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他口中的準備，是打電話讓人送餐來家里。

直到‘咚咚咚’的聲響從廚房傳出，才知道他要下廚。

是的。

齊衍禮親自下廚，為準備午飯。

這是從未想過的事，太魔幻了。

有生之年，竟然能夠吃到齊衍禮親手做出來的食。

肚子的抗議聲音越來越大。

分散了一小會兒的注意力正在向一集中。

啊啊啊！

真的好！

得快靈魂出竅了！

接著，一道天籟之音拯救了。

“可以了，來吃飯吧。”

齊衍禮將南瓜粥擺在餐桌c位。

打開上蓋，甜香四溢。

“好香呀。”紀知鳶深吸一口氣，角上揚弧度逐漸變大。

眼眸亮亮的，像極了一只幻化人形的貓咪，翹著高貴的尾，擺出躍躍試的姿態。

齊衍禮取下前圍，挽起一截襯衫袖，出瘦的腕骨，手腕干干凈凈，什麼都沒有戴。

他問：“你想先吃飯，還是先喝粥？”

紀知鳶手掌托著下，蹙眉深思，“先吃飯吧，我快要扁了。”

昨天是在飛機上度過的，應付似的吃了幾口飛機餐打發自己。

結果晚上回到家，恰巧撞到了齊衍禮的槍口上。

沒怎麼休息不說，還把自己搭進去哄他，忘了吃飯這回事。

今天中午一定要吃到撐。

桌布清新素雅，紀知鳶和齊衍禮坐在餐桌兩側，面對面，距離很近。

餐輕輕撞的清脆聲不時響起，暖橘調的燈從頭頂灑落，看見對面人臉上的細小絨被鍍上了一層和的暈。

紀知鳶用湯匙舀起湯，遞到邊輕吹。

湯鮮香不膩，順著嚨流胃里，瞬間驅散了的寒意，整個人都被這溫暖包裹。

出乎意料的味，讓忍不住想要多喝幾口。

“齊衍禮，沒想到你的廚藝這麼好，完全可以和五星級大廚媲。”紀知鳶出大拇指，給予他非常之高的評價。

齊衍禮眸微斂，角輕輕一抿，將那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掩去，神恢復了一貫的淡然，開口問道：“為什麼沒想到？”

“有錢人只需要，當然不會沾邊下廚做飯的苦差事。”紀知鳶微微抬起下，說得理所當然，“尤其像你這樣，每分每秒比金錢都要珍貴的人。”

而從小在‘來手飯來張口’的環境下長大，對下廚做飯一竅不通，甚至連走進廚房的次數都寥寥無幾，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齊衍禮也和一樣。

“最近網上有一句很流行的話，做‘出去一個留子，回來一個廚子’，這就是我留學生活的真實寫照。”

齊衍禮微微抬起眼皮，一道饒有興味的視線從臉上掠過。

這廚藝是在留學期間練就而的，但過程卻沒有他說的這般輕松。

親自踏廚房做飯并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胃，而是迫于生存的需要。

出國之后，齊老爺子切斷了齊衍禮的經濟支撐，放任他在國自生自滅。

其名曰：鍛煉。

這是齊衍禮為齊家掌權人前，必須要經的鍛煉歷程，同時也是無形的考驗。

只有經過親驗，能力和心態才能得到深刻而迅速地長。

如果在這般嚴苛的條件下，齊衍禮無法養活自己、開創自己的事業，那麼也無法完齊老爺子對他給予的厚。

“我也是留學生呀，為什麼我回國之后沒有變廚子？”

閑聊期間，面前的白瓷碗被紀知鳶一掃而空，一顆米飯都沒有留下。

不舍地放下碗筷，轉而將手向盛有南瓜粥的砂鍋。

紀知鳶平常吃飯速度不快，且還剩小半碗米飯時就已經飽了。

可今天卻不知為何，不僅沒會到飽腹，甚至覺得自己還能再吃一碗白米飯。

“大概是你適應環境的能力很強，能很好地接國的飲食文化。”

思來想去，齊衍禮給出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

“不是，你猜錯了，我很挑食的。”紀知鳶出食指在他眼前輕晃，得意洋洋地說，“主要是因為我有錢，而且我討厭自己上沾染油煙味。”

遠離故鄉，來到千萬公里之外的波士頓求學，紀知鳶非常不適應。

文化，飲食，乃至生活方式都與從小養的習慣截然不同。

紀知鳶一開始就崩潰了。

每天只做三件事。

上課、練琴、哭。

上完課，練完琴回到公寓，抱著從國帶來的小貓玩偶，躺在沙發上放聲大哭，一哭就是一個多小時，像是想將自己無法消化的悲傷緒悉數宣泄出來。

后來紀恒睿和桑瑜特意飛來波士頓暫住，陪適應新生活。

一切事慢慢步正軌，除了吃。

的中國胃不了委屈。

再后來，紀知鳶高薪聘請了一位華裔保姆負責一天的餐食。

各種困苦迎刃而解，快樂與接踵而至。

“我知道。”

“一個家庭里只要有一個會做飯的人就好。”

“而我們家，我會。”

齊衍禮知道不喜歡進廚房，不喜歡上沾染油煙味，但他并不在乎。于他而言，紀知鳶生來就是公主。

公主只管無憂無慮地幸福，不用為其他事煩心。

瓷勺輕碗壁的聲音清脆，紀知鳶雙手捧起瓷碗，放在鼻邊輕嗅。

悉的南瓜醇香撲面而來，眉目瞬間舒展。

想：香香甜甜的，一定很好喝。

隨后，轉了幾下眼珠，流出狡黠的眸，慢慢悠悠地出聲：“是這樣嗎？可我常聽長輩們說，廚藝水平是評判人的重要標準。不會做飯，就不能為一個好妻子，也不能為一個好媽媽。”

“別聽其他人瞎說。”齊衍禮看出了心里的小九九，依然認真地回答，“在我心里，你是最完的妻子。是我三生有幸，能夠為你的丈夫。”

一段話哄得紀知鳶心花怒放，心好得不得了，角遲遲不下來。

“齊衍禮，我發現你越來越會了。”

“會什麼？”齊衍禮眉梢微微挑起，臉上劃過一困。

紀知鳶放下手中碗筷，一不地盯著對面男人，紅輕啟，“越來越會說話了，說出來的全是我聽的甜言語。你是不是在私底下練過？”

齊衍禮無奈地笑了笑，沒有接著的話往下展開說明。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說甜言語的天賦。

要怎樣回答紀知鳶的問題？

他沒有私下練，一看到就說出來了。好似某種潛藏在里的本能，只對特定的人展現。

長時間沉默不語的模樣落在紀知鳶眼中變了默認。

不自地展笑靨，表中還帶著點兒幸災樂禍。

真是一個悶的男人。

好想看他練習的場景，肯定很有意思。

腦海旋即閃過一句《甄嬛傳》中非常經典的臺詞，用在他們倆上格外合適。

‘只要肯為朕花心思就好。’

‘只要齊衍禮肯為花心思就好。’

這樣想著，紀知鳶臉頰笑容擴大，五愈發明人。

不神地眨眼睛，語氣俏：“齊衍禮，我和你商量一個事好不好？”

齊衍禮毫不猶豫地應下。

“好。”

“你下次練習的時候上我一起。”紀知鳶沒有停頓，立刻表明自己的意圖。

聞言，齊衍禮表一怔，愣愣站在原地琢磨的話。

“練習？”

紀知鳶連連點頭，話語間滿是期待。

“對呀對呀。”

“一個人練習我喜歡的甜言語的時候，我想在旁邊觀。”

“恐怕不行。”齊衍禮不忍心打破的期待，但自己確實沒有刻意練習過這件事，接著補充了一句，“我沒……”

一句完整的話還沒說完，紀知鳶甩出一個帶有安的眼神，搶先回答：“你放心，我不會發出任何靜，把我當空氣就好。”

以為齊衍禮的拒絕是因為不好意思。

本來就是背著做的事，不愿意讓知道。

可以理解。

紀知鳶盛起一勺南瓜粥，送中。

綿順，香氣馥郁醇厚，南瓜特有的清甜滋味在齒間綻放，緩緩浸潤整個口腔，帶來溫暖而飽滿的味覺驗。

而后，微微揚起臉龐，臉中閃爍著驚喜的芒，那雙靈的眼睛仿佛正在訴說自己的。

“齊衍禮，你的廚藝太太太好了，我之前居然沒有發現！”

“而且你做的南瓜粥的味道和我小時候吃到的很像，應該怎麼形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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