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二樓的樓梯口，就看到客廳里的蘇文榮已經起來了。

坐在沙發上，雙手撐在兩側，子微微弓著，垂著頭，頭發整個披散下來。

不知昨晚喝到什麼時候，此時明顯還是迷糊的。

謝應則上樓之前已經看到了，低聲音，“爸媽又吵架了麼，咱爸不回來，咱媽在家酗酒，這是怎麼了？”

謝長宴折往房間走，只說了一句，“不知道他們倆的事兒，懶得管。”

謝應則在原地站了幾秒，轉往自己房間走，“那我也不管。”

夏時還在睡，姿勢換了，側朝著窗戶。

謝長宴去到床邊坐下，原本想把起來，但是猶豫一下又作罷。

沒睡醒，還是讓接著睡好了。

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又換了服出去。

正好趕上蘇文榮上樓，披頭散發，完全素，看著又老又憔悴。

母子倆上，蘇文榮先打招呼，“起來了。”

聲音沙啞，把自己都給逗笑了，了脖子，“怎麼這死靜。”

謝長宴問，“去公司上班嗎？”

蘇文榮說，“明天吧，今天狀態不行。”

謝長宴點點頭，沒多說別的。

等他下了樓，回過看去，蘇文榮已經上了臺階，轉往房間走。

很自在，一邊著懶腰一邊輕聲哼著歌。

走過樓梯口看不到影了，但是能聽到聲音，謝應則從房間出來跟打了照面，了一聲媽。

蘇文榮嗯嗯，說了句，“早。”

謝應則問，“我爸昨晚又沒回來，跟沒跟你說他去干什麼了？”

“我哪知道他。”蘇文榮說，“去哪兒去哪，跟我沒關系。”

聲音淡淡的，不帶一埋怨。

之后人回了房間，謝應則走出來，下樓到謝長宴旁，“咱媽怎麼了？”

謝長宴沒說話，去到餐廳那邊坐下。

隨后早飯端上桌，只有兄弟兩個。

謝應則說，“我就先不去公司，帶去醫院，這邊結束的早的話我再過去。”

今天周五，事也不多，謝長宴說，“行，你看著辦就行。”

吃過了飯要出門，走之前謝長宴又上了趟樓。

謝應則站在客廳門口呲牙咧，“就在家，丟不了。”

謝長宴沒理他，回房間又看了一眼。

夏時依舊睡得安穩，他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后轉離開。

謝應則去了后院，老夫人已經醒了，戴著鼻氧管，里呼嚕呼嚕的聲音，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照顧的傭人正在給臉手，見他來了就搖著頭，“一晚上沒休息，狀態很差。”

謝應則說，“約好了醫生，直接送醫院去，看況，如果不太好，就直接住院了。”

等傭人忙完，他走到床邊。

老夫人一看到他，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開開合合，說的也是七八糟的。

說鬼就在門外，不要出去。

之前還嚷嚷什麼都不怕的人，這個時候還是出了懼怕的表。

謝應則嘆了口氣，在床邊坐下，安著，“我爸一會兒就回來了，有我爸在，你別怕。”

謝疏風是上午的時候回來的，匆匆忙忙，能看得出眼底有著急和不耐煩的神。

謝應則看到他，不知為什麼，突然就有陌生。

父子倆關系一向不親近，但從來沒這樣過，好像本不一樣。

謝疏風雖然很著急，但是見了老夫人，語氣還是溫和的，說把送到醫院去檢查一番，沒問題再接回來。

管家也已經在旁邊候著了，他把老夫人勉強安住，之后又用擔架抬著上了車，趕往了醫院。

醫院這邊提前打點好，到了直接做檢查。

檢查的中途，謝疏風接了好幾個電話，沒在謝應則旁邊，躲到一旁去。

謝應則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瞄了他一眼就收了視線。

等到老夫人檢查完出來，他幫忙推著移床，朝下一個檢查室過去。

謝疏風那邊電話還沒打完，并沒有跟過來。

謝應則也沒他，跟著醫護人員將人推走。

等老夫人進了檢查室，他轉到旁邊椅子上坐下，繼續等。

結果老夫人還沒出來，先有人過來了，“哎喲，這是誰啊？”

對方笑呵呵，“謝二啊，怎麼在這兒呢？”

謝應則轉頭看去，有點意外，是魏洵。

他穿著一休閑裝，晃晃悠悠的過來，在謝應則旁邊坐下，看向檢查室，“里邊是誰？”

謝應則說，“我。”

魏洵沒問什麼況，就點點頭，“年紀大了，病多。”

謝應則轉問他，“魏爺怎麼在這兒？”

“我家也有個上了年紀的，氣有點大，兩三句話說不對勁，就把自己氣過去了。”他呵呵笑，“沒辦法，只能跟過來看。”

謝應則不知道他說的是誰，看著他沒說話。

魏洵等了會兒也看他，見狀就解釋，“我那個大媽。”

謝應則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魏洵是私生子，魏老先生只把他接了回來，他母親并未魏家的門。

魏家有正兒八經的夫人，魏洵進門，應該管人家媽。

謝應則說，“魏夫人進了醫院？”

上次酒會，魏夫人并未面，境尷尬，不面也正常。

謝應則不認識魏家夫人，也沒見過面，但是酒會之后不人會拿魏洵的份當嚼頭，沒議論。

這其中不可避免的就牽扯到了魏家兩夫妻，說的最多的也是魏夫人。

大家對的態度更多的是心疼，說是一輩子規規矩矩的相夫教子，結果自家兒子出了問題后，老公馬上就把私生子領了回來，還弄個陣仗那麼大的酒會給他站臺臉，真是一點臉面都不留給。

魏洵靠著后邊的椅背，出去，四仰八叉的，著實是沒個形象。

他說，“應該沒大事，那的就是氣大，要我說都不用來醫院，緩一緩就好了。”

結果魏家那些人手忙腳，像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

不過是一口氣沒上來而已，還能嘎是怎麼？

沒等老夫人從檢查室出來，魏洵先接到了電話，應該是魏老先生的，讓他趕過去。

魏洵嗯嗯啊啊的應著，完全不當回事，掛了電話還故意又在這邊磨蹭了一會兒才走。

他走路甩著胳膊甩著，一副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姿態。

又等了一會兒，老夫人被推出來了，謝疏風也來了。

檢查的差不多，又去找了醫生。

醫生看著各種檢查結果，也說不出什麼來。

跟之前的檢查結果大差不差，上還是那些病，沒有好轉，但也沒惡化。

醫生詢問謝疏風的意思，“是打算住院還是接回去慢慢養著？”

謝疏風說，“住院吧。”

謝應則站在診室門口，聞言看了一眼不遠躺在移床上的老夫人。

老夫人瘦了很多，眼可見。

他忘了是在哪里看到過，老年人一旦快速消瘦，就證明離著那一天不遠了。

跟醫生談好，謝疏風出來，帶著他過去推著老夫人的移床。

老夫人可太了解這段路了，一看是朝住院部去的，又開始鬧鬧哄哄。

謝疏風一路安，但是明顯沒什麼用。

老夫人抓著他的手臂，說必須要回佛堂去，離了佛堂，老爺子和那人的鬼魂晚上就會找過來，沒有佛祖庇佑，會被他們倆弄死的。

謝疏風只當沒聽見，不接這個話。

到了住院部，醫護人員過來，老夫人依舊鬧騰的厲害。

跟之前一樣，明明床都下不了，卻突然又有力氣發，拼命的掙扎，說要回家。

謝應則懶得看，從病房出來，結果一轉眼又看到了魏洵。

魏洵靠在走廊的一扇窗口，里叼了煙，沒點燃。

他雙手撐在后的窗臺上，姿態懶懶散散，也看到了他，“哈嘍啊，我小伙伴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