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他長得很像恭王夫婦早夭……

江念棠從馬車上下來那一刻，周圍人的目瞬間集中在上，有好奇的，有可憐的，還有嫉妒中摻雜著幸災樂禍的，一概視而不見。

一路走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搭話，看宛如洪水猛般敬而遠之。

引路的小太監更是脖子低頭，角跟粘住似的一個勁往前趕路，惶然的模樣生怕和江念棠牽扯上一關系。

宮上下誰人不知大皇子已遭厭棄，從前在東宮服侍他的太監宮不是無故死了，就是被罰到偏遠的浣局做苦力、亦或者做那最下賤骯髒的夜香郎。

雖然陛下還未下旨問罪，可明眼人心裏都明白，這層窗戶紙就差那麽一下便要被破，現在大皇子就是個燙手山芋，誰誰遭殃。

江念棠面對冷遇與疏遠不卑不，自個兒抱住裝好的賀禮跟在後面，除了趙明斐的畫，仍是拿了那頂點翠掩鬢當作添頭。

畫這種東西，既可以說禮輕意重，也可以說敷衍不重視，現下趙明斐不得聖心，評判的話語權在別人手裏，而手裏的頂點翠掩能為他上一道保險。

自己這輩子沒機會再用，留著只能徒增傷，不如做個順手人送出去。

小太監急急把引到苑宮門，頭也不回地跑了。

江念棠雖擔了大皇子妃的名頭，卻是圈之人，西巷口只有一人能出來，邊沒有伺候的宮，眼下孤一人犯了難。

從沒進過宮，眼前的路彎彎繞繞，曲徑錯落看不出通往何方，同行的眷們選的路各不相同，似乎們的歸也不是同一個。

“沿最右側的路走，午宴的地點就在那。”

江念棠聞聲轉頭，一貌婦人雲鬢高挽，正慈眉善目看著。

“謝夫人指點。”江念棠到的善意，後退一步福了個。

貌婦人笑意更甚，看見手裏抱著沉甸甸的東西，示意婢幫拿，江念棠正要推拒，迎面走來一清秀宮。

“奴婢右想見過恭王妃，大皇子妃。”想接過江念棠懷中之被拒，面不改道：“我是您今日的接引宮婢，方才有事耽擱了一會兒，請您恕罪。”

聽到這個名字，江念棠怔愣片刻，趙明斐邊的太監左思。

恭王妃立刻替解：“之前是東宮大宮，由接引你再好不過。”

江念棠的手依舊沒松。

恭王妃看出還是有些張，向投去安的目，轉頭對右想道：“既如此，那就給你了，有什麽棘手的事可去尋我。”

最後那句話是看著江念棠說的，江念棠心口微暖，頷首微笑以示謝。

等人走遠後，右想上前一步低聲道：“大皇子妃這邊請，午宴還未開始，奴婢帶您先去歇息。”

江念棠站著沒，溫和的表中帶著冷淡疏離。

人生地不，眼前的人雖然被那位稱之為恭王妃的貴婦人蓋棺定論是趙明斐邊的人，可這不代表會全信。

深宮複雜，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們自導自演的一出戲，青梅的事讓不得不多慮，尤其是在皇宮，稍有不慎便危在旦夕。

雖沒有本事讓趙明斐洗刷罪名，卻也不能為別人對付他的借口。

右想見江念棠警惕的眼神，既欣賞的謹慎，又敬佩殿下的料事如神，趁人不注意往江念棠手裏塞了個紙條。

跟走。

江念棠認出是趙明斐的筆跡，心裏震驚他居然能對外傳消息，要知道陛下派了重兵鎮守西巷口，任何人進出都得層層檢查，就算是一片枯葉也甭想過那道大門。

然而臉上看不出表，將手裏的東西遞過去給右想，隨後閉口不言跟往裏走。

話分兩頭，作為江皇後的親侄，江盈丹一早就先到中宮去給姑姑祝壽，甜，各種好話往外說，惹得皇後笑不攏。

“你一大早又是給本宮梳妝，又是伺候早膳，小跟灌了似的。說罷，只要要求不過分，本宮一概應允。”

“姑姑對我最好了！”江盈丹眼裏一閃：“聽說今日有不貴為博您一笑準備了節目，大皇子妃作為兒媳，也該彩娛親，以表孝心。”

江念棠跟在邊多年，肚子裏有什麽貨一清二楚。江府的小姐除了通琴棋書畫，其餘庶們只請了落榜秀才教認字。

江夫人怕們學的多，心變大，不好控制，三令五申不允許們讀除了《誡》、《訓》一類的書，最多學學紅，點心之類的技巧。

江念棠有個常年病重的生母，比旁人多通曉幾分藥理和之，但總不能當場表演伺候人的本事吧。

江皇後笑意淡了下去：“丹兒，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你何苦沾染他的事。江念棠到底算我江家人，出醜對你有什麽好。”

趙明斐在江皇後跟前養了二十餘年，提起來時沒有半分，眼裏滿是厭惡鄙夷。

江盈丹卻不放棄，被那四個字折磨夜不能寐，幾發狂。現在只想向趙明斐證明江念棠是個一無是的草包，無貌無才，本不值得他喜歡。

“姑姑，你就答應我吧。”江盈丹拉著江皇後的手，撒道：“我回去後保證不再鬧了，乖乖嫁給五皇子。”

江家放棄趙明斐，轉而扶持另外的皇子。但五皇子頭大耳，腦袋比肚子還空，又是個好之徒，房裏無名無分的宮婢一大堆，還未加冠已然出老態。

原本江盈丹還能說服自己，至還有未來皇後的尊榮，然而那日見到清雋俊朗，風采依舊的趙明斐後，再次失衡。

心裏埋怨江皇後放棄趙明斐，明明可以有這樣一個文武雙全，溫潤如玉的夫君。

江皇後既然能靠江家穩坐皇後之位，怎麽就不相信也能制衡趙明斐。

不死心地問：“姑姑，難道大皇子真的沒有翻的機會了嗎？”

江皇後恨鐵不鋼地看著自個兒侄，若不是江家沒有適齡的嫡出兒，哪裏得上。多年悉心教導全都進到狗肚子裏，被趙明斐一張臉勾得五迷三道，什麽話都敢往外說，險些釀大禍。

也不想想，連皇帝都不得不兵行險著打他，可見對他忌憚之深。

為了防止趙明斐策反，看守西巷口的將領特地選了嚴珩一過命的兄弟。

江皇後想到自己暗中放進東宮的人全折了還不知，心裏一陣後怕。

趙明斐是個養不的白眼狼，像一只潛伏在暗的毒蛇，等待時機一擊致命，江盈丹還妄想掌控他，簡直不自量力。

江皇後毫不留打破的幻想：“收起你的小心思，今日給我老實點，否則我現在就把你攆出宮去。”

午宴設在花園，因僅有眷參加，貴們了拘束，話頭便多了起來。

江念棠這個生面孔一進來，園的喧囂聲微微一滯，再度引起衆人側目。

今日原本想選擇素青的裳低調些，但趙明斐卻告訴宮裏這些都是人兒，一慣是挑柿子，表現得越不想惹事，事越找上。

恰逢新做好送過來，他親自替挑了一。

丹楓紅的皇妃品級吉服威嚴莊重，恰好彌補纖細軀帶來的羸弱。豔襯得勝雪，眉目如畫，端莊中帶著清麗，豔又不失矜持，像是畫中的傾仙子活過來。

有人見氣質不凡向旁人打聽，得知江念棠的份後眼裏閃爍著異樣的震驚。

難道趙明斐還有翻的機會？否則作為廢太子的正妻，臉上怎麽沒有一點驚慌愁。

那些曾經因趙明斐而元氣大傷，有齟齬的世家夫人也收起輕視的眼神，諷刺的話也吞進裏。

除了江盈丹。

眼裏的嫉恨幾乎凝為實質，化為利刃刺向江念棠。

從前在江府，江念棠瘦瘦弱弱的，整日穿縞素裳，梳著厚重的頭簾擋住半張臉，說話做事也總是躬低頭，非常容易被忽略。

而今日出潔的額頭，眼眸如含秋水般瀲滟，眼波輕輕一轉，便教人無端心生憐意。

一想到整日頂著這張故作猶憐的面孔在趙明斐面前晃，勾得他說出那樣的話，江盈丹氣不打一來，完全忘記江皇後的警告。

江念棠面對諸多神各異的目鎮定自若，穩步走向自己的位置。

今日的任務是平平安安地度過壽宴。

這場小宴除了賀壽，還有替適齡皇子相看正妃的用意。

是以諸位貴鉚足了勁想攀上皇家登雲梯，變著法在皇後和皇子生母面前展現自己的才藝與德容。

江念棠作為人婦，與其餘宮妃，誥命夫人坐在上列，恭王妃恰好在對面。

面容淡雅如，不茍言笑，有種鶴立群的孤傲。

金釵步搖，華服厚裳也不住上的清麗俗，眉宇間出一書卷的清氣。

偶然間撞上江念棠的視線，莞爾一笑，猶如清水芙蓉般純然。

江念棠從右想裏得知，恭王一家與趙明斐淵源頗深，他的丹青妙手是恭王妃親自教出來的，他的武藝劍得了恭王真傳。

恭王一家對趙明斐另眼相待，據說是因為他長得很像恭王夫婦早夭的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