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暮春都已接近尾聲，上穿兩層薄恰當適宜，等再過半月就要換夏裝了。

時隔兩個多月，容寂又一次夜里拿來那兩只銀紋面，讓卿言跟他出府。

“難怪言兒卿卿以前喜歡戴面溜出府，別有一番隨愜意。”容寂與牽手漫步在人中。

卿言落后他半步，抬眼能看到他墨發傾覆，及轉了半張的側臉。

自那日在湖邊見到容寂與公主，以為容寂會娶公主，卻暗自領悟到容寂心中真正所想之后，卿言就覺得的日子過得太平靜了，不知為何，仿佛能一眼把這輩子都看到頭。

回到上京之前，害怕自己會被容寂囚，當真會拿手銬將鎖起來，永不讓見天日。

如今容寂對沒有任何束縛，上反而宛如被蠶蛹吐了厚厚一層蠶，包裹著，時間過得越久越掙不開。

以目前的境，日待在杏簾居里，沒有任何人打擾是最舒適的，自己都沒有多出府的念頭。

曾經無憂無慮的看待上京的繁華街景，哪里都新奇好玩，如今在看來一切都失去了吸引力。

以為容寂一時興起，把帶出府來是陪他游覽夜景，經過一橋面，看到小河中放滿蓮花燈，連起來猶如一條燦爛的星河。

“今日是言兒的生辰，言兒忘記了？”容寂在橋面中央駐足，轉朝垂眸凝視。

卿言一路上都心不在焉，驟然聽到他這句，對上他的視線，愣住，訝異了好半晌。

“你怎麼……”不自覺低喃，自己都沒想起還有生辰。

他連的所有喜好都能打聽清楚，自然也能知曉的生辰。

只是他今日帶出府，原來是為了陪？

“聽說以往每年言兒生辰，卿相都會準許言兒出府隨玩一次，今年也不例外。”容寂笑里是理所應當，引著的目去看河燈。

卿言腔的震還未消散，容寂比想象中還要對上心。

在這一刻，卿言著河燈，才猛然想起，去年過生辰，其實沒溜出府去玩，因為爹爹恰在那兩日病了一場，在爹爹邊侍奉湯藥。

還有半月便是爹爹的祭日，這麼快抄家就整整滿一年了。

而容寂出現在的生命中也整整滿一年了。

“言兒可也想去放河燈祈福？”

河燈從上游飄下來，河邊形形站了不人。

卿言原以為對最好的人除了爹爹就只有桓晏，可是不得不承認，容寂多數時候對也不差。

一開始的強迫到后面的糾纏，算下來容寂并不欠什麼。

他若一早將替安葬爹爹的事告訴，條件是要與一度春宵，想在一無所有的況下是會答應的。

而后應該就會在爹爹的墳旁自盡，求他將和爹爹葬在一起。

正因一開始容寂對的心思就不單純，有了更多的糾纏，才活到了現在。

等卿言回過神來，已被容寂帶到了河邊。

橋頭就有賣河燈的攤販，容寂買了兩盞河燈，拉著在河畔蹲下。

“言兒許一個愿。”容寂當真形同在給過生辰，將兩盞河燈捧在眼前，瞳仁在燈芯火苗的映照下，呈現暖橘。

卿言一時想不出還有什麼愿，呢喃著，“許愿都是假的。”

每年生辰都會祈求爹爹能長命百歲，諸事順遂，可結果……

“言兒的愿說出來，老天爺不能實現，看看我能不能替言兒實現。”容寂面下出的角揚起。

卿言想起那日在湖邊馬車上構想的四個安度余生的條件，大概那就是的愿。

此刻面對容寂，說不出口。

最后閉眼在心里許下一個愿，就將容寂手里的蓮花燈拋進了河中。

容寂噙著笑，“言兒不說，那我也幫言兒祈禱愿能夠實現。”

卿言在他面上多停留了兩秒，他一個不信神佛的人，哪會信愿會由老天爺來實現。

兩人從河邊起，剛走了兩步，卿言的視線瞥到了河對面，驀地撲進容寂的懷中，將他抱住。

這一下容寂沒有心理準備，被清醒著、無任何強迫主投懷送抱還是第一次。

他正心生歡喜，瞥眼也看到了河對面，角放下來。

河的這邊有一對形似璧人，那邊也有一對形似璧人。

對面冰藍錦華服男子，旁跟著一位頭戴冪籬的子。

男子是桓晏，子跟從前的裝扮很像。

“言兒就這麼怕看到桓晏？”容寂以全然占有之姿將摟，連半片角都不想讓桓晏看到。

卿言沒吭聲，用容寂遮擋住。

全包裹的嚴嚴實實，不留一隙，桓晏都能將認出來，僅戴著一張面，他肯定也能認出來。

“桓晏世子邀佳人同游，想來已是放下了言兒卿卿。”容寂冷哼著，“言兒卿卿何必再怕看見他。”

卿言默不作聲，等大概估量著對面的人走遠，才從容寂的懷里抬頭。

“那位便是清河崔氏的小姐？”容寂朝對面睇過去。

外出頭戴冪籬面紗不是卿言的專屬，但是著和影跟這麼像的，多有點在學的分在。

從河對岸看過去，桓晏似與崔家小姐并肩同行，實則兩人之間隔了很開的距離，桓晏也只是君子風范陪同在側。

今日是卿言的生辰，桓晏側是父母親族安排，無法推拒的崔家小姐，他心里卻裝的全是卿言，因而崔家小姐與他說話，他頻頻心不在焉。

卿言的目只朝那兩道影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轉朝相反的方向離開這條小河。

“言兒醋了嗎？”容寂從后拉拽住的手腕，語氣帶著怪異。

隔著面，容寂從出的雙眸中沒看到多的緒變化，心好了點。

“等桓世子婚大喜，那喜帖本也去討一張，桓世子應該不會小心眼不給吧。”容寂故意要刺激兩句，以后不許對桓晏產生一丁點的在意。

卿言莫名在心里覺得容寂說別人小心眼，他才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