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求助的人只有他,沒有別的辦法。
容寂被驟然一抱,上一震,突來的驚喜令他反應遲緩。
“不愿意。”聲音細弱,是在回答他方才的問話。
小臉埋進他的前,鼻腔中了一口氣,臉頰在他襟上蹭了一下。
“言兒不愿意那就不去。”容寂將從旁圓凳上抱過來,讓以更親的姿勢坐在自己上,把牢牢占據在懷中。
卿言這下鬢角靠在他的肩上,因思緒張而提起的心悄然下落。
容寂的話讓安定下來,但仍有一些疑慮和擔憂,“可是我要怎麼不去……”
蕭宸妃是皇帝的寵妃,晉平公主和義昌公主是皇帝最寵的公主,皇帝已有口諭,容寂能幫抗旨嗎?
“皇帝不會特意下旨讓言兒進宮,蕭宸妃派人來接,言兒先裝病兩日,后面我會理。”容寂從容不迫。
卿言又一次在容寂的言語中聽出對皇帝的輕慢。
尋常人對皇帝都該尊稱“陛下”,而容寂不僅稱呼上以下犯上,神中也無敬意。
對皇帝有憤恨,容寂似乎也對皇帝懷著不好的態度。
“言兒會裝病嗎?”容寂輕笑,垂首看,俊無儔的臉離近在咫尺。
還是有爹爹疼、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自是有被慣的資格,時頑皮,在爹爹面前裝病逃避一些責罰。
爹爹舍不得真去罰,咳嗽兩聲,或是說一聲頭暈,爹爹都會順著理由縱著。
卿言想起爹爹的寵溺,心中既溫暖又酸。
裝病大概是會的。
容寂面上的似笑非笑,宛如在告訴,連這都有人跟他說過,問之前他就知道了。
“珠兒環兒抄家后流落到了誰府上?”能對件件事都知之甚清的,只有在閨房中的婢。
先前自都難保,珠兒環兒的下落打聽也無用。
“重新被賣到一戶商賈家中,如今還在其府上,言兒想把們要回來嗎?”容寂凝著。
留在邊不是好事,卿言沒打算讓容寂幫把人要回來。
“們在那戶商賈家中過的如何?”
“比不得言兒待們那般好,但也沒苛待,主人家指派們去伺候府中七歲的小姐。”向他的雙眸清澈明亮,容寂滿心的愉悅。
“既然生活安定,那就不用去打擾了。”卿言被他皎皎如月的笑晃了下眼,不自轉眄。
桌上的飯菜他們一口都沒,全部涼掉了。
“言兒了嗎?”容寂順著的目也看到桌上的飯菜。
喚采桑采月進來,將飯菜重新熱一遍,而后他們才用完這頓晚食。
*
蕭宸妃在次日就派了一位嬤嬤和兩個小太監來容寂府上接人,卿言裝病不能在杏簾居裝,轉到一間普通的下人房里。
容寂在魏明帝面前表他只待卿言比普通奴婢優待一些,單獨給住一間簡樸的下人房合乎理。
容寂要上朝,嬤嬤到來,管家領著嬤嬤到的住。
“大人在朝忙碌,不知卿姐姐前兩日生了一場病,到如今病沒好還加重了病勢。”采月在床邊照顧。
簡單的小床上,卿言上覆了一條淺棕棉被,臉上因“發熱”產生紅暈,干白,額頭上蓋著一塊用來降溫的白帕子,正不省人事。
嬤嬤見狀,不好立即把人帶走。
斟酌片刻,今日只能先空著手回宮稟報娘娘。
不過嬤嬤站在床邊,多打量了幾眼卿言的容貌。一副病容,依然能看出是個活的絕。
這話回去就稟報給了公主。
“原是還病著,老回去稟明宸妃娘娘,過兩日再來接。”說完,嬤嬤帶著兩個小太監離開容相府。
卿言在人走后睜開眼,面上的紅暈是熱水剛敷過,的干白是昨夜到現在滴水未沾,還有意劇烈運過讓缺水。
“姑娘,他們走了,我們回杏簾居?”采月將從床上扶起。
卿言閉著眼到有人目在臉上肆意打量,的直覺沒有錯,蕭宸妃想招宮是不懷好意。
輕咬住下,思忖幾許,卿言等了一會兒才帶著采月去找霍管家。
霍管家親送蕭宸妃派來的嬤嬤出府,回來正往賬房去,卿言攔住他。
“管家能否派人幫我買一些冰塊回來。”卿言直言。
初夏時節,還不到用冰的時候,霍管家臉上出現詫異。
《詩經》中就有前人冬季鑿冰藏于地窖,夏日再取出使用的記載,直至本朝仍用此法。
儲冰是一件本高昂的,因而冰塊是作為貢品由地方員向朝廷進獻,有一些祖祖輩輩專為皇室制冰采冰的農戶,稱為“冰戶”。
按照容寂的品級,炎夏能得皇帝賜分發一些冰使用,可也還沒到時候。
卿言直覺認為,容寂的人能在初夏給買來冰塊。
霍管家沒問要冰塊有何用,當日下午就用冰鑒給送來了冰塊。
還沒夜,卿言就讓采桑采月給備水沐浴,房間跟浴房有連通,直到到水涼下來,回房打開冰鑒搬了兩塊冰放浴桶中,才解。
蕭宸妃有別的意圖想招宮,今日應付過去,難保蕭宸妃明日會派醫佐來親自給看診,還不如真病一次,左右病一次也就五六日。
天氣漸熱,泡進涼水里不定就會病得嚴重,加了冰塊浴桶里的水寒涼刺骨,只在里面泡了一刻鐘,便凍得四肢麻木。
從浴桶里出來,卿言就覺頭腦昏沉,上陣陣發寒。
沒采桑采月,自行躺到床榻上,裹錦被止不住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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