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帝派出的鷹翼衛只用十日就查出了當年的舊事。

當年帝王下令要消除患，鷹翼衛自是不單縱火這麼簡單，而是行兇殺了那縣令的全家。

那縣令名喚梅敬臣，本是寒門出，二十多年前員仕仍以察舉為主，梅敬臣便是因重孝道，品行佳才被舉薦做了當地縣令。

當上縣令后，梅敬臣一心為民，奉公值守，深百姓戴，百姓都稱他為“青天”。

梅敬臣弱冠之年上任，兩年后娶妻，他的發妻就住在他家臨佑，兩人從小青梅竹馬，長大后順理章結為夫妻。

魏明帝微服出巡，梅敬臣才婚不久。

鷹翼衛查到那子是庶族出，還是個孤，時父母亡故，只有一個兄長相依為命。

兄長要外出討生活，時常不在家中，那子從小便梅敬臣和其母照拂，兩人的愫在朝夕相間漸生。

當年行兇縱火的細節已不可考，那子是否躲過了暗殺，從火中被人救出都不得而知。

鷹翼衛還查到，容寂在獨自前往江州之前，應是就住在梅縣令被燒舊宅那條街的街尾。

那里有一間破屋白天總是閉著，當地人都不知里面住著何人，只知道過了幾年有一個孩偶爾會出來，但是又過了幾年那道破門開，那孩子再也沒出現過，里面也沒人再住，直到現在那間破屋都空置著。

那間破屋是大火后才有人住，住人的時間和孩的年紀，大概跟容寂離開曹州之前的時間和年紀對上，其余查不到任何容寂祖籍是曹州南華縣的可能。

張全忠侍立在陛下的龍椅旁，聽完鷹翼衛的稟報，遲遲都得不到陛下示下。

據陛下派人探查的結果，仍無法準確得出容大人與陛下究竟有無關系……

過了兩日，陛下才又召見容大人，這次不為政事，而是帝王對臣下特賜殊榮，令容大人陪同在宮苑賞園散步。

容寂落后半步跟在魏明帝左側，張全忠跟在右側，后面還跟著整齊的儀仗。

“容卿先前說你的祖籍在曹州，小背井離鄉，容卿可還記得家住何，上一次去曹州，可得空去祭拜先祖故墳？”魏明帝年愈五十，雄姿不減。

當年魏明帝就是先帝眾多皇子里最出的一個，文武雙全，除了王爺的封號，他還兼任過文武多職，年歲漸長除了臉上皺紋和頭上白發，形魄看不出一老態。

魏明帝形偉岸頎長，太子肅王皆高挑拔，容寂站在魏明帝側實則還要高出半截，他有意伏低。

“自臣有記憶以來，家中就只有一間寒舍，寡母獨自養臣，直到寡母病故，臣就離開了故鄉，對故鄉的事都沒多大印象，上一次前往曹州負皇命，臣片刻不敢懈怠，未得空去找尋故居，祭拜生母。”

頓了頓，容寂狀似無奈接著回道：“說是祖籍，臣記憶中只有寡母，和一個很久才會出現一次的舅舅，連祖上是誰都無人告知。”

魏明帝直視前方的眼眸中有暗一閃，“容卿還有舅舅？那他現在何？”

“時聽母親說起，舅舅常年在外討生活，賺得營生才會回來接濟臣母子二人，母親去世之前，臣就收到了舅舅意外喪命的消息，母親因此病加重，沒多久病故，臣在曹州無親無故，又不想埋沒此生，才決定遠走他鄉。”

容寂從魏明帝的問話已知上一次他曹州，魏明帝必是派人去查探過。

三年前他就布好了局，等著皇帝去查他的世。

魏明帝能查到的，都在他的意料中。

“朕若不是偶然問起，竟不知容卿的世如此凄苦，容卿能憑自意志，出生微芥，卻長為人杰，有這份常人沒有的堅毅果敢，也難怪容卿能為朕分憂解難，事事都辦的深得朕心。”魏明帝讓人聽不出懷疑。

“容卿的生父是何許人也？又于何時亡故？”魏明帝突然話音一轉。

張全忠暗自屏住呼吸。

容寂伏低的形再往下了一點，角上浮，淡然輕吐，“在臣出生之前，臣的生父便已亡故，臣從未見過生父，母親不常提起父親，只告知臣生父姓梅，的名諱臣不得而知。”

張全忠不由朝陛下的角探看，心下猛然貫通，必是當年那縣令之妻躲過了暗殺，在大火中逃，不敢聲張躲藏起來。

后面不知怎麼發現懷了孕，把孩子生下來。

那子以為懷的是縣令的腹子，怕再遭殺之禍，只敢告訴孩子父親姓梅，別的一個字都不敢多說，然而其實孩子的眼睛肖似陛下！

原來容大人不知，除了陛下看到公主的畫像生疑，派人查出了容大人的世，其余沒有旁人知曉。

只要陛下不將此事公之于眾，永遠不會有人能夠知道容大人與陛下的關系。

二十多年前曹州一事，也依然是塵封的辛。

魏明帝眼中明暗替，帝王心變化詭譎，在這一刻誰都無法猜出他心中所想。

但是容寂最擅長察人心。

想起城外見到的老瘋子，也就是他的“舅舅”，這麼多年一直給他灌輸皇帝殺了他全家，要他學文學武走上朝堂接近皇帝為全家復仇。

早在三年前容寂第一次見到皇帝，就一眼看穿了究竟誰才是他的親爹。

也一下就能想通老瘋子看他眼神的憎惡，明明讓他舅舅，卻變著法兒的想要折磨他，想讓他喪失自我，淪為復仇工。

可惜他覺醒地太早，讓老瘋子失算了。

經過對魏明帝的察，容寂同樣明白他不是那縣令的兒子，在他真實世曝后，也不會有好下場。

二十多年前皇帝為了洗去污點就能下令滅除患，殺了那縣令的全家，這世上多了一個他就是皇帝最大的污點。

容寂一早便清楚他是誰的兒子都不重要，只有站在皇帝下手除他之前，還需反復掂量的位子上，他的命才能自己說了算。

如今魏明帝需用他來對付世家，暫時挑不出旁人來取代他，他的世被魏明帝查到，容寂也不用擔心魏明帝會就此除了他。

殺父仇人事實上是親生父親，由魏明帝自己查出來才有意思。

容寂沒因世被曝而憂心忡忡，反而似是終于把這件麻煩給甩開，從此再不此事威脅，接下來的事態發展，主權掌握在他的手里。

魏明帝終是沒在面上顯出分毫異樣，確定真相后，對容寂態度如常。

今日宮苑散步閑談，魏明帝都沒有過問朝堂中事，問起容寂的世就顯得合合理，宛如只是無意中提起。

留容寂到日跌十分，太西斜，宮苑中背照不到多，魏明帝才讓容寂回尚書臺。

容寂在尚書臺再待了一個時辰，不多耽誤，按時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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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這些吧，覺好打腦殼，后面的要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