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卿言晚了兩個時辰才醒，上的酸疼讓躺在床上，遲遲沒有起。

采桑采月看準時辰，推門而。

“姑娘，這是大人吩咐給姑娘做的補子的參湯。”采桑靠近床邊，支起枕，扶起來。

采月端著碗，來喂喝湯。

卿言抬手推拒，不想喝。

上已有人給穿上寢，采桑采月看到出的腕間有紅痕，脖頸上也有斑駁。

大人昨夜對姑娘又失了溫風度……

卿言讓采桑采月退下，獨自抱膝坐在床上，一整日都沒出門。

過了一日，采桑采月看出在跟大人置氣，為大人說了許多好話。

卿言全都置之不理，如同一開始被容寂私藏府，雙目無神，了無生氣。

這日的午時過后，容寂的府上收到一道皇后懿旨。

皇后有旨，招昔日卿相之宮侍奉。

除了皇帝能左右是否免除卿言賤籍，還有一人便是皇后。當初冤死卿相是為了給皇后和太原王氏代，皇后招卿言宮，意味著原諒卿相，原諒皇帝。

懿旨下來容寂沒在府上，管家無權阻攔宮里的人將卿言接走。

卿言在聽到消息后，面上沒有過多的緒，只帶了幾樣重要的東西，便跟著宣旨的太監一同宮。

采桑采月心急如焚，上一次宮里有人來接姑娘，姑娘不愿意宮，還把自己弄病一場留在大人府上，這次們看到姑娘無一主想要留下的意愿。

追著送姑娘出府門，眼看著姑娘上了宮的馬車，采桑采月再回到杏簾居，里面沒了主人，整個小苑都失去了生機。

容寂夜里一回府，管家就將此事稟報給他，容寂別的地方都沒去，先來了杏簾居。

采桑采月和苑中負責灑掃的四名婢一同跪在地上，向大人請罪，們沒有看護好姑娘。

容寂倒不似們想象中會因卿言離去而怒，他抬手讓們起來，獨自踏空無一人的房間。

宮是去皇后邊做宮，杏簾居里他給置辦的釵環首飾、那些自是不能帶宮。

房中的擺件，還有桌上調香用的各種小工全都留了下來。

這次他是真把惹生氣了，走得這樣決絕，估計心態跟之前那次宮一樣，宮后再也不想見到他。

容寂不知想到了什麼，手里把玩著調香用的香箸，邊似有若無向上勾起。

*

卿言坐在宮的馬車上，神思恍惚，目呆滯，快要到宮門口才真切意識到，從容寂邊離開了。

在他邊待了一年多，就這麼離開了。

皇后懿旨，把招宮中，往后要皇后肯放，才能出宮，容寂再也不能掌控，占據不放。

說不出心里是怎樣的，無喜也無悲，就好像筑起的心墻被人掏了一個，兀自空失，淡淡惆悵。

公公將帶宮后，沒直接帶去見儀宮拜見皇后，先在宮城的蔽見到了桓晏。

卿言愧意涌上心頭，哽咽著向一緋服，臉上沐著笑的桓晏。

“終于又見到言兒了。”桓晏仿佛不記得前夜發生的事，自三月杏花林一別，他們已快有半年沒見面，當真是好久不見。

卿言雙微張，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沉默許久后，才酸道出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桓晏哥哥。

作為他曾經的未婚妻，早就背叛了他。

他本該風霽月，不染塵，清雅高華，公子無雙。

要不是因為，他不會遭到辱。

“不是言兒的錯，言兒無需跟我道歉。”桓晏沒怪，他的氣量沒想象的那麼小，區區一點辱，對頂天立地的男兒來說，本算不得什麼。

“言兒往后安心待在皇后娘娘邊，別的都不用去怕。”桓晏想用笑容來打消掉的愧意。

卿言見到他便明白，皇后招宮，與他有關。

定是他去求過太子，皇后才會突然要招宮。

桓晏上有家族的力，這次能順利將從容寂府中帶出來，他一定默默承了許多。

他不執著于讓回到他的邊，給找了一個更安穩的去。

“多謝……桓世子。”在人眼繁雜之地，卿言謹記他們份的差距。

桓晏極力克制著想要將擁懷中的沖，半年來他對的思念不減，再次與相見，他面上如何平靜都掩蓋不住心底的狂喜。

最終，他什麼都沒做，簡單幾句談后，就讓公公帶去儀宮拜見皇后。

魏明帝一年到頭來儀宮的次數不超過兩次，除非必要，與皇后全無涉。

皇后一心向佛，皇帝下令大舉滅佛，佛寺也不可能杜絕，只是會減。

卿言初儀宮，見到本該是后宮最富麗堂皇的宮殿，然而儀宮卻肅然冷清，一切從簡。

皇后在正殿，著樸素，上沒有多余的華麗珠翠，這就是皇后平日的裝扮。

“奴婢拜見皇后娘娘。”卿言從容寂府中離開之前，換上了采月的，上同樣一件配飾都沒有。

皇后喚起，仔細打量了幾眼，言語慈和，“本宮宮里伺候的人，多你一個添不了多熱鬧，往后守著規矩，學會在宮里謹言慎行就行。”

“奴婢謹遵皇后娘娘教誨。”卿言從前就聽爹爹和桓晏提起過皇后娘娘的，得知皇后娘娘招宮，不似聽到蕭宸妃招宮那般害怕。

僅在一天，就從容寂邊到了皇后邊，等神志恢復清醒，頓時覺如夢似幻，不太現實。

皇后沒多問，讓嬤嬤帶下去，給安排住。

皇后宮里的宮就住在儀宮，不用在皇后宮里做完事再回掖庭宮，與其他宮睡大通鋪。

儀宮空曠，與另外一個名秋蟬的宮住在一間房里。

卿言在儀宮待了兩天，會到了“大于市”，皇宮卻與世隔絕是怎樣的。

只要不出儀宮的大門，外面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