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霧今晚洗澡尤其磨蹭,先是敷了張面,細致的平上面的每一條褶皺。
又依次用了華,眼霜,面霜,還涂了個。
把頭發也是吹得干的不能再干,還在發梢抹了油。
可即便做完這些,也才過去一個半小時,只是這漫漫長夜的一小部分。
明明睡一起是提出來的,在這里磨蹭的也是。
時霧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深呼吸了兩次,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沒關系的,人生總要有第一次,就當是拍床戲了,更何況只是簡簡單單睡個覺而已,也沒導演和攝像圍觀。
上床,閉眼,蓋上被子,醒來就是明天了。
就是這麼輕松容易。
時霧在心里不斷默念,“我是專業的我也是專業的我是專業的”。
一鼓作氣打開浴室門,悶頭走到床邊,側背對著已經靠坐在床上的男人,掀開被子的一角便鉆了進去。
整個人蜷在一起,只占了這張雙人大床的十分之一。
賀驚瀾全程看著,輕笑了聲,語調正經:“要睡了嗎。”
時霧閉著眼睛,下半張臉都藏在被子里,悶悶的“嗯”了聲:“睡了。”
賀驚瀾抬手,關了屋子里的所有燈。
四周瞬間都安靜了下來,時霧甚至能聽到后男人躺下來的細微響。
微不可聞的吐了一口氣,那繃的神經終于松了下來。
就說吧,這個床那麼大,睡兩個人完全沒問題,本挨不到。
賀驚瀾看著他們之間的距離,確實寬,再躺三個人都行。
于是,時霧正暗自慶幸時,便聽到黑暗里傳來男人不不慢的嗓音:“你有聽說過,這里的酒店經常鬧鬼的事嗎。”
時霧聽到這個字眼,倏地睜開眼,手不自覺的抓了被子,結了不:“沒……沒有……”
賀驚瀾繼續:“他們一般會出現在床邊,等你把腳出去。”
時霧聞言,手腳往后一,也不自覺的挪了挪,離床邊遠了點。
“他們要是喜歡你的話,可能還會坐床邊跟你聊天。”
時霧想到那個畫面頓時骨悚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又往里移了點。
男人像是沒有察覺到的害怕,仿佛說到了他興趣的話題,一刻沒停:“這個距離剛好,夠一個人躺下來跟你面對面的聊天了。”
“啊——!”
時霧閉上眼,猛地一退,后背正好進男人溫熱的懷里。
他抬手便擁住,好似就在那里等著。
時霧瞬間安靜了,腦子里被他形容的繪聲繪的畫面,也都煙消云散。
漲紅了臉,心跳比剛才還快。
很明顯,賀驚瀾故意的。
時霧覺得自己也是傻,居然就信了。
終于意識到,賀驚瀾沒有他表面上看上去那麼正經,有點壞。
時霧頭一刀頭也是一刀,索破罐子破摔:“你……怎麼不繼續了?”
賀驚瀾嗓音在耳后響起,從容的很:“你剛剛那聲已經把他們嚇走了。”
時霧:“……”
賀驚瀾沒再逗,收回手道:“別睡那麼靠邊,小心摔下去。”
“噢”了聲,稍稍往旁邊挪了一點,沒再了。
兩人雖然還是沒有靠太近,但中間至也沒隔得下一條銀河。
時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賀驚瀾嚇了那麼一頓,晚上做了不噩夢。
一會兒夢到有怪在追,只能一直往前跑,最后看到有棵大樹,便想也不想的抱著爬了上去。
一會兒又夢到有個蘑菇雄赳赳氣昂昂叉著腰,對說話:“你到我了!”
時霧覺它就在自己面前,十分的無辜:“我沒到你呀。”
那個蘑菇不理,只是不停的說,“你到我了你到我了你到我了……”
像是在念經。
時霧覺自己被它吵得頭疼,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醒了。
有意識的那一刻,就到腰酸背疼的厲害。
時霧剛要翻活一下,卻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
微微抬起了一點頭,終于發現自己正躺在賀驚瀾懷里,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臂在下,環著的腰。
而時霧的一條屈起,搭在他上。
腦袋里條件反的響起那句,“你到我了”。
時霧整張臉瞬間燒紅,快速將放了下來。
趁著賀驚瀾沒醒,又撐起一點,輕輕抬起他放在腰上的手,想要逃離案發現場。
可計劃剛進行到一半,男人的手毫無征兆的收。
時霧沒有防備,就這麼趴在他上。
賀驚瀾睜開眼,和四目相對。
沉黑的眸子里帶著倦意,目晦不明。
時霧干笑了聲:“早……早啊。”
賀驚瀾沒說話。
時霧再次試圖從他懷里起來:“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去化妝,先——”
話音未落,人就被抱著轉了一圈,躺在了床上。
賀驚瀾垂眸看,嗓音低啞:“你的鬧鐘還沒響。”
時霧每天都會定一個起床鬧鐘,這是實話。
自會兒當然不可能承認,含糊道:“昨天睡之前忘了。”
賀驚瀾不語,緩緩低頭。
時霧呼吸都凝了幾分,放在前的手無聲攥,睫了下,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
賀驚瀾見狀,角像是勾了下,吻落在眉心,隨即起:“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
上陡然一空,時霧也睜開了眼睛,“哦”了聲。
還睡得著才怪啊。
但也沒起,就在床上躺著,聽到浴室的水聲停了,便趕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
等賀驚瀾出門去了健房,時霧才猛地坐了起來,憋的了好幾口氣。
今晚還是睡沙發算了,確實太危險了。
時霧覺得,自己睡覺還是老實的,怎麼就睡到他懷里去了。
洗漱的時候,忽然想起被怪追的那個夢。
夢的結尾,是抱著一棵大樹手腳并用爬上去。
時霧眼睛一閉,不想面對這個現實。
如果賀驚瀾是睡著了還好,可他如果醒著,就這麼看著往他上爬,說不定還會覺得,提議睡一起這件事,本就是沖著他的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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