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婿,吃個。”媽殷勤地給溫廷彥夾菜,還用上了公筷。
“不用不用不用,給岳父吃吧,今天是他的好日子。”溫廷彥讓開了碗。
簡知暗暗嗤了一聲,溫廷彥本就不喜歡吃家的菜!
他偏食辣,但是,又討厭太油,這碗白乎乎的上面厚厚的一層油,完地中了溫廷彥每一個雷點。
但媽的熱豈是能隨便阻擋的?
一個勁地給溫廷彥夾,還一遍遍強調,是用的公筷,瞬間,溫廷彥碗里就堆了山。
簡知看著溫廷彥那為難又不好表出來的眼神,只能說一聲“活該”!
如果是從前,會不聲悄悄把他碗里的一點點挪到自己這邊,幫他分擔掉,但今天沒這個想法。
你自己吃吧!
溫廷彥給了幾次眼神給,都假裝沒看見,他看的眼神里就充滿了無奈,小口小口,艱難地吃著。
然后,劉秀云開始了,“知知啊……”
來了。
一旦媽“知知”,就是有求于人了,而且,的是,求的是溫廷彥。
媽還是很懂的,訴苦不能跟婿訴,跟兒訴,婿聽著呢,這就是工人簡知在這個家里的作用所在。
“知知啊……”媽笑瞇了眼,“家里有喜事呢!”
簡知并沒有配合。
家里的喜事從來跟沒有關系,除非是要錢。
媽沒有接梗的,只好繼續說,“簡舟有朋友了。”
簡知還是沒說話,但溫廷彥開口接上去了,“那是好事啊,恭喜了。”
簡知只能冷笑,恭喜?一聲恭喜多錢?
媽立刻高興了,“是啊,我們也很高興,就是……”劉秀云遲疑起來,嘆息,“就是方要求太高了,要買新房子才肯結婚。”
“又買房子?”簡知皺眉,“這套房子不就是買給簡舟結婚的嗎?”
當年就是以給弟弟買婚房,找簡知,不,找溫廷彥要的錢。
媽面難,“哎,現在的孩子啊,不好找,我們住過不要,非要新的,還要加的名字……”
“所以呢?跟我有什麼關系?”簡知打斷了媽,“我沒有錢,一分錢都沒有。”
溫廷彥想說話,被簡知用力踩住了腳。
媽就不再裝下去了,直接用為難的眼神求助溫廷彥,“婿,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才求到你這,就當是我們借的,往后我們會還……”
“你拿什麼還?”簡知再次阻止溫廷彥開口,“你是還有一個兒可以賣?還是我再斷一條?”
“砰”的一聲,是爸,一掌拍在桌子上。
兩杯酒下肚,爸又要發瘋了。
簡知比他更瘋,筷子一放,“你也不用拍桌子,直接拍我吧,拍死我,斷了一切念想,大家干凈!”
“你以為我不敢拍你嗎?老子今天就拍死你!就當沒生過你這個不孝!”簡君拿起碗就要砸。
劉秀云死死給他按下來,哀求,“別吵,別吵,看在婿面子上,你也別吵。”
簡知覺得好笑,看在溫廷彥面子上?說得好像溫廷彥很看重他們似的。
溫廷彥手摟住了肩膀,溫聲道,“先看房子吧,看中以后……”
“沒有看中以后什麼事!”簡知甩開了他的手,豁地站起來,盯著對面的父母和弟弟,“要結婚是嗎?”
簡舟點點頭。
“要買房子是嗎?”
劉秀云愣了一下,也點頭,不知道簡知是要干什麼。
簡知冷笑,“有一個辦法。”
“什麼?”簡舟和劉秀云異口同聲,兩人眼里都閃著。
簡知拎起自己的包包,譏諷,“我和溫廷彥離婚,簡舟朋友和溫廷彥結婚,別說房子,溫廷彥的一切都是的,省了中間商賺差價!”
對面的家三口人都被說愣了。
唯獨,邊的溫廷彥突然笑出了聲。
這倒是出乎簡知意料,以為這麼說會冒犯溫廷彥,低頭,溫廷彥是真的在笑,臉上的笑意都還沒褪去。
不管怎樣,這頓飯吃到這里也是吃不下去了,轉就往外走。
家三個人都沒反應過來攔。
后面溫廷彥怎麼善后的也不想管了,按了電梯。
電梯上來,門開的時候,溫廷彥也出來了,兩人一起進去。
“今天怎麼回事?這麼大火氣?”溫廷彥按了B1層。
簡知深吸一口氣,“溫廷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他微怔,“你說。”
“在你心里,我條,到底值多錢?”簡知指著自己的腳。
溫廷彥眼神一暗,“怎麼這麼問?”
簡知眼眶有些熱,心里也難得很,“我想問你,你到底準備為了我這條還多債?”
溫廷彥沉默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們,我也知道為什麼他們說什麼你都答應,不就是因為我這條嗎?我這條的價格在你心里到底有沒有封頂?你打算為這條買單到什麼時候?”
“簡知……”
電梯門再度打開,有人進來,看見眼睛泛紅的簡知和站在簡知對面的溫廷彥,一時猶豫,該不該進來。
溫廷彥點點頭,握住簡知肩膀,讓的臉面對著自己,免得被外人看見哭紅的眼睛。
這對話自然沒辦法進行下去。
電梯一直下到地庫。
溫廷彥的手不知不覺用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簡知牢牢抱在懷里,簡知著他的。
陌生人快速離開了電梯,簡知呼吸里全是他襯衫的味道,用力推開他,也往外走。
溫廷彥看著的背影,跟了上去。
上車后,溫廷彥發了車卻沒有起步,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簡知,我說過,你安安穩穩當溫太太就好了,這些小事,你不用有力,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是。”簡知哽道,“對你來說,錢是小事,房子也好,車也好,九牛一,但對我來說,好像是我把這條賣給了你,你在不停地為它買單!溫廷彥,我不喜歡這樣,就算你真的在為我這條買單,五年也夠了,溫廷彥,我們到此為止好不好?易結束,賠償完畢,我們各走各路……”
他一聲不吭,開始開車。
車里響起粵語歌聲:曾聽說過你某夜結婚,未曾笑容,實在不敢知道我是元兇,大概當初我未懂得顧忌,年率害慘你,令人傷滋味難保更可悲,這心地再善良終生怎去?向你說聲對不起,良心有愧原來隨便錯手,可毀了人一世……
字字句句,扎在心頭,疼痛,在音樂的推涌下水一樣將人淹沒。
簡知捂住臉,眼淚從指中狂涌而出。
“溫廷彥,你為什麼要聽這種歌?能不能,不要再彼此折磨……”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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