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著自己斷了的手指去了醫院。
我跌跌撞撞闖進門診室,抬頭看到一抹穿著白大褂的影子時,我走了過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沙啞地問道:“醫生,手指,還能接上嗎?”
被詢問的醫生停下了腳步,看著眼前的人——渾,耷拉著腦袋,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兩半截小指,此刻正瑟瑟發抖。
醫者本能,沈聿微微蹙眉,拉起我的手腕就往急救室走。
沒,那個看起來弱不經風的人他居然沒拉。
沈聿微微蹙眉,語氣嚴肅:“先進手室,否則指頭沒辦法復原。”
聲音讓我緩緩抬頭,木訥開口:“醫生,我沒錢。”
“不過我健康,能我的抵手費用嗎?多都行……”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沒有一點亮。尖瘦的臉上還有兩個掌印,渾骯臟不堪,凡是出來的皮都是傷口與。
沈聿是外科醫生,見多了各式各樣的病人,卻從沒見過這麼卑微凄慘的。
他拽著我進了手室。
很快,護士抱著找到的病歷本找到了沈聿:“沈醫生,病人喬笙,有三年前和兩年前的就診記錄,一次是分娩,一次是沒了一顆腎……”
沈聿出聲打斷:“是到待了?當初接診的醫生報警了嗎?”
護士翻看著記錄,有些尷尬地回答:“不用報警,就是警察帶來的,是殺人犯,害死了一個孕婦,一尸兩命,聽說還是老公親自送去監獄的……”
手沒有進行。
醫生告訴我,那兩斷指骨碎了,而且還在水里泡了太久,已經沒有再植的條件,傷口進行簡單的包扎,我道過謝后便離開了醫院。
我沿著路邊走著,口袋里裝的是我的指頭,我步伐很慢,走了一會兒后,我停了下來。
我無可去,那張沒有緣關系的單子,讓我和喬家劃分得干干凈凈。
這世上唯一與自己有緣關系的,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
手臺上,我聽得到孩子有力的啼哭聲,誕生于世,也在告訴我,沒有家也沒關系,我們母連心,我們是骨相連的至親!
我給孩子取名喬安,希寶寶能平安長大。
可我用命換來的兒,那個只看過一眼,只抱過一次的兒,才三歲就死了。
死因,急白病。
那時的我哭了整整三天,眼淚都流干了,仿佛再流下去就是。
沒人能會那痛之骨的滋味。
我甚至痛恨自己為什麼是喬笙,如果是季初遙的孩子,或許陸廷淵會拼了命的去把救活……
失去了兒的痛苦,讓我心封閉,不說話,時常面無表,像個死尸,直到出獄,重見。
我以為可以開始新的人生,卻沒想到直接沒了兩小指。
我低頭看了一眼兩只手,鋼琴家的手都是蔥白如玉,修長分明,但此刻,我的手丑陋無比,還是個殘缺。
再也沒有資格去鋼琴了。
鋼琴和陸廷淵,曾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兩樣東西,如今,都離我而去了。
我再也不是當初的喬笙,我只是個出獄的囚犯,編號92122。
我的人生,再無明。
我漫無目的,只知道一直向前走,沒多久,一輛面包車猛地停在我面前。
我下意識地要逃,腦袋卻被套上了布袋,直接丟上車。
過了很久,布袋被人用力一扯。
我重見亮,睜開眼,看到的是,無比悉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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