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宜猛地驚醒。

坐起，發現對面徐硯周也坐了起來。

他倆跟在夢里聯網了似的，連開機都一致。

司問棠和楚璃休息過，正坐在一旁喝茶，聽到靜，分別看向他們倆。

楚璃問：“怎麼了？”

徐硯周還沒答話。

陳舒宜了眼睛，悶聲道：“干媽做的小面包我還沒吃呢，討厭，誰吵醒我。”

徐硯周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一樣的夢，要不然也太詭異了。

他夢到徐家義和葉青玉了，但也夢到了洪蕓，還夢到了徐元熙，一鍋大雜燴，緒跌宕起伏，說不明白。

陳舒宜爬起來，懶懶道：“都快十點了，徐叔叔呢？”

著手機，里喃喃：“我給干媽打個電話。”

“唔？”咂咂，“打不通啊。”

說著，又準備給徐家義打。

一旁三人都看著，等著電話接通。

結果，沒人接。

忽然，敲門聲響起。

陳舒宜蹬蹬蹬跑去開門。

郭薔走了進來。

“哎，你怎麼來了？”陳舒宜疑，“郭薇姐呢？有人陪著嗎？”

郭薔神復雜，實話實說：“徐家義來了。”

陳舒宜一下子站直了。

楚璃和徐硯周也看過來。

司問棠心輕嘖。

郭薔說：“我姐接到電話就哭了，然后跑著去他房間見他了。”

楚璃問：“哭了？怎麼回事？”

“不知道，不過我覺不像是難過，倒像是松了口氣。”

室寂靜。

楚璃看向陳舒宜，“還是你了解徐叔叔。”

陳舒宜干笑兩聲，現場表演了一出“活人變苦瓜”。

跟郭薔說了兩句話，實在提不起神，拖著臂膀，回自己房間去了。

郭薔張了張口。

楚璃說：“理解一下吧，各有各的苦。”

郭薔明白。

徐元熙的爸是保住了，但陳舒宜夢想中的家卻徹底沒希了。

折騰了一夜，人困馬乏。

好不容易能松懈，楚璃催著郭薔先去休息了。

司問棠去看了陳舒宜。

室安靜，楚璃走去徐硯周邊，挨著他坐好，默默抱住了他的手臂。

徐硯周改完攬住，沒說話，親了下的頭發。

“你要去見見徐叔叔嗎？”楚璃問。

“不去了，給他留點面子。”

鬧這麼一出，說得好聽是回歸家庭，說得難聽，那是拋妻棄未遂，做兒子的，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為好，老父親的面子還是得給的。

“阿璃。”

“嗯？”

“我們年底把結婚的事敲定了吧？”

楚璃詫異。

雖然早有這種共識，但他怎麼忽然提及。

徐硯周說：“這次我們不急著回港城了，你跟我去趟帝都，我們見見我干爹他們，然后我帶你看我工作的環境。”

楚璃病進穩定期，連藥都斷了，出門膽子也大了很多。

帝都，也還行吧。

“好。”一口答應。

徐硯周長舒一口氣。

他老子的經歷告訴他，想長長久久，最好還是點驚心魄、轟轟烈烈，平平淡淡，歲月靜好，那才是正途。

好比陳允麟的父母——陳寬、宗靜，他們是跟徐家義一起從瓊州發家，隨后才來了港城。除了徐家義，還有梁西臣。

徐家義得轟轟烈烈，梁西臣得忍自傷時，陳寬和宗靜是青梅竹馬，早早結婚，兒雙全，真正恩了半生。

他不求一生神話，但求和楚璃天長地久。

……

司問棠回到房間，陳舒宜正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有一下沒一下地哭鼻子。

他默了一陣。

躺到小蛋糕邊，他側過，稍微把的被子拉低一點。

“茜茜？”

陳舒宜吸了吸鼻子，蟲一樣往被子里鉆了鉆。

“別哭了，徐家義只是沒跟葉青玉好，不是死了。”

陳舒宜一下鉆出腦袋，眼睛鼻子都紅紅的。

“你咒誰呢？”

司問棠挑眉。

“沒啊，我陳述事實。”

“呸。”小紅鼻子朝他吐口水，深呼吸一口，似乎又繃不住緒，一咧，哇得一聲哭出來，“都，都怪，怪你爸爸！”

司問棠：？？？

“就是他勾引干媽的！要不然，要不然干媽才不會那麼快結婚。”

蒼天吶。

要了命了。

仰頭看天花板，兩只眼睛跟水龍頭似的，淚水庫庫往外冒。

司問棠都懶得反駁，反正他老子不是東西，他一直都這麼覺得。

“行了，別哭了。”

“我就哭！”

陳舒宜委屈得不行，掙扎出雙手，憑空比劃葉青玉姣好的形，“我，我那麼好一個媽啊，好漂亮的！就這麼沒有了，以后都沒有了！”

“不還是你干媽嗎？”

“干媽跟媽不一樣！”

司問棠：“跟徐家義結婚的時候，你不也沒媽啊。”

“那是因為不想占我媽媽的位置！”

說到這里，陳舒宜更難過了。

葉青玉對的好，無法形容。

“我第一次媽媽，可高興了，但是后來就糾正我，說我媽媽許怡歡。還說雖然干媽也是媽，但是干媽沒媽媽好，我媽媽比更好。”

雙手抹眼淚，卻本抹不完。

“要是跟徐叔叔不離婚，我就算干媽，也是我媽，不一樣的。”

司問棠沒那麼多媽，他就一個媽，對于別的媽，他理解不了。

不過葉青玉確實不錯，至他不討厭。

一旁，苦瓜持續在吐苦水。

他覺得好笑又好玩，雖然可，但也多有點心疼。

“我沒媽媽了。”陳舒宜哭。

他想了想，說：“會有的。”

“什麼會有的，我說的是媽！”

扯什麼沒用的。

說得好像是婦產科，安流產的產婦一樣。

孩子，總會有的。

真是的！

“媽媽是想有就能有的嗎？”吐槽。

司問棠雙手枕在腦后，心想：還真是想有就有的。

別的不說，憑他老子的厚臉皮程度，就算一天天熬著，也總能蹭上個名份。

他側過，撐著腦袋看陳舒宜。

“陳茜茜。”

“干嘛？”

“給你個機會。”

陳舒宜眼睛，“什麼啊？”

“想法子，早點跟我結婚。”

陳舒宜：？

司問棠笑得妖邪，挑眉道：“結婚，送媽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