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男人肩膀括的弧度、平直的肩線、脊背的線條都像是上帝的工筆一點一點鐫刻出來的。

岑溪靜靜等待著他將一支煙完。

笑了笑：“是有一點點害怕，聽到了一些傳聞。”

“哦？什麽傳聞。”

淡淡的松木香混雜著煙草氣息，在偌大的客廳裏繚繞，男人微微擡了擡眉梢，似乎對這個話題格外有興趣。

岑溪猶豫一瞬：“沒什麽。”

聞則琛的目多了幾分銳利的探尋意味：“從哪裏看的？”

“微博。”

聞則琛似乎對此格外有興致：“給我看看。”

下意識將手機攥的更了。

是的，就在剛剛下樓之前，還在搜索有關聞則琛的資料，剛從微博考古了一些陳年老帖，這會兒手機應該還停留在那個頁面。

到底將手機遞了過去，聞則琛看完之後，抿得的，臉都沉了。

岑溪：“？”

不對啊，剛剛看的不就是聞則琛怎麽將景建集團做大做強的史嗎？應該是中規中矩的容啊。

又重新接回手機，這才發現這條長微博的後面，關聯了一條微博。

【你們聽說了嗎？景建的大佬都三十了還沒結婚！！我聽說是這位大佬不能人道！！真的，要不是怕被大佬起訴我都給你們po醫院檢查證明了，我有個姐妹在醫院上班，還給大佬開藥了呢！！】

不能人道……該不會就是想的那個意思吧？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沒注意到這一條。”

豔麗的玫瑰攀爬上白皙的臉頰，比剛才故作淡定的小姑娘要有趣得多。

“那要是注意到了呢？”聞則琛為倒了杯茶，熱氣裊裊升騰，茶清淡，香氣四溢，“就不給我看了？”

他斟酌了一下用語，嗓音寧靜：“為了照顧我的自尊心？”

岑溪顧不得思考，立刻點頭。

聞則琛輕輕俯，淡淡的松木香夾雜著一清冽，耐人尋味。

聞則琛：“……”

無語凝噎，幾乎要洩氣了，剛剛大腦怎麽都不思考啊，笨死了。

聞則琛淡定掃一眼，目晦暗不明，過了兩秒鐘才說：“網上那是造謠，我各方面功能都很正常。”

“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這個各方面，其實指的就是那一方面。在聞則琛眼中，還是個小孩兒，跟小孩兒講話總不能太直白。

岑溪臉早就紅了，什麽都不敢再說了，擔心自己再說錯話。

“岑溪，你應該也清楚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不過我大你九歲，不清楚你介不介意。”

輕咳一聲，很快說：“不介意。”

聞則琛幽深的眸子平靜覷，慢悠悠又吐出一句話：“我們的婚事呢？你介意嗎？你這個年齡的小孩兒應該有自己的心上人吧。”

有點不好意思，微低下頭，嗓音糯糯的：“沒有的，我還沒談過。”

“我工作比較忙，而且我本來也無意于婚姻，只是爺爺催得急，可能給不了你好的驗，不過質方面，你有什麽需要的都可以提出來，我都可以滿足。”

男人嗓音不徐不疾，嗓音溫淡好聽，這話說得客客氣氣的，但是岑溪聽出了言外之意——

咱們是商業聯姻，我不可能你，但是我在質方面可以補償你。

可惜對質興趣也不大。

這本來就是商業聯姻，更沒指跟聞則琛談。網上不是都說嗎？男人在二十五歲之後是沒有的。

聞則琛都三十歲了，長期浸染于各類商戰，哪能指他給予？

“聞先生，沒關系的，我也不在乎這些，既然爺爺和爸爸都很開心我們的婚事，那麽結婚就值得。”

聞則琛有點意外：“岑總？”

“嗯。”

只是想讓爸爸開心。

聞則琛倒清楚養的份，不過還以為本以為也是養在岑家的縱小姐，原來是個懂t事的姑娘。

“好了，你去睡吧。”

“好，聞先生，晚安。”

見聞則琛打開了筆記本，微微詫異，有點兒意外，這個時間居然還要理工作。

聞則琛笑了下，主跟解釋：“還有幾個合同沒審核，理完我就休息了。”

*

江城夜風颯颯，十點多鐘的街道闃寂，霓虹路燈閃爍，道路兩旁樹影搖，勞斯萊斯幻影疾馳在馬路上。

聞則琛向後靠了靠，了眉心，閉目養神。

助理高巖打開了江城財經廣播，記得上次也是這個時間，他打開這檔節目，老板竟然全部聽完了，還罕見地誇贊了一句“不錯。”

高巖敏銳地注意到，老板眉心微蹙：“換人了？”

為特助，高巖最擅長察言觀，老板什麽喜歡對什麽興趣他都一一記在心裏不敢怠慢。

“嗯，上次那個主持人是救急的，所以只主持了一個星期，現在原來的主持人回來了。這個主持人很厲害的，畢業于國中傳大學，科班出，在本科期間就獲得了諸多業有聲譽的大獎，央視都沒能把挖走。”

高巖上下皮子闔，大有滔滔不絕之勢，可聞則琛皺的眉頭依舊沒有松開，嗓音淡淡：“換個頻道吧。”

高巖照做。

不過高巖也覺得這個主持人不如之前救急的那位，嗓音溫和緩，像是江南纏纏綿綿的煙雨，是那種沁人心脾的舒適。

高巖：“對了，聞先生，您今天回來不是想跟岑小姐商量退婚事宜嗎？”

聞則琛點了支煙，聞言掀了掀眼皮，神浮現出幾分僵——

“高巖，你今天話有點多了。”

*

聞家老宅距離廣電大樓不遠，岑溪上班倒是方便。

如常早早地來到辦公室，打開電腦，打好熱水，打掃完衛生，白皙的臉蛋暈出一層薄汗。

又趕做好今天的工作計劃，幫邱姐采編完資料，辦公室的人才陸續到位。

正準備跟邱姐彙報一下工作，哪想到跟同為實習生的同事敲了敲桌子：“小溪，臺長找你。”

臺長：“小岑啊，上星期你幫著主持的那檔節目，收聽率蹭蹭蹭上漲，公衆號這幾天全是希你挑大梁擔任正式主持人的留言，我們幾個呢商量了一下，也該給你們這些年輕人一個機會了！”

“六月份你畢了業，簽了合同之後，我準備把午間新聞那個欄目給你。”

原來暮桑說的竟然是真的？

岑溪還以為們在背後隨意編排。

這才反應過來，眉眼彎彎地笑，趕鞠躬：“謝謝鄭老師。”

“沒事兒，是因為你優秀，我們臺裏畢竟也要扶持人才嘛。。最後這兩個月，你跟著你邱姐好好學學，正式上崗之後，爭取帶收視率，更上一層樓。”

出了辦公室，岑溪角的笑意怎麽都收不住了，要不是因為外面有人，舒暢得都想要蹦跳起來了。

重新回到辦公室，收斂起心，為邱姐接了杯咖啡，拿著資料準備彙報。

電腦屏幕的藍折出邱姐潔的皮，雖然已經年過四十，可保養極好。

邱姐笑了笑，輕描淡寫道：“岑溪，恭喜你，可以獨當一面了，之前呢，我可能對你比較嚴厲，也希你別放在心上，以後我們就是正式的同事了。”

“沒事兒，您也是為了鍛煉我的能力。”

客套一笑，白生生的臉蛋天然親和力十足。

邱姐又拉起的手，客氣半天，告訴以後只需要做好新聞采編、策劃工作就好，其他雜活都不需要幹了。

上周晚間新聞欄目主持人突發狀況，住院手，臨時讓岑溪填補。那位主持人特別敬業，住著院也完了節目的策劃，只需要照本宣科，讀稿子就好，因此難度也不太大。

可兩個月後，午間新聞欄目直接給，這任務量也就重得多了。

畢業缺乏工作經驗，開心之餘也有些發愁。

剛剛走進聞家老宅，就發現客廳裏多了個人。

戴著棒球帽、染著黃頭發、脖頸間戴著古項鏈的年輕時尚的男人。

長相帥，桀驁不馴，雙疊，微微側頭打量。

面容倒是俊的，雙眼皮，白皮，濃系，應該很招小姑娘喜歡。

男人也靜靜打量著岑溪。

岑溪大腦飛速轉著，看這人也就是二十出頭的年齡？

不會是的小叔子吧？

昨天老爺子提了一句聞則琛有個弟弟，不過是個古董鑒定師，滿世界跑，一年不著家幾次。

笑了笑，正想著打個招呼。

聞則良角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豁然站了起來，禮貌又爽朗地笑著：“嫂子好！”

還真是聞則琛的弟弟。

岑溪剛想說話，就見聞則良那雙勾人的桃花眼瞇了瞇，嗓音拔高了幾度：“哇哦，小溪溪，我認得你。”

“你四歲那年來我家住你還記不記得？那時候你也就這麽高，”聞則良手比劃了下，越說越興，“那時候你抱著我大哥的大，說喜歡他。”

“哈哈，原來嫂子你那麽小就跟我哥表白啦！”

記憶如水般湧來，這樁往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就不記得了，可邊的長輩卻經常樂呵呵地提起，岑溪臉紅。

哭無淚。

四歲時候，岑父岑母帶著哥哥出國看病，寄住在聞家一段時間，聞家男孩子多，是聞夫人就生了兩個男孩，分別是聞則琛和聞則良。

當時是暑假，還有家族裏別的男孩，也住在聞家老宅，一共得有五六個十幾歲的年。

岑溪長相萌可，白皙得像個糯米團子，背著豬豬小包一進來，怯生生地看向大家，那雙大眼睛萌得人的心都快化了。

十幾歲的年正是最活躍的年紀，都搶著跟玩——

“小孩兒，你好啊，過來跟哥哥玩。”

“那個是壞哥哥，過來跟我玩，哥哥這裏有糖果。”

“我不有糖果，還有薯片！”

大家都爭著搶著，誰也完不，最後沒辦法了，鬼鬼的聞則良想了個主意，蹲下同岑溪商量：“小溪溪呀，你最喜歡哪個哥哥？”

岑溪圓溜溜的大眼睛打量著周圍，的小彎著，最後抱住了聞則琛的大，仰著小頭，嘿嘿笑著：“我喜歡他！”

不止說了這句話，一想到這，岑溪頭皮發麻——

聞則良挑著眉，到底將當年的那句話原封不地重複出來——

“轉眼之間，那個哭鼻子要嫁給我大哥的小屁孩都長這麽大啦！”

這時候，不遠傳來低沉的一聲輕咳，西裝革履的聞則琛端著水杯從廚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