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流蘇簪還在晃,那一晃仿佛牽的心湖也跟著漾,剎那間跳了半拍。
等回過神來,才發現盯著容寂離去的背影看了很久。
卿言輕咬住下,繼續在書架上找書,加快了速度,找夠五本趕回儀宮。
*
朝堂上的事,卿言干涉不了,后宮不得干政,在儀宮形同與世隔絕,也無從得到消息。
弘文館見過一面后,又快半月沒在宮里見過容寂。
每隔三年,大魏皇室就會舉行一場秋獵,時間定在十月下旬,天子帶著眾皇子、近臣、后妃前往行宮,要在行宮住上五日。
往年皇帝只會帶上蕭宸妃與另外兩位較為得寵的妃子,今年皇后要跟著皇帝同行。
皇后帶了六名宮,六名小太監,宮里有卿言和跟同住一間臥房的秋蟬。
自被云香陷害,卿言在儀宮里與人相都保持著警惕心,接最多的只剩下秋蟬。
去行宮的前兩日,卿言和其他五名宮一起替皇后收拾出行要帶的件,兩日后準時坐著馬車,隨大軍浩浩前往行宮。
大軍早上辰時從皇城出發,行了一天,酉時抵達,當夜所有人就安置在了行宮的別苑中。
行宮專為圍獵而建,范圍只有大魏宮的四分之一,比不上大魏宮的玉樓金殿、神霄絳闕,碧瓦朱甍,建筑風格更偏向于古樸莊重,青磚黛瓦。
由于行宮不大,皇帝住的宮殿,皇后、蕭宸妃還有崔昭儀住的別苑相距較近,都在西苑;皇子、近臣,還有一些皇室子弟的住與眷分開,都在東苑。
儀宮里伺候皇后的人多,不用卿言伺候皇后盥洗,來行宮伺候的人了,為皇后打水、端送飯食的活兒翻會落到卿言的頭上。
來行宮的第一夜就是與秋蟬一起去給皇后打水。
皇后隔壁苑里就住著蕭宸妃,卿言和秋蟬去灶房會經過蕭宸妃住的小苑,迎面就撞見了兩位著俏麗的年輕子,正要往蕭宸妃的苑里去,卿言一猜就是蕭宸妃所生的晉平公主和義昌公主。
魏玉琢和魏寧鳶腳步剛要蕭宸妃小苑的月門,眸斜過來,同時注意到卿言。
夜里燈不是很亮,卿言上穿著宮統一的淺,依舊難掩仙姿佚貌,裊裊娉婷,與眾不同。
魏寧鳶看是從皇后住的苑里過來,擰眉審視著,“你就是卿言?”
皇后下懿旨招卿言宮,魏寧鳶和魏玉琢在漪蘭殿聽到了消息,早知卿言離開容大人府上,到了皇后邊。
先前母妃派人去容大人府上兩次都沒把人招進宮,魏寧鳶原還心生怨怪,后面母妃不再招卿言宮,還想去攛掇母妃,母妃不為所這才擱置下來。
卿言被皇后招進宮,離開容大人邊,魏寧鳶消停了把卿言招來漪蘭殿的想法。
雖仍好奇卿言長得什麼模樣,但母妃跟皇后向來不對付,除了每月一次的請安,母妃別的時候都不會去儀宮,們也不用去儀宮請安,因此卿言進宮快兩個月,們都沒見過。
“奴婢給晉平公主、義昌公主請安,公主萬福。”卿言與秋蟬一同盈行禮,并未因魏寧鳶流出對的過分注意而展現出多的緒。
魏玉琢則在得知就是卿言后,久久注視著。
想象過卿言的貌該是多麼驚人才能獲得“上京第一人”的稱號,初次見到魏玉琢心下還是有著不小的震撼。
穿著再普通的,的姿都有著過人的纖秾合度,態端正猶似枝頭寒梅那般煢煢清絕,氣質又猶似一株盛放的白蕊那般恬淡嫻雅,容貌自是不必說,五每一個都好看到讓人看久了就會不自覺迷醉,欺霜賽雪的白。
四分嬈,六分清婉,魏玉琢將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過后,是這樣認為的。
子看到貌子,本能會產生羨慕,魏玉琢猝然與卿言相見,艷羨多過其他緒。
先前卿言住在容大人府上,魏玉琢對難免會有嫉妒,如今與容大人再無關系,魏玉琢的嫉妒慢慢消減下去。
魏玉琢本來就不是喜歡爭斗的,氣質上與卿言一樣偏向恬淡嫻雅,沒刁難卿言,行完禮后就放離開。
卿言許是想到魏玉琢與容寂在湖邊涼亭里對弈,那時在馬車上,遠遠的沒看清公主的相貌,離開之前悄然抬首匆匆瞧了一眼。
魏寧鳶立在姐姐邊,輕嘆一聲。
原以為容大人對卿言有意,想把卿言招進宮借機促姐姐與容大人的好事,如今卿言與容大人無關,們沒有為難卿言的理由。
另外父皇、母妃還有皇兄都無意幫姐姐招容大人為駙馬,魏寧鳶想幫也無從幫起。
“姐姐還是放棄容大人吧。”魏寧鳶第一次勸姐姐放棄。
母妃私下里跟說了一些話,皇兄要爭奪儲君之位,需拉攏父皇新提拔的員,和姐姐注定要為皇兄犧牲,皇兄的敗關乎母妃和們姐妹的榮辱,更關系著整個蕭家。
容大人無需皇兄拉攏,和姐姐……有別的作用。
魏玉琢眼里含著悲戚,腦海中再次浮現曲江宴上容寂的晏晏淺笑,和那日湖邊見到他溫潤謙和的君子模樣,還是舍不得……
三年一次的圍獵,魏明帝也會參與其中,次日所有人齊聚在行宮寬闊的廣場上。
魏明帝和所有參與圍獵的皇子、世子、近臣都換上了騎裝,后妃和公主們在行宮等候。
卿言跟在皇后邊,容寂是離魏明帝最近的臣子,卿言遠遠就看見了他。
這是卿言頭次見到容寂穿騎裝,一改文臣面貌,莫名讓覺得這裝束比文臣的寬袍大袖更適合他。
太子這回邊站著的不是桓晏,而是李瑾瑜,桓晏不知何故沒參與此次圍獵。
卿言只跟著皇后看了片刻,等皇帝進山,便與其余三名宮一起陪著皇后在行宮里散步。
行宮靠近山林,站在城墻上可以欣賞到大魏宮里欣賞不到的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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