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母妃,您是不是也在怪我?”宋惜眉眼低垂,“賞花宴上是惜靈撲到我上,我本來不及躲閃。”
“若不是我出丑了,皇祖母也不會遷怒在您上。”
太子妃的雙膝上敷著膏藥,雙眼紅腫。
“惜,不關你的事。”
聲音里還帶著幾分哽咽,想必現在被母后罰跪的事,已經傳遍整個皇宮了吧。
宋言崢為太子妃遞上手帕,“母妃,皇祖母不像是這樣計較的人,是不是另有別的事?”
提及此,太子妃睫微,“言崢,你去看看你父王回來了嗎?若是回來,請他過來,我有重要的事要說。”
跪在冰涼的地面上,慢慢想通了很多事。
譬如,宋時歡必須得死。
一個時辰后,太子方才回東宮,臉上還帶著明顯的疲憊。
“麗嫻,言崢說你有事要說?”太子一口氣喝完了一整杯茶水,最近不知父皇怎麼了,總是挑他的病。
還說他為太子,心里沒有半分黎民百姓,眼見流民苦卻沒有毫憐憫。
真是笑話。
歷朝歷代哪個沒有流民?
天子只需穩定大局,滿足大多數人的富裕安寧,就夠了。
“殿下。”
太子妃深吸了一口氣,“母后說,宋時歡那孩子和......和元后生的極像,比大伯還像。”
吧嗒,太子手中的杯盞落地。
“怎麼可能,是你我的兒,怎麼可能會像......”太子神大變,“父皇知道嗎?”
太子妃搖了搖頭,太子方才稍稍松了口氣。
“一定要盡快除掉宋時歡。”
聽到太子毫不猶豫的話,太子妃呼吸一窒,是了,所有人都會選擇除掉那孩子。
“母后說,前不久父皇剛給秦王府送了護衛,說是看守金銀,所以我們不能輕舉妄。”太子妃沒有看到宋惜眼中強烈的喜悅,“若是被父皇發現,就麻煩了。”
“還是母后心細。”
太子完全忘掉了太子妃被罰跪之事,上宋言崢一起去書房商議對策。
屋,太子妃神黯然。
“母妃放心,父王和大哥一定會想出法子的。”
宋惜心疼的看著太子妃的膝蓋,“母妃疼不疼?我給您吹吹。”
宋惜的沖散了太子妃心里的不適,太子妃手了宋惜的腦袋,“還是母妃的惜最好。”
至于那個孩子。
為了東宮的大業,只能犧牲了。
......
秦王府。
宋時歡看著頻頻走神的宋裕,心下了然,“父王,您若是子不適,我便明日再學這本。”
宋裕臉泛白,想到了昨晚沈清平的話,他輾轉反側了一整夜。
張伯......
“阿歡,昨日在宮里,他們有沒有欺負你?”宋裕扯出了一抹勉強的笑容,“本王只顧著調查驚馬的事,都忘了問你。”
宋時歡仔細的想了想,“沒有人欺負我,就是不知道宋惜和宋惜靈為何自己掉進湖里了。”
往日聽到這樣的消息,宋裕都會罵上一句活該。
可今日卻沒有什麼大的反應。
見此,宋時歡心里嘆了口氣,緩緩開口,“父王,咱們府上是不是有個張伯?”
得推一把父王。
“阿歡怎麼知道的?”聽到張伯,宋裕的臉變得僵。
“我昨日回來問嬤嬤府里是誰在看管馬匹,嬤嬤說是張伯。”宋時歡佯裝不知,“我本以為上次府上的人都被清走了,結果嬤嬤說張伯是父王特地安排留下來的。”
“對,他于本王有恩。”
宋裕胡點了點頭。
“既是張伯看管馬匹,是不是要先問問張伯?”宋時歡小聲嘟囔,“說不定張伯知道些什麼呢。”
“不會是他,他這個人心地淳樸,是個老實人。”
宋時歡聞言笑了,“父王相信張伯,那阿歡也相信。”
當晚。
沈清平翻墻來到了宋裕面前。
“你這是什麼打扮?”宋裕看著眼前一黑,還戴著黑面罩的沈清平,心里無端生出幾分煩躁。
他本來就煩的不行。
“我這不是想要躲開耳目。”
一旁正在練字的宋時歡角微,若是沈夫子偽裝得當,只怕護衛都不會放他進來。
顯然是從一開始就認出是沈夫子了。
“有什麼事?”
“王爺,您還記得張伯當時說他是哪里人嗎?”沈清平神兮兮的開口。
“漳縣人。”宋裕思忖片刻,便答了上來。
“對,但我今日派人去漳縣查了,本沒有張伯這個人。”沈清平氣的擼起了袖子,“竟然蒙騙王爺這麼多年,絕對不懷好心。”
宣紙滴上一滴濃墨。
真相即將揭開的這一瞬間,宋時歡竟有些不敢看宋裕的眼睛。
良善之人反被背叛。
天理難容。
“本王知道了。”
宋裕神反倒平靜了起來,只是眼眶里布滿了。
沈清平千叮嚀萬囑咐的走了,屋子里,宋時歡張了張,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阿歡,時候不早了,你且先去休息,明日再練。”
宋裕拍了拍宋時歡的肩膀,語氣溫和。
“好,那父王也早些休息。”
宋時歡幾乎是逃一般的離開院子,院外彎月高懸于夜空,無端讓人覺得清冷。
“迎春,是我特地這麼快讓張伯暴在父王眼前的。”
“郡主,里的釘子拔的越早傷口好的越快。”迎春安著宋時歡,“就算郡主不說,王爺查一圈查不出來,最后還是會查到張伯上的。”
“嗯,我知道。”
涼風吹來,宋時歡裹了裹披著的輕紗。
而院子里的宋裕則又靜坐了足足一個時辰,正當宋裕起活僵的四肢時,二喜慌的聲音響起:
“王爺,不好了,張伯服毒了,現在......現在人已經快不行了。”
“什麼?!”
宋裕大腦瞬間空白,張伯?服毒?
二喜面帶急,“王爺,您快去看看吧。”
宋裕回過神來,大步出院子,朝著馬圈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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