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棲晚的聲音依然平靜，卻讓宋明如墜冰窟。

他想起母親揮舞著二十萬支票在他面前炫耀時，他確實默許了這場勒索，想起姜家票暴跌那日，他連夜刪除所有與姜棲晚的合照，生怕被牽連。

那些他自詡為“不得已”的妥協，此刻被淋淋地撕開，出貪婪與懦弱的本質。

“你知道姜家破產所以答應了陳菲菲的追求，想要靠著陳家爬進高層。”重新坐回沙發，語氣愈發冷淡，“但你跟陳菲菲結婚后，卻還在持續擾我，說我喜歡我，以后一定會離婚讓我等你。宋明，這對陳菲菲就公平嗎？”

準剖開他的雙重背叛。

宋明面青白，想起婚后無數個深夜，他躲在書房給姜棲晚發郵件，用“真”包裝自己的貪婪，卻從未考慮過陳菲菲的。

輕描淡寫地指出這一點，讓他連辯解的借口都無安放。

“宋明，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知道這世界不是圍著你來轉的？”忽然輕笑，那笑聲像一細針刺進宋明的耳。

他想起自己無數次在深夜質問命運為何不讓他“順利得到姜棲晚”，卻從未反思過自己的卑劣手段。

“你說你我，事實上，你只是不甘心你追求我那麼久沒能得到我。”將他的心理剖解得赤，“你這種人一旦真的得到我，就會立刻覺得是我攔了你的路，不能給你更好的未來，甚至覺得我耽誤了你太多時間。就像你當初拋棄我選擇陳菲菲一樣，你的從來不是‘姜棲晚’，而是‘得不到的姜棲晚’。”

忽然停頓，指尖無意識地挲著茶杯邊緣：“你婚后擾我時，有沒有想過陳菲菲也在承我曾過的屈辱？你一邊用著的家族資源，一邊在我面前表演‘深’，這跟你母親當年勒索我的手段有何區別？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道德綁架。”

宋明渾一震，竟連他最的機都看得分毫畢現。

他原以為自己的雙重生活天無，卻不知早已將他的卑劣算計看得通。

“你的從來都是你自己。”終于點破核心，聲音淡得像在陳述一樁無趣的事實，“你追求的從來都是你沒有的東西。有時追求金錢，有金錢時又想追求。可憑什麼你想要什麼就給你什麼？你像一只永遠的禿鷲，盤旋在每一個能滿足你的目標上空，撕咬、吞噬，卻從不反思自己早已腐爛的核。”

宋明踉蹌后退，后背撞上冰涼的墻面。

的話語像毒藤纏住他的嚨，讓他連呼吸都帶著腥味。

他原以為自己是被命運辜負的癡者，可此刻被撕開所有偽裝，才驚覺自己才是那個最自私的劊子手。

他“”姜棲晚，卻從未真正尊重，他怨恨姜棲晚，卻從未真正反省自己的貪婪。

他所謂的“不公平”，不過是無法接自己未能掌控一切的自私咆哮。

“你不斷追逐‘缺失的部分’，卻從未學會珍惜已有的。你怨恨我、報復祁深，不過是因為你無法接自己親手摧毀了原本可能擁有的幸福。”

“宋明，你所謂的‘公平’不過是自私的借口。”姜棲晚聲音冰冷“你我？你所謂的不過是占有與毀滅。你現在站在這里談公平，可你為什麼不想一想，你配不配談公平，你憑什麼談公平。”

姜棲晚的聲線如同淬過冰的刀刃，字字剖開宋明心偽裝的皮囊。

倚在鉑金鑲邊的沙發上，指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水晶杯，杯中的琥珀隨著的作輕輕晃，折出冷冽而刺目的。

宋明僵立在對面，結滾著，酸的滋味從胃里翻涌而上，灼得嚨發疼。

他原以為早已將恨意淬煉最鋒利的武，可此刻面對平靜卻犀利的指控，那些心構筑的防竟如沙堡般頃刻崩塌。

“你的太廉價，廉價到需要用恨意來包裝。”姜棲晚忽然輕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像冰層下暗涌的寒流，“你報復祁深，不過是因為你輸不起，因為你不服氣，因為你將他當你這輩子的敵人，當你的假想敵。”

停頓片刻，語氣陡然轉冷，“可你沒有想過，你從來都不配跟他相提并論。”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宋明口，他瞳孔驟，踉蹌后退半步。

“你跟他比什麼呢？”姜棲晚的聲音愈發冷淡，目如炬，穿他抖的瞳孔，“不提出不提相貌不提才華和社會地位，單只提人品——”刻意拉長尾音，仿佛在陳述一個不言而喻的真理，“宋明，你能親口對我說你是一個對來說算得上好人的男人嗎？”

宋明頓了下，嚨被愧疚與愧堵得生疼。

他自己其實都清楚，他所謂的，從來都是卑劣的自我滿足。

“作為兒子，你親眼看著你的母親苦累，不能共更不能同。你只會索取，卻從未想過改變你母親的生活方式，改變對世界的認知。你冷眼旁觀被你父親榨，看一輩子辛苦勞，等到最后只說一句‘一切都是你母親的錯’。”

宋明面青白，想起母親在出事后一直以淚洗面，他卻從未真正安過分毫。

此刻被淋淋地撕開，出貪婪與懦弱的本質。

“作為追求者，你卑劣到毫無下限。”姜棲晚的聲線陡然鋒利，“跟蹤、造謠、誹謗、勒索……你所謂的‘追求’，早已異化為一場心策劃的道德綁架。你像一只寄生在宿主上的吸蟲，不斷吮吸我的善意，卻將我的生活攪得支離破碎。”

的指控如利刃刺穿他的謊言，讓他連辯解的余地都沒有。

“作為丈夫，你不知道什麼忠誠，不知道什麼做丈夫的責任。”姜棲晚重新坐回沙發，語氣愈發冷淡，“你自私涼薄，滿心滿眼只有你自己。你想要、面包、金錢、權利，你什麼都想要，卻連最基本的忠誠都做不到。”輕笑，“你不僅不能保護你的人，甚至還是你為你的人帶來風雨，迫使被全網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