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嶼嗤笑了一聲,「怎麼,你想試試?」
蘇卻反應過來後,鼓著臉小聲吐槽,「神經病才從三樓跳下來。」
江津嶼聳了聳肩,繼續著頭髮。他注意到蘇卻的目,「在看什麼?」
「這些呀,」蘇卻抬手指了指牆上的雪板和網球拍,「看著像展覽一樣。」
江津嶼笑了一聲,隨口答道,「以前學生時候玩玩的。」
「玩玩?」蘇卻一臉不信地指著那些金燦燦的獎牌,「你玩都玩得這麼專業啊?」
江津嶼隨意地將巾搭在脖子上,靠在一旁的柜子上,語氣隨意,「大概是玩得多了,就順便拿了點獎。」
這是什麼頂級凡爾賽!
蘇卻朝天翻了個白眼。
江津嶼的視線也落在那些照片上,眼神微微亮了一瞬,像是著些許藏不住的得意,「高中的時候,私教非讓我去參加一個比賽。我本來以為就是普通的學校聯賽,結果拿了個冠軍才發現,是青年準職業級的比賽。」
蘇卻愣了一下,「準職業級?就是那種專門培養未來大滿貫選手的?」
他微微點頭,語氣輕描淡寫,但談起某些細節時,眼裡卻閃過一火花,「還有一次我去野雪,路上遇到一個特別大蘑菇,我沒掌握好落點,摔進雪堆里半天爬不起來,差點被悶死在裡面。」
蘇卻一邊聽著,目始終沒從他臉上移開。
此時的江津嶼和平日完全不同,了那種鋒利的疏離,仿佛照片上那個明的年突然活了過來。他的眉宇舒展,語氣帶著一不經意的自豪,還有些難得的輕鬆。
看得出神,像是一隻被火吸引的飛蛾。
「你在看什麼呢?」江津嶼突然抬眼,語氣里多了點探究的意味。
蘇卻被問得一愣,連忙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和他的口得極近。更糟的是,的視線下移,發現自己正直直盯著他的。 再往下。
腹。
人魚線。
還有……
蘇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江津嶼目微挑,似乎看穿了的心思,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蘇卻的臉頓時燒了起來,磕磕絆絆地抬頭,努力裝作若無其事,「誰看你了?我……我是說,你怎麼不穿件服啊!不冷嗎?」
「冷?」他低笑了一聲,向前一步,雙手撐在桌案兩側,將牢牢籠在自己的氣息之下,「房間裡暖氣開到最大,我還覺得熱。」
潤的發梢垂在他的額前,水珠順著脖頸滴落,砸在的鎖骨上,滾著沒領。
「你不覺得嗎?」
聲音就在耳邊,像是在故意試探的反應。
蘇卻仿佛被燙了一下,微微一。那幾滴水像是著火,連同空氣里的檀香味一起鑽進鼻尖,將方才在浴室里的旖旎念頭全都撥了出來。
只覺得口乾舌燥。
蘇卻偏過頭,不敢直視那雙幽深的眼眸,「不覺得……唉,別挨著我了,我要起來。」
抬手想推開他,就在掙扎間,的手撐在他實的上,而瓣竟不小心過了他的結。
一瞬間,那顆結滾了一下。
江津嶼眼中的影暗了幾分,低頭看著,眼神里多了一看不懂的意味。
是危險的信號。
他的額發垂落下來,水珠濡了的鬢角。眼神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將困在原地。
「怎麼,不走了?」
那聲音啞得仿佛要滲進骨髓里。
蘇卻的腦子嗡了一聲,瞬間被拉回現實。
「我……我先告辭了!」
趁著江津嶼沒反應過來,迅速側,從他臂間的空隙鑽了出去,像一隻驚的小,飛快地跑向門口。
江津嶼轉看著背影匆匆消失在走廊深,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看樣子,從今以後小姑娘應該不敢再繼續擾了。
可轉念一想,他笑意漸漸淡了下來。
果然,裡的「喜歡」,不過是過家家,真要稍微認真點,人就被嚇跑了。
那三分鐘的熱度,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讓人失。
思緒到這兒,他抬手下意識地了結的地方,指尖到剛剛不小心過的痕跡。
那里似乎還殘留著溫熱的氣息。
第26章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心理學上說, 的反應往往快於理,甚至會在大腦意識到之前,將緒通過心跳、溫和繃表現出來。尤其是對於一些突如其來的刺激, 這是本能地做出應對。
所以,心跳加快, 呼吸急促, 溫升高, 甚至……產生一些難以啟齒的幻想,絕對只是正常的應激反應。
蘇卻在心裡默念著這個詞, 試圖給昨天自己的反應找個合理解釋。
任何一個生,突然被一個渾的男人困在牆角, 都會有這種反應。更何況那人還是江津嶼,渾上下都散發著侵略的信號。
至於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幻想,那更好解釋了——hormones作祟。青春期生理課本里不是說過嗎?人在某些特定況下,大腦會分泌多胺,會產生一些……不控制的想法。
所以當時會渾發, 會覺得口乾舌燥,完全是生理本能,絕對不是因為對江津嶼……
「啪——」
一記清響,肩膀突然被人敲了一下。
蘇卻頓時直了背脊,睜開眼, 正對上了江津玨似笑非笑的臉。
晨過鴻雁寺的琉璃瓦灑進禪房,給江津玨烏黑的長髮染上一層溫暖的暈。穿著一素明制式長衫, 手中捻著一串紫衫佛珠, 站在自己後。雖然已近不之年,但歲月似乎格外眷顧這位江家長,只在眼角留下幾道淡淡的笑紋, 反而增添了幾分溫。
「心了。」江津玨放下手中的戒尺,眉眼間帶著些許調侃,「想什麼呢,臉這麼紅?」
蘇卻裝作若無其事地捋了捋鬢邊的髮,隨口道,「哪裡紅了,被太曬得吧。」
江津玨掃了一眼,角揚起更深的弧度,像是早已看穿了一切。
「。」總結。
蘇卻一時語塞,假裝正經地閉上眼,試圖穩住心神,繼續打坐。
「算了,別裝了。」江津玨在邊盤坐下,語氣直人心,「心就心,沒什麼好掩飾的。鴻雁寺的鐘聲是用來讓人靜心的,可你心思都不在這,自然靜不下來。況且打坐也不是這麼個坐法。」
窗外青瓦朱牆掩映在一片翠竹之間,鐘聲悠揚,如一圈圈漣漪盪開。
見瞞不下去,蘇卻索破罐破摔,「您怎麼知道我心?」
「肩膀發,呼吸紊,眉頭皺得快夾死蒼蠅了,誰看不出來?」江津玨站起來,點了點的肩,「心思不在這,就陪我出去走走吧。」
蘇卻被中心事,低頭抿了抿,跟著一前一後走出了禪修室。
一路上,青石小徑旁種滿了修剪整齊的冬青,寺廟深的齋堂被籠罩著,檐角的琉璃瓦在下泛著幽幽的澤。
這次來找江津玨,是為了小姑的工作——小姑打算將Petrichor之前在各大雜誌上發過的一些短篇故事做個合集,想請再寫三個新故事,作為實書的特別賣點。
但這件事也算是個藉口。最近總是心神不寧,每晚都會做些令人面紅耳赤的夢。聽說江津玨在鴻雁寺禪修,便想著來這裡能平靜些。
可惜事實證明,寺廟也救不了這個無神論者。
「你最近是不是生活太無趣了?」江津玨隨口問道,「要不乾脆讓津嶼帶你出去玩玩。」
聽到這個名字,蘇卻的心中一跳,面上雖不顯,但還是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搖了搖頭。
們倆一路到了齋堂。
窗外日影西斜,照在院的池塘上,泛起點點斑。蘇卻攪著碗裡的粥,像是隨口問起,「江津嶼是不是以前和他哥哥關係很好?」
江津玨手中的筷子一頓,轉頭看,眼裡閃過一驚訝,「津恆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畢竟,江津恆已經去世五年了。
「昨天在江津嶼的房間裡看到照片,他們兄弟兩個看起來關係很好。」蘇卻回憶著,「我從來沒見過江津嶼有過那樣的表。」
江津玨沉默了片刻,像是回憶起什麼,神複雜地笑了笑,「的確很好。」
「津恆是個完的弟弟。斯文儒雅,待人和善。家裡人都喜歡他,外人也挑不出半點病。」的聲音帶了些縹緲的溫度,「尤其是對津嶼,幾乎是無條件的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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