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 爸爸，爸爸

大學這幾年的時間轉瞬即逝, 快如流水，在這幾年，舒洽可謂過得如魚得水。

家人護, 男友心，室友也是相融洽，唯一要糾結的就是午飯晚飯是什麽，還有購的時候東西的款式需要挑選。

但到了大四, 舒洽還是選擇退寢。

搬走的那天，宿舍都彌漫著長亭外古道邊的悲傷。

可能大家都沒有想到離別來的這麽快。

等到回家將東西收拾整理之後，請宿舍的舍友去吃了一頓飯。

隨著菜逐漸上桌，舍友面面相覷, 雖然才幾天不見，但似乎又隔了很久的距離。

舒洽招呼服務員送酒, 大家也紛紛開了話頭。

孟奉昭舉杯，“小舒, 你有時間也回學校看看，來看看我們。”

董書也說著, “舍不得你小舒。”

賈玉蓮不能喝酒，但也倒了一杯橙, “對啊, 小舒，我們會想你的。”

離別的緒漸漸蔓延, 舒洽端起酒杯。

“別說的那麽悲傷。沒事的, 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喊我就行。”

幾個小姑娘吃著喝著，舒洽悄悄溜去前臺結賬，在這個時候發現自己腦袋有點昏昏的，給任樾打了一個電話, “乖乖，吃完了嗎？”

任樾的聲音傳來，那邊還夾雜桌椅推聲音，還有拿外套窸窸窣窣的聲音，顯然是打算出門的模樣。

“嗯，差不多了，木頭你等會來接我就行。”

舒洽慢吞吞說著。

任樾敏銳知到舒洽此時的語氣不對，“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點。”

“好。”

舒洽掛斷電話後回到包廂，大家都在收拾東西，準備出門回學校，董書瞧見舒洽臉上薄紅，一片緋，擔心道，“你現在可以回家嗎？要不然今晚和我睡一會？”

舒洽擺手，“沒事的，等會任樾來接我。”

賈玉蓮聞言打趣，“好好好，大學見到最幸福的就是你和任樾了。”

舒洽只是笑笑不言語。

三人擔心舒洽一個人等待無聊，站在門口陪著舒洽一起，才出來五分鐘，任樾的影就已經出現在街邊。

路邊的街燈照耀著，將他的影子拖長。

任樾將舒洽攬在懷中，舒洽倒是順從，也許是喝了酒的原因，比較和。

舒洽筆者站著，也不踉蹌。

任樾將手中的小票遞給孟奉昭，點頭頷首，“這是剛才點的茶，如果現在過去的話估計已經做好了。謝你們照顧乖乖那麽久。”

孟奉昭倒也沒客氣笑著接過，“謝謝你咯，我們大學這幾年喝的最多的就是你和小舒點的茶了。”

任樾語氣溫和，"客氣了。乖乖今天喝酒了，我先帶離開。"

聽見“離開”，舒洽和孟奉昭們擺手說著拜拜，等舍友都說著再見後，隨後被任樾牽著走。

兩個人的背景在人群中漸行漸遠。

賈玉蓮慨，“也不知道下次再見是什麽時候。”

“也許是很久了。”

三個人轉往學校的方向走。

“你那份實習工作怎麽樣了？”

“就那，反正就實習生很慘啊，敢不敢讓我轉正啊？”

“考公考研，更難了……”

“我也要投簡歷啊，暈倒了。”

……

舒洽被任樾牽著，將包裏的車鑰匙遞給任樾，今天開車過來的，“木頭開車送我回家。”

舒洽前天才提的車——奔馳c260l，李恒柏全款贊助，的實習工作還沒找到，當然這個也不了李恒柏的出力，但舒洽也不著急。

舒簾雖然有意見，可舒洽出行也覺得先買個車代步方便。

任樾知道舒洽的家在哪裏，問了停車位置，舒洽想了想，因為喝了一點點酒，腦子轉的不太靈活。

“還在前面一點，我們走一會吧。”

任樾覺得這一幕認真思考的舒洽很可，“不停近一點？”

“你管我的。”

舒洽甩包，掙開任樾的手，自己往前走，任樾加快腳步在旁邊跟著，舒洽突然頓住腳步，背著子走，掃過旁邊的任樾，歪頭突然發問。

“你打算去幹什麽？要去考研嗎？”

任樾現在還沒退宿舍，舒洽是知道的。

臨到畢業季，很多都因為不同的規劃而分手。

任樾頓了頓，“要出去要找工作，前幾天投了簡歷。”

舒洽哦了一聲，眼神黑黝黝看著任樾，語氣認真。

“你要是有錢就好了。”

任樾覺得奇怪，發問，“怎麽突然問這個了？現在不好嗎？”

舒洽上前挽著他的胳膊，還在扳手指，小聲道，“你現在還不算有錢啊，你房子也沒，車子也沒有，什麽也沒有。”

有晚風習習吹來，舒洽的劉海被吹，任樾低頭垂眸為舒洽拂至耳後。

“我以後肯定有錢的，讓我們乖乖過上好日子。”

他低聲說著，也是一種保證。

舒洽不置可否。

等上了車之後，舒洽閉目養神，任樾開著，等到了樓下，舒洽已然闔眼睡去。

睡著的時候很安靜。

眼皮薄薄的，整張小臉瑩潤如玉。

任樾下車，將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將上前將舒洽的安全帶解開，輕輕搖醒舒洽，“乖乖到家了。”

舒洽這才緩緩睜開眼，睡眼惺忪的了眼睛。

“到了嗎？”

“嗯。”

“那你現在我家睡一晚再回學校？”舒洽下車，將車門鎖起來，招呼著任樾和一起回家。

任樾只是笑笑。

“我等會回我的出租屋就好了。”

“好，木頭再見。”

舒洽讓任樾低頭，親了他一口。

“再見乖乖。”

任樾注視著舒洽離開，很久很久才舍得離開。

舒洽的實行工作，李恒柏找了朋友，去華睿醫藥集團實習。

氣相譜，舒洽每天累的不行，幹了一個月索不幹了在家裏面躺平，給自己找了一個職業，那就是全職兒。

當然這個兒就是負責給爸爸媽媽提供緒價值，也不幹別的事。

李恒柏和舒簾也沒意見，舒洽願意怎樣就怎麽樣吧。

意外來臨的毫無征兆。

那天，舒洽出門逛商場的時候偶遇了許久未見的謝澤棲。

謝澤棲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多大的變化，倒是眉眼更加淩厲，穿著正裝，西裝革履，邊跟了幾個人。

他走在前面，其他的人跟在他旁邊。

舒洽別開眼，心裏到沒多大的波瀾，打算離開的時候卻被他攔住。

“小乖，我們可以聊聊嗎？”

舒洽拒絕，“我們沒有什麽可以聊的。”

謝澤棲還想再多說什麽，舒洽的手機就傳來震。

電話界面顯示的是“舒士”。

舒洽掃了一眼時間。

奇怪，舒士怎麽會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給？現在不應該是在上班嗎？

接起，那邊就傳來舒簾的哭腔，“小乖，快點到醫院，你爸爸他出車禍。”

爸爸出車禍了？

舒洽在這一瞬間大腦空白，耳邊也突然響起耳鳴，看似淡定回答，“好。媽媽，你別著急，我馬上過來。”實際上手抖的不行，手指界面，掛斷電話也掛了幾次才掛斷。

今天沒有開車，想打車去，發現自己怎麽也打不出完整的字。

想走，卻發現自己幾近無力。

謝澤棲在不遠看到了，舒洽臉脩然蒼白，上前，抱著舒洽，“怎麽了小乖？”

舒洽撐著他，現在也顧不上什麽距不距離，擡頭，“你能帶我去一下醫院嗎？”

“好。”

等舒洽匆匆忙忙趕到所在的樓層後，李恒柏正在手室，舒憐則是紅著眼圈流淚站在外面焦急地看著，旁邊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也坐立難安。

在路上，舒簾已經和舒洽說完全過程了。

李恒柏在路上走著，要去辦公樓的對面拿東西，結果被一輛白大衆撞了。

據說現場很慘烈，舒簾不敢和兒將況，怕兒接不了，只能簡單概括。

只是說爸爸正在被搶救。

舒洽在車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哭了，捂著不敢大聲哭，啜泣著，淚如雨下，現在見到媽媽更是崩潰大哭，看到旁邊那幾個人就知道，肯定是有撞爸爸的人，沖上前去拿著包砸他們，舒憐和謝澤棲見到舒洽如此崩潰都上去拉著舒洽，讓舒洽冷靜一點。

舒簾強裝鎮定，也在哭，嗓音沙啞，“小乖，不著急，我們等爸爸出來。”

舒洽噎，心一陣陣刺痛，眼窩不斷滾出熱淚，砸在手背，巨大的恐慌朝襲來，覺得被卷一片無盡迷茫和絕中。

爸爸，爸爸。

謝澤棲站在後，不斷安著舒洽的緒。

醫院到都是白的。

冷冰冰的。

到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舒洽在心裏祈禱。

從來不信神的第一次這麽久虔誠的祈禱。

神啊。我只希我爸爸平安，如果我爸爸可以渡過這次手的話，我可以折壽三十年。

四十年也行，我只要我爸爸活過來。

求求了，不要讓我爸爸離開我。

不要。

我不要沒有爸爸。

求你了。

大家都在看著門口，手的燈一直亮著。

直到在某一刻，燈熄了。

等到門開後，醫生和護面沉重推著蒙了一層白布的擔架床時，無疑是搶救失敗。

舒洽只覺得天旋地轉，腦中脩然空白一片，耳鳴聲越發大，心被扯作一團，呼吸不上癱在地，崩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謝澤棲則是滿眼心疼看向舒洽，想將舒洽拉起來。

“小乖，冷靜點，小乖，冷靜點。”

舒簾只是直愣愣看向白布，眼睛木然轉了一下，突然在那一瞬間閉眼直倒下去。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