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的舊事，塵封在地下，帝王日理萬機，本來早已不放在心上。

也早就忘記了曾做過的荒唐事。

對帝王來講那本都不能算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君王取，臣該十倍奉上，君要臣死，臣也該引頸待戮，不得違抗。

魏明帝登基的第五年，為察民，親自走過河南道一帶。

帝王微服私訪，親近百姓，本該萬民敬仰，歌功頌德，卻發生了一場意外，為帝王的污點。

“二十多年前，南華縣的縣令，什麼名字？”太極殿只有張全忠侍立在帝王側，魏明帝在問誰，一目了然。

那次微服出行，魏明帝明面上只帶了兩個文臣，一個近侍，還有兩個武將假扮的隨從，張全忠一直伴隨皇帝左右。

帝王的，別人看不見，張全忠卻全都知悉于心。

張全忠方才聽容大人提到曹州南華縣，心下掀起驚濤駭浪，猛然想起當年在帝王榻上看到的不蔽、萬念俱灰的子。

二十多年過去，那子的相貌早已模糊不清，張全忠只約還記得，那一眼看到的是個絕人。

陛下到訪南華縣住在縣令家中，張全忠跟在陛下邊只見過那子兩次，第一次是縣令攜全家恭迎陛下，第二次便是在陛下的榻上。

那子是誰都好，偏偏是那縣令的結發妻子！

陛下微服到達曹州的消息，被當地的大士族得知前來拜見，陛下令士族設宴，在夜宴上醉酒提前被送回縣令家，縣令有事外出，陛下錯把那子當作妃嬪寵幸。

張全忠時時跟在陛下邊，只稍離了片刻，也不知那子如何會出現在陛下的房中。

子拼命哭喊反抗，張全忠怕被人聽見壞了陛下的聲譽，并未闖阻止陛下，反而守在幾道墻外，以防有人靠近。

被皇帝醉酒寵幸，想來那子事后也不敢說出去，但陛下要做明君，就不能容忍自己上有任何污點，其結果可想而知。

“回稟陛下，奴才歲數大了，也記不大清，約莫記得是姓梅。”張全忠手還有些發抖，他跟在陛下邊三十年，南華縣那次是陛下唯一一次在外寵幸過子，容大人該不會……

“傳鷹翼衛來。”

二十多年前是魏明帝親口下的令，派去的人定然不會留下患。

當年陛下的親衛鷹翼衛回稟，那縣令家突遭大火，其全家上下十幾口人全都被燒死了，無一人存活。

“奴才這就去通傳。”張全忠小心從太極殿退出去。

容寂走下大理石鋪設的層層臺階，負手回，將太極殿的雄偉外觀整收眼中。

今日后，魏明帝必定會派人去查二十多年前南華縣的舊事，藏的再久也終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這個非他一人知，那就隨時都是他上的禍因，由別人捅出來，倒不如在他可控范圍之，自己把擺在魏明帝面前。

他能走到如今這一步，早已擺萬事皆被，毫無招架之力，任人宰割的局面。

即便是污點，魏明帝也做不到干脆利落地抹除他。

*

容寂酉時出宮后回府，別的哪兒都沒去，直接到杏簾居。

卿言就坐在苑中藤椅上，看到他來不自覺起。

容寂立在面前，形昂藏修長，拔如松，瞧著一點事都沒有。

懷疑昨夜他的傷到底嚴重不嚴重？

“言兒用過飯了嗎？”容寂笑如朗月，將拉到面前，把玩著若無骨的小手。

“姑娘還沒用飯，奴婢這就去吩咐灶房。”采月機敏應答。

容寂點頭，比大出許多的手掌全然覆蓋住的小手，拉著進屋中。

“你的傷……都好了嗎？”卿言忍不住問出了口。

“言兒在關心我？”容寂戲謔著低頭去探的眼眸。

卿言雙微張又合上，說不出下文。

“昨夜就告訴言兒，養兩天就好了。”容寂目中是從未有過的溫，回的口吻細膩帶著一人。

卿言到底沒經歷過多腥風雨，在的認知里，人無論是生病還是傷都應該請大夫開藥，吃了藥才能好。

容寂他昨夜傷回來就沒請過大夫，今日連著去上早朝，更不可能有時間請大夫開藥。

直覺告訴，容寂不是昨夜才那一回傷，他這第二日就讓人看不出一點傷的痕跡，顯然是傷慣了自愈能力都比別人強。

飯菜很快擺上來，卿言心不在焉，好奇他昨夜去了哪兒才會傷。

“言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容寂幫盛湯，朝側目。

卿言自從知曉容寂背后有，就盡量讓自己不要去對他好奇，想置事外。

再大的疑，卿言也忍住了沒繼續去問他。

“你的傷，不用請大夫？”問了其他。

容寂沒聽到最想問的話，心里還是十分愉悅，問了兩遍他的傷，說明當真對他有幾分關心。

“我有準備的藥，無需請大夫。”他讓放心。

用過飯后，容寂今夜就歇在杏簾居。

穿著中，兩人睡在一條被中。

卿言每回與容寂同床都睡在里面，怕夜里按到他口，有意往墻邊再挪挪。

剛側轉過，削肩就被他翻轉回來，整個人滾進他懷里。

“言兒要去哪兒？”他不滿意離他那麼遠。

卿言小臂順勢抵在了他的口，都以為力道會撞痛他，卻沒聽到昨夜那聲悶哼。

平靜下來，保持著這個姿勢，被他抱著眠。

閉著眼半晌沒睡著，才想起床頭的燈燭忘記熄了。

了一下，想掀被起，還沒等坐起，睡在側的男人已翻覆在了的上方，將兩只手腕扣在枕上。

“今夜睡太早了。”他難得今夜其他的事都不想去做到這里來，睡這麼早多可惜。

話音落，中上那兩細弱的帶就被他挑開，出里面桃的小，上下起伏著撐起弧度。

容寂看著口舌發干，眼瞳生熱，沒兩下就把上多余的服全都褪下來，扔到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