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 “我也不知道懷了…………

江念棠的覺多, 但睡不踏實，總是沒多久就從夢裏驚醒。

醒來後也記不得夢裏的容，整個人混混沌沌, 陷一種莫名的虛弱和疲憊。

“微雨，怎麽了？”

江念棠睜開眼，恰好對上微雨擔憂的眼神。

“娘娘方才又忽然睡過去, 要不要請個太醫來看看？”微雨其實更想用暈過去形容。

江念棠想也沒想拒絕：“不用。”

太醫一來又要驚趙明斐，驚趙明斐最後要喝藥的是，而且太醫開的藥說不準會影響避子湯的效果。

“我的我自己知道, 不用擔心，休息一下就好了。”江念棠懶懶打了個哈欠，笑著握了握微雨的手腕, 既是安，亦是警告。

微雨點點頭, 取下金玉鈎放好帳幔, 擋住綽綽天。

做完這一切，悄聲退出去，守著門口。

“微雨, 娘娘怎麽又睡了？沒什麽事吧……”跟一同值守的宮婢小聲問：“要不要去請太醫來看看？”

“娘娘好著呢！”微雨斜睨一眼，冷聲道：“還沒出正月, 你說這種晦氣話也不怕被責罰。”

宮婢低頭，裝作不經意往殿看了眼, 然而隔著屏風與紗帳, 什麽也看不見。

“我就關心一下。”

微雨佯裝赧道：“娘娘晚上伺候陛下太累了, 白天多睡會兒也沒什麽。再說，春困覺多，我天天都覺得睡不夠。”

用手捂住, 打了個誇張的哈欠，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

旁邊的宮婢不再說話，沉默地守在外面。

微雨打著盹，在看不見的另一側，角勾了勾。

看出皇後娘娘不想請太醫，更不想讓陛下察覺近日憊懶多覺，所以總是點近伺候。

長明宮幾乎都是陛下的眼線和耳目。

但不是。

微雨從前只是個浣局小宮，撞了大運才進長明宮，後來稀裏糊塗得皇後娘娘的青眼，一躍為的宮婢。

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皇後不是因為聰明能幹才提拔，而是看中不是陛下的人。

雖然微雨不知道皇後娘娘是怎麽猜出來的，但會幫娘娘。

皇後娘娘人很好，對也好，不嫌棄笨手笨腳在梳頭時總扯掉頭發。

臨近春分，晝夜平分。

候鳥重歸，雷聲陣陣，冬蟄的花草樹木在一道驚雷裏蘇醒。

殿外的海棠樹悄無聲息結滿了白中帶的花骨朵，如一粒粒珍珠浮在翠海裏。

春分當日是趙明斐的生辰，但他以除夕夜宴剛過，新年政務繁忙為由取消萬壽宴，是以宮也沒有一點兒喜慶的氛圍。

江念棠最近不記事，日子過得糊裏糊塗的，忘記這回事。

不過即便記得趙明斐的生辰，也不會給他準備什麽。

他是皇帝，富有四海，想要的東西唾手可得。

江念棠醒來的時候聽見屋外還在下雨，頭暈腦脹，口悶悶的，頭犯惡心像是要把午膳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似乎想到什麽，怔愣片刻，召來微雨問：“我上一次來月事是多久之前？”

微雨想了想，“大概是二十日，還是二十五日……”敲了敲腦袋，懊惱道：“奴婢忘記了。”

江念棠松口氣，僵的背脊漸漸下來，微笑道：“沒事，我隨便問問。”

微雨問：“皇後娘娘是小腹不舒服嗎？”算算日子也該來月事了。

江念棠擺擺手，“沒有，我只是忽然忘記了。你下去吧，我再躺會。”

等微雨走後，倚著織金迎枕發呆，手無意識放在腹部，隨後像到針尖般彈開。

一直在喝避子湯，不可能有孕。

江念棠不想懷趙明斐的孩子，厭惡他，憎恨他，倘若有了孕，將來要如何面對孩子。

忘不掉趙明斐對所做的事，不可能這個孩子，那它生下來又有什麽意義。

江念棠覺得可笑，難道只為了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嗎？

世上哪有這樣便宜的好事，還都讓他占了。

江念棠心裏莫名越來越煩躁，躺著也睡不著，幹脆起來走走，剛下榻沒走兩步，眼前忽然一片白茫茫，子不控制地倒了下去。

屋外的人聽見靜，急忙跑進來，看見皇後摔倒在地上驚慌尖。

好在微雨還算冷靜，一邊指揮人擡起江念棠放回床榻上，一邊人去請太醫，娘娘暈倒這事兒瞞不住。

太醫來後，足足把脈一個時辰，臉神反複莫辯，把微雨嚇得夠嗆，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娘娘近日勞心勞力，氣不足。”太醫低頭道：“還請您放寬心，切勿多思。”

江念棠聽見老生常談的調子沒什麽反應，淡淡嗯了聲。

微雨送太醫離開的時候覺得有點奇怪。

暴雨如瀑，他連傘都沒有拿，冒雨而行，匆匆的腳步像是被什麽追著似的。

趙明斐不喜歡春分，準確來說是不喜歡過生辰。

他還是太子的時候，每次過生辰而言對他都是折磨，江太後因為沒有孩子，會變著法地磋磨他，跪著侍疾，罰他抄書，故意找他的錯鞭打他。

先帝和其他人送他的生辰禮也被以各種理由弄走或者毀掉。

趙明斐其實不在乎這些東西，讓他難的是有一年生日，江太後故意去慈恩寺齋戒沐浴，不允許宮舉辦慶典，他的生辰宴自然不了了之。

趙明斐心裏反而很高興，這日先帝特地準他半天假好好休息。

他興高采烈地去找李太後，想要和他說話話，心裏還期待會不會給自己準備了什麽禮。

當他踏李太後的宮殿時，正哄趙明瀾吃甜的點心，李太後看見他的第一眼是讓他快走，說他私自來找會犯江太後的忌諱，害了他們母子倆。

盡管趙明斐解釋自己來之前和先帝打了招呼，李太後依然不肯留他。

直到被趕出殿門前，趙明斐也沒能吃上一塊點心，更沒有禮。

李太後自從趙明瀾死後越發糊塗，常常說話顛三倒四，輒打罵下人，今年冬還大病一場。

平溪獵場的別院裏條件有限，趙明斐僅存的一點孝心讓人將李太後接回皇宮養病。

趙明斐今天來看。

一進殿，李太後沒有趕他走，反而笑著跑過來握住他的手，裏一直著明瀾，明瀾。

“我不是趙明瀾。”趙明斐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告訴李太後。

李太後不高興皺眉：“你不是明瀾是誰？那我的明瀾呢？我的明瀾去哪兒了，他好久沒有來看我了。”

趙明斐冷靜的語氣近乎殘忍：“趙明瀾死了。”

李太後聽見這句話後像是被雷劈到一樣，呆滯片刻，忽地出指尖朝趙明斐撲過來，面猙獰：“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我要為明瀾報仇……”

趙明斐攥住的手用力一甩，李太後撞到旁邊的圓桌上。

先哭了起來，過朦朧的淚看見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猛地一推，將上面原封未的味佳肴頃刻間摔翻在地，一塊桂花糕滾到趙明斐的腳邊。

他臉上沒什麽表，覆了層寒冰似的雙眸靜靜看了李太後一眼，提步離開。

腳尖碾過糯的點心，踩齏。

出來的時候雨下得更大了，遙遠的金瓦紅牆在暴雨天下蒙上一層霾。

“陛下，孟太醫有事回稟。”

趙明斐看著拐角站了個淋淋的人，神驚疑焦急。

他眉頭微皺，大步走過去，“什麽事？”

在孟太醫證實江念棠有孕這件事時，趙明斐一時間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麽。

他閉了閉眼，眸底的寒霜融開，似有熱意流淌。

孟太醫此前得過趙明斐的叮囑，不可擅自皇後娘娘的任何況，包括娘娘本人在。

“陛下，是否要告訴皇後娘娘……”

趙明斐驟然睜眼，擡手打斷他的話：“不，先不要讓知道。這件事除了朕和你，不許第三個人知曉。”

“可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等胎兒月份大了，娘娘就算再遲鈍也會察覺。

趙明斐卻說：“等胎位穩了再跟說。”

這段時間他得想個法子讓江念棠乖乖安心待産，別弄出什麽幺蛾子。

孟太醫清楚這是陛下目前唯一的子嗣，事關重大，著頭皮尷尬上諫：“娘娘虛弱，還請陛下垂憐。”

趙明斐得知還會有小日子癥狀，不免張起來，再三詢問今後的注意事項。

孟太醫聽見陛下懊惱地嘟囔了句：“我也不知道懷了……”

趙明斐和來時的孟太醫一樣，冒雨疾走，到長明宮時全都了。

他想立刻見到江念棠，臨到殿前猛然察覺到自己的被雨淋得冰冷，吩咐先擡熱水沐浴更。

微雨覺得今天的陛下也很奇怪。

往日陛下沐浴的水都偏涼，今日卻特地要求熱一點，明明天氣已經轉暖，他還是人燒了地龍。

江念棠是被熱醒的，一醒來就看見床邊坐了個人，直勾勾盯著。

趙明斐一玄祥雲金紋寢，前襟敞開，出大片實的，壑分明，看上去充滿侵略。

江念棠不耐煩地扯開自己的腰帶，邊擡手解開領口的襟口，邊有氣無力道：“我有點累，你今個兒能不能作快點。”

覺得怎麽睡都睡不夠，但趙明斐辦事時總是又急又兇又狠，肯定睡不了。

雪白瑩潤的像上好的羊脂玉，溫潤細膩，人忍不住手流連。

趙明斐眼神微暗，在春滿園關不住前及時攔住。

他奪過胭脂襟扣，一顆一顆重新扣好。

“你睡吧，我守著你。”

江念棠頓時睡意全無，不可置信看著他。

他腦袋被雷劈過，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