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江氏虧待了他，興許他自己心里也害怕了。

阮宣凈不過是個孩子，阮老夫人的心里總覺得愧疚，對不住他。

蘇姝陪著阮老夫人說笑，一直在青崖院待到快到晌午時才回去蘅華院。

庭院里，蓮兒和文昆正在說話。

蓮兒是背對著蘇姝站的，并沒有看到蘇姝。

笑的有些：“聽聞你前幾日得了風寒……現下可好些了？”

文昆一愣，隨后回答道：“好多了。”

他停頓了下，臉微紅：“你別擔心。”

“我才沒有……”

蓮兒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跟在蘇姝邊的秀兒給打斷了。

掩飾的咳嗽，又和文昆說話，“你怎麼過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文昆是跟著二爺伺候的小廝，一般況下會待在書房，等閑是不能過來蘅華院的。

蓮兒猛然回頭，看到蘇姝一幫人都在，登時鬧了個大紅臉。大步走去了秀兒的邊，側過臉去看旁。

文昆也很不好意思，他把手里拿著的信遞給了蘇姝，“夫人，是蘇二爺從西北給您寄來的。”

是張管家送過來二房的。

“與哥兒來信了？”蘇姝又驚又喜。手接過來，擺手讓文昆退下。

文昆應“是”，臨走前卻看了蓮兒一眼，目帶著擔心。他自以為做的晦，其實都被蘇姝看在了眼里。

蘇姝回去正房后，打發了眾人都退下，唯獨留下了蓮兒。

坐在主位的圈椅上，把手里的信放在手邊的紫檀八仙桌上，“蓮兒，我原本也想詢問一下你的意思……不過最近事多，又給忘了。”

蓮兒莫名的張起來，牙齒咬著下：“夫人，是什麼事？”

剛才見了文昆，忍不住就同他多說了兩句話，別的就沒有了。誰知道又被夫人給瞧見了。

“你先別急。”蘇姝安了蓮兒一句，“……就是關于你的終大事。你年歲大了，我總要給你尋個好歸屬的……我瞧著你和文昆還是合適的，文昆的家底我也都問過了，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是個殷實的人戶。等你嫁過去了，我會給你多陪送些嫁妝，你日子過得也舒坦，婆家人也不會低瞧了你。”

蓮兒沒想到主子說的這樣直白，愣了一下，臉騰的紅了。

“夫人……奴婢……奴婢……”蓮兒囁嚅了許久，結結地：“奴婢不愿意嫁人……奴婢……奴婢打定了主意要伺候您一輩子的。”

“胡說。”蘇姝笑起來：“姑娘長大了，總是要嫁人的。”

打量蓮兒的臉，突然又說道：“我讓二爺去問過文昆的心意了，他是同意的，就看你了。你若是不同意，我趁早打發了文昆，也給你另外尋一戶好人家……”

蓮兒原本就是個急子。

被蘇姝非真非假的一嚇唬，也來不及想其他的了，匆匆的開口：“我也同意的。”

蘇姝忍住笑，“行了，我都知道了。等過完年，就給你和文昆辦親事。”

蓮兒抬眼去看蘇姝，這才明白過來蘇姝的真正用意。

眼圈一紅，跪下給蘇姝磕頭，“奴婢謝過夫人。”

蓮兒和秀兒不一樣，是蘇家在牙婆子那里買來的丫頭，沒有底的，更不知道父母家人是誰。

沒有想到主子會為做到這個地步，一時間激涕零。

“好了。”蘇姝起，親手扶了蓮兒起來，又和說：“只要有我在，你以后過的都會是好日子。”

蓮兒上輩子算是陪著死在了阮家，重生一回，想許給蓮兒幸福。

等蓮兒退下了，蘇姝才去看蘇琪與寫的信。

信中也沒有說別的，只說他在西北一切都好，不用惦記。還說他跟著英親王打了兩次仗，了點小傷。最后還問，他的兩個小外甥是不是已經出生了？

蘇姝看完了信，心卻一點點沉了下去。

一手帶大的弟弟是最明白不過的，一向是報喜不報憂的子，尤其是對。

但是弟弟卻主告訴了小傷……很明顯不對勁。或者說，弟弟的本不是小傷，而是本無法掩蓋的……這樣說，只是讓心里能提前做個準備。

蘇姝長長的嘆息一聲，卻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與哥兒遠在西北，除了擔憂，什麼都做不了。

冬日里天冷的厲害，又接連下了兩場大雪之后，日子就到了臘月三十。

臘月三十，又稱除夕。

宮里傳來了消息，要辦一場除夕宴會，遍請燕京城的各位朝廷命以及夫人以示慶賀。

往年也有這樣的宴會，都是阮老夫人自己過去，偶爾也會帶著江氏一起。

但今年阮老夫人心糟糕，實在是不想再進宮了。

便囑咐了蘇姝，“你是阮家的宗婦，雖然還沒有被誥封，但也是早晚的事。我老了，阮家的以后是要靠你撐起來的。”

蘇姝應“是”，恭順地：“母親，媳婦兒明白的。”

最近的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阮老夫人覺得挫敗和心灰都能理解和諒，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去推諉什麼。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蘇姝為了阮清川的妻子，就應當去承擔作為“阮清川妻子”這個名頭所帶來的責任。

阮老夫人拍了拍蘇姝的手，“好孩子，你是嫡房的媳婦，是要比旁的院子多些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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