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宮的宮人們都是機敏之人，們面上對小碧這個大宮再討好奉承，心其實都不大看的上。

沒有那個意思又如何？就是皇后娘娘真有那個心思，也不能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呀！

賀玥沒有將小碧的話往心里去，只覺得有幾分好笑，妃嬪爭寵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們沒有任何逾越之，也真不在乎寧如頌的獨寵。

只是疲懶去理這些事，或者是厭煩理這些事。

寧如頌當上皇帝后再沒有納過一個嬪妃，現在的這些采還是曾經東宮的那十幾人。

西三殿只是方便說出口的別稱，并非只是一座宮殿，而是皇宮西邊的三所宮殿，后面陸陸續續又劃了一座小花園和幾條路徑進去，對們而言很寬敞，遠遠的超出了采的位分，但不管再寬敞，多日拘在那一塊地方，總歸是悶的。

小碧的話倒是賀玥仔細想了想，側頭對著慧青，并海棠花步搖在鬢發間微微晃，“不用記冊了，不過也不必請安，就解了們的，允們在后宮隨意行走。”

永定宮于前朝和后宮的界，妃嬪們無召是不能前往的，就算解了們的，賀玥平日里也見不了們幾次。

至于們要爭寵，就隨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總歸是寧如頌的事。

“娘娘！”小碧見皇后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改了主意，嚇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奴婢笨，是奴婢的錯！”小碧這會兒是真的完全慌了神，哭出了聲，哽咽著不知說什麼是好，“娘娘……”

永定宮的宮人們眼神也不善的瞧著小碧，主仆一，皇后娘娘的尊榮就是們的，萬一這群采中當真有誰勾到了陛下，那小碧就是萬死難辭其咎！

這幾日應著夏素靈辭世的事，賀玥心不大好，于是不大想面對如此吵鬧的場景。

賀玥秀妍的眉微微蹙起，垂首睨著小碧，“莫要哭鬧，聽我講。”

幽華出塵的面容一旦沉冷起來就顯得漠然攝人。

“娘娘息怒！”滿殿的宮人見皇后娘娘真氣著了，趕忙跪下請罪！

被無妄之災牽連的宮人們對小碧更添了幾分怨氣，惹了娘娘的氣，誰都得吃關公公的掛落，這是永定宮，沒有什麼事瞞得過總管太監關公公！

賀玥眼也不抬，仍盯著死命捂住的小碧，見上氣不接下氣的狼狽模樣，心緒平穩下來后也就了幾分。

五指都有長短，人的心本就是偏的。

“你呀。”賀玥抬手示意跪著的人都起來，“怎麼就沒什麼長進呢？”

小碧知道皇后現在是消氣了，麻溜的爬起來，破涕為笑，還顯稚的臉上呈出笑，“奴婢是心急，娘娘您收回旨意吧，娘娘喜靜，采們都解了后宮便會吵鬧起來，攪了娘娘清靜就不好了。”

宮人們都暗暗期待著賀玥能收回旨意，可惜賀玥既開了這個口，就沒有收回的打算。

“十幾個人而已，皇宮何其大，能攪什麼清靜。”賀玥的嗓音潤和，“小碧你去同西三殿那邊傳話吧。”

“你們都出去吧，慧青留下。”賀玥滿殿的宮人退下。

“是，奴婢告退！”

快冬的時節，正午的太暖洋洋，讓婆娑的風都帶著熏人睡的意。

賀玥有午歇的習慣，慧青作輕的將賀玥發髻上的釵環取下放在妝匣里，“娘娘，小碧鬧出這一局面，怕是要被永定宮的宮人們給暗地針對。”

大宮又如何？面上恭敬，但私底下的手段可多的很，永定宮的宮人們原都是挑出來伺候天子的，手段心機個個都不缺，們要是真想針對小碧，憑小碧哪里抵抗得了。

慧青能看出來的事，賀玥又怎會不知，漫不經心的開口，“這次你也別私底下幫，該跌跌跟頭了，總歸有我在，不會有命之憂。”

“是。”慧青知曉了賀玥的打算就不再開口。

慧青原也就是擔心永定宮的宮人們會危及小碧的生命，永定宮的宮人們在皇后娘娘面前個個溫良恭順，可又有哪個是心慈手的？

唉，慧青心下愁苦，更別提關公公對小碧不滿已久，關公公的手段皇宮里的宮人就沒有一個不怕的。

今日的午歇賀玥沒有到床榻上，蜷在云的榻上，烏的長發散在枕上，花窗開著，溫和的灑在艷逸絕倫的面容，更顯出塵生輝。

明明還未冬，暖閣就啟了碳，賀玥就未蓋毯子。

等賀玥睡后，期間有宮人輕手輕腳的進來給蓋上薄毯。

寧如頌理好政事后回永定宮正殿，卻發覺賀玥并未在寢房。

宮人忙稟，“娘娘今日在東側暖閣午歇。”

寧如頌又往暖閣走去，見賀玥睡得香甜，也不起了幾分困意。

榻足夠寬敞，寧如頌睡在外側，將賀玥攏在懷里，用毯子圈住兩個人。

或許是知到悉的味道，賀玥作自然的將臉依偎在寧如頌的膛上，寧如頌笑了笑，神舒展。

他垂首在賀玥臉上印下一吻，后闔上目這靜謐和。

…………

小關子難得有了閑，在耳房里由小太監按解乏，而曾經高傲的秋公公給小關子端著洗腳盆，姿態謙賤。

小太監將今日永定宮發生的事細細掰開了講，力求沒有一。

小關子閉著眼，松快的肩膀，嗤笑道，“小碧要是沒有皇后娘娘的偏，早就被宮人們生吃活剝了。”

小太監猶豫著開口，“這些采小主一旦被放出來，會不會真的得了陛下的幸，總管，我們要不要行些方便？以便后來好。”

“哎呦！”小太監捂著頭痛呼出聲。

小關子收回打人的拂塵，睜開眼，語調譏諷，“沒長眼的玩意兒，放著皇后娘娘那尊大佛不拜，凈走些歪門邪道！”

“西三殿的采們要是能出頭，早就在東宮時就出頭了，那會子陛下對娘娘可沒現在深，那時都得不了陛下的半分幸，如今更是癡人做夢！”

小關子狠狠的敲打了一番眼前的小太監，警告道，“你可別給咱家起什麼壞心思，要是讓咱家發現了，咱家第一個了你的皮！”

“總管，小的哪敢呀？”小太監被打了也笑嘻嘻的湊上去，接著給小關子按肩頸。

小關子泡好腳，秋公公跪在地上拿著棉布細細干。

小太監怪氣的贊賞道，“不愧是曾經太后娘娘跟前的大紅人，這伺候人的本事還真是好。”

秋公公哪還有以前的意氣風發，一字都不敢還，彎腰行禮后捧著洗腳盆出去。

“娘娘這次有意讓小碧遭遭罪。”小關子取了一串碧玉珠子在手上把玩，“得趁這次機會讓小碧跌個大的，將大宮的位子給讓出來，換和咱家一頭的宮。”

誰能保證一輩子做事不犯錯，皇后娘娘在陛下心里頭的位置很重，有個大宮在娘娘邊，好歹關鍵時候能替他言幾句。

“跌的再大也嗎？”小太監明顯也不是善茬。

“再大也，總歸的命皇后娘娘會保著，人和人之間的分就是這樣偏頗。”小關子斜斜靠著枕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