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芳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相冊中的一張照片。

“你看，這是我兒子。”

照片中，周山海皮黝黑，長得五大三，臉上滿是絡腮胡，而且臉上坑坑洼洼的有很多痘印。

“雖然他是我親生的兒子，但我公正的說一句，就這磕磣長相，像林悅然這樣漂亮的小姑娘，怎麼會看上他？”

呵呵，還有自知之明的。

宋暖嚴肅的抿直角，讓自己始終保持著一臉沉重的模樣。

“人不可貌相，也許是你兒子的才華征服了林悅然。”

“屁個才華，我兒子初中畢業，在小區里當保安，一個月工資才四五千。我們家幾代農民，也沒有任何家底，就這種況，林悅然還要嫁過來，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嗯，奇怪。”宋暖迎合的說了一句。

“所以，我當初才覺得心里不踏實，反對這門婚事。我兒子好，我是知道的。男人嘛，就這德。但林悅然，我明里暗里針對多次，換做是其他小姑娘，早就哭著鬧著要離開了，倒好，一點反應都沒有，像是鐵了心要嫁進來。”

遲宴州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聽著。

突然開口，“你懷疑你兒子的死，和林悅然有關？”

宋暖詫異的微瞪雙眼。

葛芳點了點頭。

“是。”

房間里空氣驟然冷卻了幾度。

遲宴州嗓音淡淡，“你兒子怎麼死的？”

“我兒子本來是在京都當保安的，因為結婚，就帶著林悅然回老家來了。結婚后沒多久，林悅然和村子里的一個男人勾搭上，有一次，我兒子下班回家早，剛好撞見林悅然和野男人在床上廝混，當場就扭打起來了。一死一傷，我兒子死了，那個男人進去坐牢了。”

宋暖想到裴天佑那些狐朋狗友之前說的話。

問道，“周山海平時，有家暴行為嗎？”

“沒有的事！”葛芳連忙說，“我兒子自條件不好，能找到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寵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家暴？就算聽到外面一些風言風語，他也沒打過林悅然。”

宋暖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林悅然上有一紋，紋著前男友的名字字母，這事，你知道嗎？”

“有嗎？我不知道啊，也沒聽山海說過。”

宋暖不由的陷到沉思。

聽到最多的一個版本就是：林悅然因為忘不了裴天佑，在上刻有紋，被周山海發現后，時不時的家暴，打到子宮出。醫生建議林悅然在25歲之前生完孩子，以免將來子宮功能衰竭無法生育，所以裴天佑這才捐了。

難道，這些都是假的？

都是林悅然為了接近裴天佑，編造的謊言？

看來，林悅然遠比想象中的要有心機。

又問，“周山海有沒有跟你過什麼？我懷疑，你兒子手上掌握著林悅然犯罪的證據，所以林悅然才會死心塌地的嫁過來。”

“而你兒子的死，可能也是林悅然心設計的一個局。畢竟，只有死人的，才是最牢靠的。”

分析完這些，連宋暖自己都覺得骨悚然。

林悅然平時喜歡穿白連，外表永遠是一副弱弱的樣子，誰能想到，這樣一位看似冰清玉潔的孩子，心腸竟然這麼狠毒。

葛芳愣住。

宋暖盯著的眼睛，“你有沒有想起什麼？”

葛芳哆嗦，“你這麼一提醒，我倒真想起來了，有一天晚上，我拉肚子半夜起來，看到山海在挖坑好像埋什麼東西。”

聞言，宋暖頓時激。

“埋在哪里？”

氣氛烘托到這里，葛芳卻又是裝傻，支支吾吾起來，眼珠子不停打轉。

“時間過去太久，我也忘記在哪了。”

遲宴州拿出一張支票和鋼筆，指尖在空白，“二十萬。”

葛芳咽了口唾沫，“上了年紀，記不太好，我得去找找。”

遲宴州面無表，“五十萬。”

葛芳的神，有了明顯松，“不是錢的問題，是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一百萬！”

遲宴州的耐心即將告罄。

眼尾滲著涼意，緩緩抬起。

“你把東西給我們，我們順便也可以幫你查清楚周山海的真正死因。你就這麼一個兒子，總不至于讓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

葛芳眼眶微紅，也不知道是妥協于這份母，還是遲宴州給的數目達到了的期待值。

答應下來，“好，你們等著，我去給你們拿。”

葛芳拿起鋤頭，走進院子里，先是把蛋一個一個的拾出來，又把全部從窩里趕出去，然后瞇起眼睛找準位置開始往下挖。

埋的不深，很快就挖到了。

是個深紅的木箱。

葛芳把木箱搬出來，打開后，里面鋪著一層又一層的報紙和廢棄布料，跟俄羅斯套娃一樣，最后在最里面的底部位置，找到了被裹木乃伊形狀的手機。

宋暖屏住呼吸，全程連大氣都不敢。

葛芳把沾染著各種復雜氣味的手機，遞給遲宴州。

是一個雜牌手機。

過去數年，屏幕碎了，也早就開不了機。

遲宴州放在手心里掂了掂，沉聲，“如果，你在玩什麼把戲，這一百萬，我能給出去，自然也能收回來。”

葛芳訕笑，得到好的，臉上的悲傷似乎都減輕了不。

“我又不知道你們會來，再說了，你們看下這土，都是陳土，一看就知道是埋了好幾年的。”

這倒是不假。

宋暖從小在農村長大。

陳土新土，還是認得的。

朝遲宴州點了點頭。

走到他邊，低聲道，“今天已經很晚了，我們先回去。”

這麼大費周章的找地方埋起來，手機里面一定藏著。

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

確實很晚了。

遲宴州也是有點疲憊，“好，我們先回去。”

兩人朝車子走去。

忽然，不遠傳來一陣地山搖的劇震聲。石塊與山剝離的脆響，直擊耳。

整個地面都瞬間抖了幾下。

宋暖條件反摟住遲宴州的腰。

遲宴州也是第一時間半抱住。

很快，靜過去了。

遲宴州接到一個電話。

掛斷電話后，他眉頭鎖，看向宋暖。

宋暖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就在剛剛，山塌方，巨石堵住了唯一的路口。我們，暫時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