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過后，賀玥前往側殿寢房，發髻已經拆去，墨發披散垂直腰間，鉛華洗去，面容依然清潤澤。

繁復的換了寢，外罩一件青外裳，暮已現，宮將各的宮燈點起，燭火葳蕤，步伐悠緩地走著，兩側綴著兩名謙卑的宮。

賀玥并非一不變，和寧如頌相長久下來，也沾染了幾分不容視的威華，一種琢磨不的清矜。

宮向前打開側殿寢門，等太子妃進去后合上，恭敬地立在門口守夜。

側殿寢房有一扇紫檀雕花屏風，賀玥心不在焉地繞過去，想著，等會兒馬上就把燈滅了，持玨發覺不回正殿寢房時來找，便宮人回話，已經睡了。

抬眸卻看到了持玨就坐在床榻上！

他沒有穿寢，竹月的錦服，騰云祥紋上面絞進了幾銀線，燭間閃耀，也未戴玉冠，反而用青玉簪束發。

清俊華雅至極，他掀抬眼皮看，未帶笑，可不帶笑更凸顯其風姿迢迢不可攀，似天際孤高的寒霜。

！！賀玥止住步，眨也不眨向他，心里頭倏然悸，火燎似的發發麻。

“今日玥玥尋了野花野草，可還留我？”持玨舒緩和然的嗓音很輕很慢，抬手輕擱在床榻上不知何時放置的案幾上，修潔的手指到一壺酒。

什麼同云，什麼探花郎，哪里比的上的持玨！賀玥被‘人計’迷的暈乎乎地上前去。

持玨竹月的擺就是那紛飛晃眼的袂，胡旋著姿，溫雅的嗓音就是竹弦管樂之聲，一剎那覺著盧娘子的舞也不如此刻驚艷。

帶有旖旎繾綣的畏怕被賀玥扔的無影無蹤，連帶著丟棄的還有的冷靜自持。

隔著案幾坐在他對面，“持玨說笑，我哪里舍得拒絕你。”

寧如頌終于勾起笑，霜雪落下凡間，飄悠悠地停在賀玥掌中，化開，融掉。

他左手按在金鏨蓮紋酒壺蓋上，右手食指中指勾起壺柄為賀玥倒酒，“文宴不飲酒是憾事，你不善酒，在外人面前不宜飲，在我面前大可補上這一憾。”

賀玥目自然落到他的手指上，語氣很篤定，“你在特意引我！”

“是的。”寧如頌毫不遮掩他的心思，案幾并不寬，他手端著酒盞直接遞到了邊，“是當初應你的果酒，很甜。”

甜，比還甜嗎？現在的形，幾乎把賀玥架在了一個類似紈绔子弟的位置上，持玨在服侍，太子在服侍。

心漾啊漾，賀玥生出一不能被持玨看輕了的豪氣，啟，銜著酒盞邊緣，由著持玨喂他。

當真很甜，賀玥就著持玨的手再飲了一盞。

果酒腹，膽子陡然大了起來，把子往床榻里面挪了挪，靠著壁，柳葉眸含著些許朦朧，道，“持玨，你靠近一些，坐我邊來。”

是嘛，這才對，比持玨大上兩歲，應該占據把持的一方，他今日不一樣，很溫順，他應該會聽上一回，由在上面一回。

他不能太兇，不能太急，要順著，是他在，該要溫脈脈，小意。

持玨靠近，挨著坐，清冽木質香攏著的周遭，其實還有一些佛堂的檀香味，賀玥又想到他跪在團上的模樣，雙手合十，上面繞著佛珠，他那樣虔誠，眉眼著慈憫。

習慣地了手腕上的香灰珠，可能有些醉了，竟然大逆不道的聯想到那種畫面。阿彌陀佛，酒迷心，佛祖莫怪，佛祖莫怪。

“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歡你的手？”賀玥回過神又問，用手掌覆在他自然攤開的手心，順著往上著他的手指，從指腹到指骨。

賀玥垂眸看著冷白的手指漸漸泛起紅，真好看。

很輕很輕地挲，賀玥在比以往更大膽地撥他，寧如頌很新奇，含著笑點頭，“是啊。”

他既在默許又在引，用清雅的姿態，潤和的語調，勾的賀玥更加肆無忌憚。

“你看看我，玥玥。”寧如頌手腕翻轉，反握著的手，從的手指空隙進去，相著。

酒意逐漸濃了，賀玥抬頭他，用空著的另一只手臂攀在他的肩膀上，往他懷里挪，手臂往上，終于夠到他發上的青玉簪。

輕輕一，烏黑的發就傾瀉垂落，寧如頌沒有，有幾縷頭發落在前頭，遮了幾分他的面容。

賀玥凝他，神搖意奪，手指上他的臉頰，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