌丟人退親了可如何是好？

然後……又想到江窈窈要嫁給***陳文禮，又忍不住幸災樂禍。

尤其是後面還有一個驚天大雷在等著江窈窈，只要想到天真爛漫的江窈窈會因同王念薇爭寵而變得醜惡的臉，便忍不住激得抖。

到時候他們三個人狗咬狗多好啊……

嘿嘿直笑，只是笑容有些瘆人，陳文禮了起了皮疙瘩的手，看著一臉莫名其妙。

又在發什麽神經！

見兩兄妹差到如此地步，王婉晴也是心力瘁。

子不好，說句不吉利的，若是早早去了，兩兄妹又該如何是好？

若是窈窈早日嫁進來，興許還能調解兩兄妹之間的關系呢？

看著窗外的景陷沉思。

*

一大早，窈窈從睡夢中醒來，睡得小臉撲撲的，臉蛋也被出兩道紅印子，一副還沒睡夠的模樣。

坐起來發了一會呆，才慢吞吞地起來。

也幸好今日休沐，不用去書院，不然就這磨嘰的子定然會遲到。

清涼的水撲到臉上，冰涼涼的，“哇～”

窈窈頓時清醒了不，眨著大眼睛看著清水裏自己的倒影，彎一笑，清水裏的倒影也跟著笑起來，大眼睛彎月牙，腮邊的小酒窩若若現，笑容燦爛明，宛若初升的太朝氣蓬。

“啦啦啦～”

哼著小曲，頂著兩個花苞頭蹦蹦跳跳出門去，擺飛揚像一只無憂無慮的小鳥。

但這次并沒有往隔壁的梧桐小院去，而是朝著花廳走去。

走到門檻前，停了下來，隨即提起擺“嘿！”跳了過去，就像安安剛學會走路顯擺的模樣。

可窈窈分明都及笄了，是個大姑娘了。

楊婠寧忍不住扶額，想板著臉，但對上小姑娘燦爛的笑容還有甜甜的聲音時，還是沒把持住笑開。

拉過小姑娘的手，點了點額頭，“你啊你……頑皮！”

窈窈吐了吐舌，要狡辯，“窈窈哪裏頑皮了，明明很乖呀～”

說著眨著大眼睛顯得無辜極了，楊婠寧搖了搖頭，“你晴姨相邀，今日我不在家中，你爹待在衙門不回來，你大哥也在書院，你同你二哥就好好跟著秦先生上課，不許到跑，聽見了沒？”

這話說的，好像他們是壞孩子經常跑一樣！

窈窈在心裏忍不住腹誹，面上卻乖乖的，抱住楊婠寧的胳膊蹭啊蹭，“知道啦～我們明明都很乖呀，娘您就別心了，好好同晴姨聚聚趴～”

不過最近娘親好像經常去陳家誒，難道是晴姨最近子有所好轉了？

要知道從前王婉晴子不好，就算是楊婠寧，也很能見上一面，一月一次已經算多了。

所以窈窈才會驚訝，不過晴姨子好是天大的好事，沒多想，同娘親吃完早膳，背上小挎包就興沖沖跑到梧桐小院去了。

遠遠的，就聽到小姑娘清脆如黃鶯啼的聲音傳來。

“先生，窈窈來啦～”

梧桐樹下，秦懷瑾和江仲麟同時擡起頭來。

秦懷瑾看著朝氣蓬的小姑娘，眉眼帶笑，儼然心不錯。

唯有江仲麟一臉幽怨，“窈窈？”

窈窈一淺齊腰襦，背著栩栩如生絨絨的小貓頭挎包，梳著兩個花苞頭，簪了兩朵鈴蘭叮鐺作響，襯得可又活潑。

像只小蝴蝶似的繞著江仲麟轉了個圈，看著面前壯木樁上留下的痕跡，賣力吹捧：“哇，二哥你最近越來越厲害啦～”

江仲麟穿的是一件無袖褂子，出的手臂壯，連個子都拔高了不。

滿頭大汗的年意氣風發，他手擼了一把小姑娘的花苞頭，被哄得眉開眼笑。

但窈窈卻被他的作弄得尖，“壞二哥，你沒有洗手！”

江仲麟看著自己滿手灰塵，尷尬一笑。

“下次……下次一定先洗手！”

窈窈抱著手，昂起小腦袋一臉神氣，哼哼唧唧的，“不行不行，我已經長大了，不能給你啦～”

江仲麟看著只到自己下高的小姑娘，憋著笑不敢笑出聲。

一旁秦懷瑾看著兩兄妹在打鬧，輕咳了咳，“仲麟你繼續練你的八卦掌，窈窈你過來。”

今日洵北不在，也不知做什麽去了，所以江仲麟這個徒弟便給秦懷瑾了。

秦懷瑾一發話，江仲麟當即正了正臉，沖他抱拳行禮，“是！”

窈窈也殷勤地跑過來，“先生～”

“嗯。”秦懷瑾角噙著一抹笑，顯得溫文儒雅，他腳邊還趴臥著一只渾雪白的貓兒，貓兒正在小憩，梧桐樹下一人一貓，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窈窈走過來先是輕輕了一聲，“？”

正在小憩的沖搖了搖尾，雪白蓬松的大尾看得蠢蠢。

秦懷瑾敲了敲桌面，聲音沙啞，“不許胡鬧，坐下。”

“噢～”

窈窈收回蠢蠢的小手，乖乖地坐下。

秦懷瑾端起一杯溫熱的羊遞到小姑娘面前，作自然練。

“今早可有賴床？”

窈窈也習慣地接過來，雙手捧著小口小口抿著喝。

聽到男人的話下意識反駁道：“窈窈才沒有！”

擡起小臉，角沾了一圈白，像極了貓兒，“我同娘親吃了早膳才過來的，娘親今日要去陳家，不在家，所以先生收留窈窈和二哥一天唄～”

咯咯地笑著，分明在玩鬧。

秦懷瑾卻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收留一輩子也可以。”

窈窈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笑嘻嘻地湊過來，“嘿嘿，先生不同意，窈窈也是要賴您一輩子噠～誰讓您是我先生呢～”

一副神氣活現的模樣，天真又好，秦懷瑾撿了帕子給了角，低語，“允你。”

“嗯？什麽？先生說了什麽？窈窈沒聽清！”

窈窈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過來，秦懷瑾卻了嘟嘟的小臉，輕笑道：“去換服，今日去馬場。”

窈窈聞言眼睛頓時一亮，連正在練八卦掌的江仲麟也停了下來，眼瞧過來，像只大狗狗怕被落下，“仲麟也一起。”

窈窈同江仲麟對視一眼，齊齊跳起來歡呼，“太好啦～”

“窈窈，待會我倆比一個，如何？”

“比就比，誰怕誰！”

就在兩兄妹磨拳腳要比一場時，楊婠寧已經坐著馬車來到了陳府。

王婉晴出來相迎，涼風中，形清瘦，仿佛隨時會被吹跑一樣。

楊婠寧快步走過來，拉住即使是夏日也依舊冰涼的手，嗔怪道：“你出來做什麽，我自己會進來，你啊，乖乖坐著才對！”

王婉晴笑著搖頭，“你來了，我怎能幹看著，更何況大夫早吩咐了，讓我多出來走走，有益心健康，你且放心罷！”

楊婠寧一聽便作罷，且瞧著王婉晴臉微紅，似乎真的有所好轉了，看來日後還得多出來走走，畢竟整日憋在那四四方方的小院裏，心憋悶，那這子又怎麽會好？

“說得有道理……如今夏日滿池蓮花盛開，響午我們租個畫舫，賞賞花如何？”

楊婠寧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自從嫁人後，作為人妻人母，忙于後宅，再加上王婉晴子一向不好，們已許久不曾好好游玩過了。

如今子好轉，又有了空閑時間，又怎能錯失大好時？

“就這麽說定了，待會我讓老梁回去把嵐嵐接過來！”

楊婠寧是個風風火火的子，很快便把事決定好了。

王婉晴連的機會都沒有，但此時也不好拒絕了，只得著頭皮答應。

巧此時有丫鬟來稟，“夫人，松鶴院的周嬤嬤來了！”

松鶴院住著陳家的老太太，前幾年因一場風寒半癱了，如今只能躺在床上等著人伺候，且有時候還會神志不清裏嚷嚷直喚，顯得神神叨叨的，陳家人都不大願意去往那去。

如今派人來，那人定然是清醒了。

王婉晴同關系一向不大好，聞言神也是淡淡的。

楊婠寧也知曉好友境，怕被刁難，索也跟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