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洗過澡，穿上了睡。

齊衍禮沒想過為了給自己演奏，又將睡換了正式禮服。

一段調皮歡快的音符流出，似乎在對齊衍禮的夸獎表示謝。

紀知鳶的手指緩緩從琴鍵上移開，側眸向在場唯一一位觀眾。

“我一開始打算穿今晚演出的禮服為你演奏，但我把它忘在了音樂廳的更室。”

紀知鳶憾地說。

很喜歡那條香檳魚尾長，是專門飛往黎找大師定制的。

可惜了，沒能讓齊衍禮親眼看見穿上后的樣子。

“我們有很多時間。”

“以后你可以穿上那條漂亮的子，讓我好好欣賞。”

紀知鳶把心中想法寫在臉上，齊衍禮一眼參，繼而悉心安。

他見過很多次站在舞臺上的模樣。

明高傲，宛若能夠掌控一切的王，而華麗的只是襯托貌的點綴。

“也是。”紀知鳶點頭贊同，“還有很多機會。”

鋼琴上沒有擺放曲譜，樂曲里的各個音符早已爛于心。

對于紀知鳶來說，背譜是演奏前最基本的作，也是對于演出活的尊重。

“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沒有辦法進行四手聯彈，我就換鋼琴獨奏版本了。”

說完，紀知鳶閉上雙眸，全心地投鋼琴，輕緩的琴音從指尖瀉出。

樂音逐漸與齊衍禮今晚在音樂廳最后一排聽見的樂曲重合。

他怔怔著的側臉，微不可察地將手背在后，指甲死死按住指腹上的厚繭。

紀知鳶。

能與你結為夫妻，我真的覺很幸福。

第42章 “我不會放手……

繃許久的神經驟然放松，倦意瞬間襲來。

紀知鳶強撐著自己的神為齊衍禮彈奏鋼琴曲。

瞥見憔悴的臉，齊衍禮有點兒心疼，并且開始后悔。

不該讓為他單獨演奏。

但私心作祟，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最后一個音符終于落下，紀知鳶起，面朝齊衍禮所在的方向提起邊，微微頷首。

如夢驚醒，齊衍禮張開雙手鼓掌。

毫不吝嗇自己對的贊。

“我聽過最悅耳的樂曲來自于你的手下。”

“謝謝你帶我獨聽覺盛宴。”

聞言，紀知鳶頓時充滿力量。

在別人的真心認可面前，勞累和疲憊也變得不那麼重要。

“既然如此，我再送你一首鋼琴曲。”

齊衍禮沒說話，默默走近，雙手搭在的肩膀上，將輕攬懷。

“不用了。”

沒給紀知鳶細想分辨的機會，他接著說：“我很喜歡你的演奏，但現在太晚了，這些天你也沒有好好休息，我們先去睡覺好不好？”

紀知鳶沒有堅持，乖巧地點頭。

是真的累了。

得到夸贊，充滿力量僅是一瞬間的事，說完后心又被倦意吞噬。

兩人一同回到房間，在各自固定的床位躺下。

紀知鳶睡在床榻的左邊，左邊的夜燈比較暗，喜歡在這種氛圍中玩手機。

許是累到了極點，幾乎是沾到床的瞬間，紀知鳶便陷了夢鄉。

而躺在另一邊的齊衍禮，眼神澄澈，沒有半分睡意。

不得不承認，今晚與祁佑航的對話對他影響很大。

那件事雖然不是因他而起，但也和他不了干系。

往事被人重新翻出，耀武揚威似地捆綁住齊衍禮的四肢，讓他輾轉難眠。

而心頭仿佛被一塊巨石堵塞，他也無法呼吸。

齊衍禮手按下墻壁間的開關，夜燈昏暗，眼前畫面變得朦朧。

他的視線鎖在旁睡得正香的人，嗓音低沉溫，催人眠。

“阿鳶，對不起。”

“我不會放手”

“除非死。”

人恍若未知，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囈語，然

后懶懶翻。

角小幅度地上揚，不知道在夢里遇見了什麼好事。

兩年前。

離畢業還有一段時間。

紀家長輩番上陣，勸說紀知鳶回國開展事業，即便不工作，紀家也有養一輩子的能力。

再者，一個孩子在國外不安全，他們很擔心。

尤其是紀爺爺和紀，上了年紀之后更嘮叨，紀知鳶每天至要打一通電話回去報平安。

紀知鳶口頭應付，實際心中早有抉擇。

暫時不會回國，想繼續留在學校深造。

按照要求，提完各項材料，等到研究生的錄取通知書下發的那一天，紀知鳶買了回國的機票。

要把自己的想法面對面地講給家人聽。

然而不曾想，家人們的擔心先一步發生。

夜幕低垂，皎月悄然藏匿于濃的云幕之后，天際僅余幾顆微弱星辰，孤寂地閃爍。

街道兩旁，昏黃的路燈灑下斑駁影，樹影在夜風中搖曳，伴隨著細的雨，為沉睡中的城市平添了一抹靜謐與哀愁。

紀知鳶拿上鑰匙出門，步行去最近的便利店買衛生巾。

走出公寓樓，穿過幽暗的花壇，四下寂靜，甚至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咚咚咚’，清晰而響亮。

分明是每天都要經過多次的地方，今晚卻一反常態地森。

紀知鳶不由地放緩腳步，并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去往便利店的路上有一家甜品店，草莓慕斯蛋糕是這家店的招牌，每天供不應求。

如果運氣好，草莓慕斯還未售罄，想買一塊作為獎勵送給自己。

紀知鳶了下，有點兒迫不及待了。

為了在前日舉辦的慈善晚宴上呈現出最好的狀態，做了一個月的材管理。

而現在趁著明天回國，要放縱一次。

出門時，紀知鳶沒有意識到室外在下雨，也沒有帶傘。

好在是雨小，淋一會兒也并無大礙。

加快腳步走進便利店，用最快速度選購好所需要的用品，買單出門，紀知鳶跟隨導航指引來到甜品店。

與整條街道的凄清孤寂不同，甜品店出溫暖氛圍。

店門口的天花板上掛著一排云朵形狀的吊燈，暖橘調的亮溢出，填補了雨夜帶來的寒涼。

玻璃門被人從外推開，冷空氣瞬間侵店。

人穿淺灰呢大，腰間是用腰帶系的蝴蝶結，許是倉促況下系的，蝴蝶結下方的飄帶長短不一，卻意外地營造出一種隨而不失優雅的，恰到好地勾勒出曼妙的姿曲線。

走近了，雨夜的朦朧逐漸消散，一張致的東方面容映眼簾。

來人秀眉如遠山含黛，翹的鼻梁下，紅微抿，勾勒出恰到好的弧度。的面龐線條流暢，廓分明，宛若雕細琢的藝品，在雨夜中更顯清麗俗。

人似乎沒帶傘，雨水落在發上，一顆接著一顆，仿佛剔的晶鉆，折出絢麗的。

直到寒氣順著單薄的工作服侵，店員驀地回神。

上玻璃柜的推拉門，臉上掛著禮貌笑容，服務態度極好地迎客，“WelcometoCloudDessertShop.”

紀知鳶徑直走向展示慕斯蛋糕的玻璃柜，開口詢問：“請問還有草莓慕斯蛋糕嗎？”

的嗓子含了一點兒被雨水浸過的氣，慵懶中多出幾分清潤。

“有的，正好還剩一塊。”

店員出聲回答的那秒，紀知鳶微微躬，視線落在玻璃后面的蛋糕上。

方方正正的形狀，四周裹上一層的油，草莓醬從中間溢出，流，點綴出不規則的圖案，最上面的中間是一整顆草莓，果晶瑩剔，水在口中織，得仿佛能掐出水來。

甜、兩者并存于其中。

“我要了，麻煩幫我包起來。”紀知鳶下意識地做了一個吞咽作，目隨店員打開玻璃柜的作，鎖在旁邊的提拉米蘇上。

是每家蛋糕店都有的最經典的提拉米蘇。

細的可可鋪灑在蛋糕蛋糕糊上，棕、白兩種錯，頂層還有一片作為點綴的薄荷葉。

紀知鳶的蠢蠢，很想開口和店員說，還要一個提拉米蘇，請將它們打包在一起。

最后理智戰勝貪念，牢牢閉上。

淺的包裝盒與草莓慕斯蛋糕的適配度很高，紀知鳶提著它走出店門。

‘只剩最后一塊草莓慕斯’的喜悅將雨夜的森一掃而。

紀知鳶腳步輕快，不嘆：今晚運氣真好。

相較于出門時，街道似乎更加黑暗和安靜。

不店鋪已經關燈鎖門，掛上了‘close’的門牌。

街道轉角，路燈窒暗，地面上斑駁的樹影，隨著雨的輕，漸漸融了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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