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姜棲晚來說，現在在乎的只有祁深了嗎。

宋明心實在酸難言。

其實在出來之前就已經猜到姜棲晚想問什麼，可真的聽到姜棲晚問這些，宋明心里還是會難過。

他心里本來想的是打算報復姜棲晚的，可真的再見到姜棲晚就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心了。

明明都已經想好要狠下心的，可現在還是會心跳加速，還是會舍不得。

哪怕姜棲晚在他面前提起的還是祁深。

是的，想知道的只是祁深的消息。

著的是祁深，喜歡的是祁深，所以才故意在這個時間把他出來，無非是不想讓他繼續打擾祁深拍那些東西。

姜棲晚看出了不對所以才把他出來，本不是想跟自己聊些什麼，只是單純的不想繼續打擾祁深。

就這樣祁深。

宋明心酸。

他原以為早已將報復的刀刃磨得鋒利，可此刻直面的目，那些淬毒的恨意竟在瞬間潰散沙。

他想起出來前反復演練的冷嘲熱諷，想起要如何用最鋒利的言辭刺痛的心，可真正站在面前，所有準備好的臺詞都了卡在間的碎石。

那時的笑聲清脆，馬尾辮甩出的弧度比更耀眼。

而此刻，冷冽的目仿佛能將他釘在原地，讓他連呼吸都了罪。

“姜棲晚，我們之間難道就沒有什麼其它可以聊的話題嗎？”宋明的聲音卡在嚨里，像是被砂紙打磨過的嘶啞。

他攥掌心，指甲深深掐進里，疼痛卻抵不過心口的酸脹。

他明明準備了無數尖刻的嘲諷，比如嘲笑如今攀上祁深的高枝，比如譏諷為了權勢拋棄舊，可真正面對時，那些話卻全化了嚨里的苦膽。

他恨的冷漠，更恨自己的弱，明明發誓要報復，可的一個眼神、一句嘆息，就能讓他的計劃潰不軍。

“我們之間明明也有很多回憶。”他向前一步，靴子在地毯上碾出褶皺。

他覺得他們之間有很多會議，但此刻姜棲晚只是靜靜看著他，眼底沒有漣漪，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姜棲晚，我們之間難道就沒有什麼其它可以聊的話題嗎？難道我們之間就只能聊到祁深嗎？”

“我們之間明明也有很多回憶。”

“我們是校友啊，我們曾經一起參加競賽拿過獎的，我們曾經不是朋友嗎？”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冷漠，僅僅因為我喜歡你，你就要這樣傷害我嗎？”宋明終于嘶吼出聲，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震得耳發疼。

他覺得自己像個被拆穿謊言的小丑，那些心偽裝的恨意和無所謂，在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他，到連報復都了自我折磨，他抬高拍品價格，不是為了辱祁深，而是想看蹙眉的模樣，他故意在拍賣會上挑釁，不只是為了報復祁深，更是想引起的注意。

可卻連這點卑微的奢都不肯施舍，的眼里、心里，滿滿當當都是祁深。

酸的涌上頭，宋明吞咽時嘗到了鐵銹味。

他想起自己離婚那天，自己被全網怒罵嘲諷他卻覺不到疼。

可此刻，姜棲晚的冷淡卻讓他痛得渾發抖。

他，到能為付出一切，到發瘋到抓狂，到哪怕跟陳菲菲在一起了也還是滿腦子都是姜棲晚。好像的世界只剩下姜棲晚。

可如今，全世界只剩下一顆苦的橘子。

他想起垃圾桶里那顆被丟棄的青橘，果皮上的早已干涸，卻仍泛著詭異的綠。

就像他的，腐爛卻頑固地扎在心底。

他質問著，卻更像在質問自己，為什麼明明被背叛、被辱，卻仍無法恨？

為什麼看到為祁深擔憂，自己會嫉妒得發瘋，卻又忍不住心疼的疲憊？

“姜棲晚，你不覺得這對我太不公平嗎？”他近，指尖幾乎到冰涼的臉頰。

的睫了一下，卻仍沒有溫度。

明明很久之前，他們還是朋友啊，念書的時候姜棲晚幫過他的不是嗎？

那時候姜棲晚對他來說就是需要去追尋的啊，可那些，早已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祁深給予的淡漠與疏離。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輸得如此徹底，不甘心竟能如此輕易抹去他們共同的過去。

“你本不知道我為你做了多！”他嘶吼著，嚨發出破碎的嗚咽。

不他，他的驕傲了可笑的遮布。他恨這樣的自己，卻又無法掙對的眷。

宋明的聲音終于裂出脆弱的隙。

他嫉妒祁深擁有此刻的淡漠，嫉妒可以為祁深做到如此冷靜疏離。

可更讓他窒息的是，即便如此冷漠，他仍無法將目從上移開。耳垂上祁深送的鉆石耳釘在燈下閃爍，刺痛他的眼，他卻忍不住想象若那耳釘換他送的玫瑰金款式，是否也會這般人。

這種自般的幻想讓他眼眶發熱，酸的在睫發尖凝結。

姜棲晚將剝好的橘瓣送口中，酸甜的在舌尖炸開，咀嚼的作極慢，仿佛在理一樁無關要的瑣事。

宋明被平靜的姿態激得愈發癲狂，而卻像一尊冰雕般不為所，連睫都未曾因他的激而分毫。

他剛開口辯解，已經搶先截斷了他的話頭。

“你為我做了多？”語調輕得像羽掠過水面，卻暗含刀刃般的鋒利。

宋明頭一哽，正要訴說那些他自以為的“深”，卻已自顧自地續上話音，字字如冰錐刺他的心臟。

“你以為你我就是為我做了很多？可你為我做的很多事，事實上我本完全瞧不上。”咽下最后一口橘瓣，果皮殘渣被隨意丟棄在雕花瓷盤中，那姿態像在置一堆無用的垃圾。

宋明瞳孔驟，的話語讓他想起那些被他刻意化過的記憶，原來在他眼中是“深”的舉，在眼里不過是令人厭煩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