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謝瞻（2）

謝瞻很怕眼前的一切真的是一場隨時會醒來的夢, 于是馬上回到皇宮，以軍功作為換，向皇兄請旨賜婚。

他甚至擔心貿然請婚會引起皇兄對郁千音的注意, 便換了一種對方不能拒絕的說法：“皇兄, 臣弟不小心與一位姑娘有了之親, 想著要對負責，希皇兄為我們賜婚。”

“是哪家的姑娘？”

“史中丞府上的三娘子，也在今年的選秀名單上。”

“份低了點，你要想清楚, 朕若賜婚，賜的便是正妻之位……”

“臣弟想清楚了, 想要娶做正妻。”

“母後可知道你的決定？”

“的意見不重要……”

皇帝笑道：“果然是有氣魄，既如此，朕便允了，明日便著人擬旨……”

“懇請皇兄今日便擬旨, 臣弟擔心夜長夢多。”

“哦？這麽著急？”皇帝揶揄道, “莫非那姑娘是不願意嫁給你？”

“臣弟會打的……”

如此便求來了賜婚的聖旨，次日便會送到史中丞府。

然而他還是覺得不放心，一日沒有嫁給自己，他便一日不能安心，于是次日幹脆隨著聖旨一起, 進了史中丞的府邸。

史中丞一家接了賜婚的聖旨已是驚愕不已，又見他左手拄拐, 右手吊著掛在脖子上, 頭上還包著厚厚的紗布, 更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七皇子，”郁千淩圍著他轉了好幾圈, 難以置信道，“你昨天離開我們府上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不是只磕到了腦袋嗎？怎的忽然傷得這麽重？”

“便是因為那時磕到了腦袋，以至于我在回去的路上忽然到暈眩，不小心就摔了這個樣子，”謝瞻面不改道，“如此，你妹妹不該對我負責嗎？”

這話聽起來確實沒什麽病，但是郁千淩還是一臉懷疑：“殿下莫不是為了接近我妹妹，故意將自己摔傷的？”

謝瞻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他似乎被震懾到，忙收回了懷疑的神，但又忍不住好奇起來：“殿下，這賜婚的聖旨來的這樣快，莫非是殿下的意思？”

謝瞻：“很明顯……”

“你真的對我妹妹一見鐘了？”

“這個問題昨天我已經回答過了。”

郁千淩回憶了片刻，許是記起了昨日他說的話，神一時變得有些複雜：“殿下，我妹妹去年才及笄，去年這個時候我還跟著殿下您一起在外面打仗呢。雖然我一直想把妹妹介紹給你，可是你們終究沒有見過面，你究竟是何時對鐘的？”

謝瞻勾道：“天機不可洩。”

郁千淩著下嘟囔著：“難不殿下只憑我的描述就上了我妹妹？嘖嘖，殿下，你這麽純嗎？”

謝瞻懶得再跟他廢話：“音音住在哪個院兒裏？”

“還音音……”郁千淩學著他的語氣了一聲，隨即一副不了他的樣子，為難道，“雖然陛下已經給你們賜了婚，但是你們終究還沒親，六禮都還沒過呢，你直接住到我妹妹院兒裏不合適吧。”

“那我住隔壁的院兒裏……”

“的隔壁是我的院子……”

“那你可以滾了。”

“殿下你讓我滾？我可是你未來的大舅哥啊，妹夫……”

呵呵，看在這聲“妹夫”的份上，謝瞻多加了一個“請”字：“請你先滾離我的院子，可以麽，大舅哥？”

“嘿嘿，這還差不多……”

謝瞻要在史中丞府上休養，先前一點征兆也沒有，忽然就住下了，可是把闔府的人忙壞了。

好在郁千淩的院子前段時間為了迎接他打仗歸來才收拾過一次，這次收拾是把他的行李全都搬了出來，府上沒有更多的院子，只能暫時讓他和弟弟在一個小院子裏……

謝瞻倒是舒服了，郁千淩抱著自己的東西一臉幽怨：“殿下，你打算住到什麽時候？”

“住到親的時候。”回答的一猶豫也無。

郁千淩搖搖頭：“我真是看不懂你，這就上了？”

正聊著，忽然見一道碧綠衫的臉頰鼓鼓的，氣沖沖地走了過來，徑直來質問他：“七皇子殿下，賜婚可是你的意願？就因為我砸了你一下，你就要娶我？”

下的人兒沐浴在氤氳的暈之中，發微絨，容晶瑩，瞪得溜圓的眼眸澄澈亮，連生氣都是這麽可。

謝瞻一瞬看得又晃了神，怔怔道：“不是因為你砸了我我才娶你，我想娶你，是喜歡你，想給你幸福……”

對面的人兒聽得有些發懵，猶如一記拳頭砸在了棉花上，有氣發不出，只好拉著自家兄長去一邊說悄悄話。

偏偏謝瞻耳力好，他們的話都自已不地穿了過來。

“哥哥，他看誰都這麽深麽？”

郁千淩搖搖頭，十分肯定道：“他看別人不這樣。”

“那他看別的人呢？”

這句話似乎是提醒了郁千淩，他倏忽一拍大：“我知道他為什麽喜歡你了？”

“為什麽呀？”

郁千淩振振有詞道：“殿下今年還未及冠，這幾年又一直跟著軍隊到打仗，本沒機會認識人。我之前在殿下面前說盡你的好話，且你又是殿下遇到的第一個人，所以殿下才會對你鐘……”

小姑娘滿的抱怨：“誰要嫁給他嘛，哥哥你不該把我介紹給他的。”

“殿下有什麽不好？年將軍，天縱之才，多人想要嫁呢，我可不是想著近水樓臺先得月，撈到咱們家裏來麽？”

小姑娘氣得跺腳：“我才不要嫁皇家的人，皇家的人薄寡，後院都養一堆兒人。”

“昨天殿下不是說了麽，日後只你一個人……”

“輕易就能說出口的話，我才不信……”

謝瞻瞇了瞇眸子看著竊竊私語的兄妹倆：看來是昨天自己太著急了，嚇著小姑娘了。

雖然郁千音百般不願意，但是畢竟他這一的“傷”是拜所賜，所以當他提出由來照顧自己時，即便再生氣，也只能答應。

此後幾日，穿用飯，洗漱臉，他誰都不要，就要來。

但是比起姜荔雪來，確實沒那麽好騙，沒幾天就開始懷疑他上的傷是假的，開始暗地試探他。

時不時撞他一下，假裝不經意把東西遞到他傷的右手上，試探他是否會擡手接，亦或是故意把他的拐杖藏起來，然後躲在暗看他怎麽走路。

他自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撞他，他便順勢將人抱住，然後故作吃痛地喊上一聲疼，看著小姑娘手忙腳地跟他道歉。

若故意給他右手遞東西，他先是一怔，而後用左手去接，趁機一的小手。

若是藏他的拐杖，他便故意摔倒，手心適當地破了些皮，惹得暗的小姑娘一臉愧疚地跑過來，將他的手臂搭在的肩膀上扶他起來……

上香香的，的，他覺得，這樣的試探，可以再多一些。

直到這一日，他的院兒中多了兩個貌的使，若桃花，段裊娜，十指纖纖做不了活，一雙雙似水的眸子卻一直粘在他上，端茶倒水，肩背，伺機往他上撲。

他便知道，這兩個人是找來試探他的。

他不喜歡這樣的試探，于是冷言拒絕了們：“不要我，否則，打斷手。”

其中一個人不信，大著膽子將手往他上，他面無表地卸了的胳膊，那人疼得尖，郁千音果然很快出現，讓人將那人送去醫館接胳膊，而後面驚恐地看著他：“你、你怎麽這麽兇？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他站起來，目鎖著，扔了拐杖，一步一步地向走去：“你希你未來的夫君對別的人憐香惜玉？”

瞪大了眼睛：“你的……”

“沒事。”

“你的手……”

“也沒事。”

既然裝可憐對沒用，自是不用再裝下去了。

扯掉手上礙事的紗布，他將一步步地退，最後將人抵在朱紅的柱子上，困住想要逃離的子，擡手上那張思念了多年的臉，喟嘆著，幾乎帶著祈求的語氣：“音音，求你……快點喜歡上我，我真的很想你……”

不只是想要日日見到的那種想，還想要抱，親，將按在床榻之上狠狠地占有，讓完完全全屬于自己。

天知道每次看到靠近自己的時候，他要用多麽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自己不要對這麽做。

畢竟這一世的，還只是個懵懂的小姑娘，甚至本不喜歡他。

許是第一次見他這般模樣，似乎是嚇到了，微微抖著，眸中的水波也跟著盈盈搖晃。

懷中的人兒，卻倔強，仰著頭，倏忽問他：“殿下，你過我，究竟在看誰？”

他一愣，沒有想到會問這樣的問題，隨即輕嘆著回答：“在看你，一直都是你。”

“不，你看的不是我，”年輕如，卻能看他的心底，“或許，我和你喜歡的姑娘長得很像，所以你把對的深都轉移到了我的上……”

呵。

果然是個聰明的姑娘。

這都瞞不過。

“音音，你相信前世今生麽？”

“只在話本子裏看過，”直截了當地說，“世人的執念與虛妄罷了。”

“你不信？”

“不信。”

“倘若我說我與你有過一世呢？”

咬著，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道：“明日我讓父親再給你請個醫更好的郎中看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