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瑯意兇他：“做不做了？”

程硯靳從背上擡起那張紅的臉，傻傻的：“啊？不是沒有T嗎？”

林瑯意面不紅心不跳，耍人似的：“我有啊。”

程硯靳又呆愣了一瞬，心打理過的發型早就了，還有一縷翹在外面。

原來早就做了準備，好，原來這麽他，也跟他一樣喜歡跟對方，他一定要對好……

林瑯意哪裏知道面前這個眼裏忽然就泛起五十淚花的男人在想些什麽，連他潤的眼角都沒注意到，畢竟他現在大半張臉都淋淋的，那一點水本不明顯。

完全把他當作餐前數到三才能吃飯的狗教：“就是教你，以後不管有沒有T，剛才這種該做的前系都要做。”

他的結又滾了一下，視線火熱地黏在臉上，低聲說：“嗯，我也好喜歡。”

很聽話，很懂事，林瑯意如願以償地睡到了這個和【】一樣的男人。

一切都很順心順意，程硯靳這人被睡了後完全化為粘人，抱著人一邊說好好，一邊慫恿著：

“我跟老爺子服了，回去就去公司裏上班，你那個未婚夫哪裏人啊，他要是賺錢，你就踹了他，我回頭把所有工資和份都給你。”

林瑯意從他的懷裏出一只手去手機，心想原楚聿別的不說，有錢大方倒是第一位。

這次“包”程硯靳當導游的錢都是未婚夫出的。

咂了一下，覺得這個事實最好還是不要告訴雙方，畢竟兩個人誰聽了都覺得膈應。

思緒和都仿佛飄在雲層裏徜徉，林瑯意終于到了手機，一摁亮，看到了屏幕上排堆積的信息和未接來電。

在頂上第一條的是杭茜，發了太多的嘆號，尖聲仿佛刺穿屏幕進耳朵裏。

【你老公來了】

【他在找你】

林瑯意腦子一炸，“騰”地一下子坐了起來。

程硯靳的胳膊還墊在肩膀下，他剛歡歡喜喜地端著溫水幫了一遍後用絨毯裹住，正抱著乎乎的朋友規劃明天的行程，見忽然神大變坐起來，不明所以地跟著撐起：“怎麽了？”

林瑯意連跟他說話的時間都沒有，手指飛快地發給杭茜：

【什麽意思？原楚聿？他來這裏了？】

不可能啊，他要滿打滿算出差十天，最快也要明天才結束。

而且他哪怕要過來，怎麽也沒跟半點信號啊？今早兩人說早安的時候也聊過幾句，他半個字都沒談要來瑞士的事。

是臨時起意嗎？

杭茜沒有第一時間回消息給林瑯意。

林瑯意等不及，一邊起換服一邊見針地飛速劃了劃屏幕，除了兩個來自原楚聿的電話以外，還撈出了沉在底部的一條信息：

Y:【。】

一個句號是什麽意思啊啊啊？！

一種半死不活的斷氣死人。

林瑯意三下五除二穿戴完畢，程硯靳還沒反應過來怎麽突然就一言不合拔X無，怔怔地半倚在沙發上沖出一條胳膊：

“怎麽了寶寶？”

杭茜的消息終于返了過來：

【原楚聿是不是知道你的行程？我本來說你去看日落了，他笑瞇瞇地看著我說看日落應該是昨天的行程，你發出的倒數第二張長圖就有日落照片。】

【然後我說你今天又去了，主要是去領勞力士勺子順帶看看風景很快就回來，結果他說“這家酒店不提供guest card，沒法領取，但是之前在因特拉肯的時候能免費兌換”，還主提示我說“珠珠是不是那時候沒換，今天想起才去換了？”】

【姐妹我對不起你，他說話好有迫我腦子轉慢了，點了頭說是。他又笑了下，說“啊，不好意思我忘記除了盧塞恩是勞力士總店還有貨，其他地區都暫時于供不應求的狀態領不了。”】

【他故意套我的話！天吶，你老公跟笑面虎一樣好可怕！】

林瑯意眼皮子直跳，看杭茜現在能發這麽多消息，原楚聿肯定已經不在那裏了，便直接撥了個電話過去。

杭茜在電話裏都要瘋了：“意寶，他往你那兒過去了。”

林瑯意扶著額想起自己大清早跟他對話時確實把行程告訴過他，但當時想著景點又不能作假更何況還要拍照，也沒什麽好瞞的。

而且他本來就每天都會問的行程，都習慣了……

哪想到這次招呼都不打直接飛過來了。

往頭上湧，林瑯意了幹燥的，下上傳來細微的疼痛。

怔了一秒，才想起自己跟人接吻的時候下被人吮破了。

的臉更糟糕，沉著氣問杭茜：“茜茜，你有沒有問他是為什麽過來的啊？”

“我問了，他說你昨天晚上沒有接他的視頻，今早又看到你發了以前沒發過的表包，剛好他的事也忙完了，就飛過來陪你……”

真的有男朋友會因為一個沒接到的視頻和一個陌生的表包就飛過來嗎？

林瑯意現在火燒眉，并沒有辨析出其中畸形偏執的占有和控制。

原楚聿下一條信息姍姍來遲，他的緒太穩定，沒有狂轟濫炸也沒有歇斯底裏，穩定到還抱有一線希，想著他可能的確是單純來陪一起旅行的。

畢竟來瑞士之前，胡說八道著什麽瑞士跟瑞典太像了沒有一起旅行好可惜這種話。

林瑯意點開了他的信息。

Y:【圖片】

Y:【過來。】

Y:【我在這裏等你。】

等看清那張圖片，林瑯意頭皮發麻。

圖片裏的移甜品車距離現在的雪屋不足一千米。

剛才程硯靳去打溫水，回來時還給帶了個雙拼甜筒，甜筒脆皮外的包裝殼跟照片裏花哨的甜品車上那個大logo一模一樣。

想到程硯靳拿進來的雙拼口味正巧還是吃的，林瑯意覺得自己不如也發一串句號回去跟原楚聿魔法對轟算了。

抱著最後一點渺茫的希，睜著一雙死魚眼緩緩擡起頭問程硯靳：“你剛才去買甜筒，到什麽人了沒有？”

程硯靳剛穿好下半長，活一個出浴半男，他回憶了一下：“沒留意，他那兒生意不好。”

林瑯意：“你買的口味我還蠻喜歡的。”

“是嗎？”程硯靳驚喜地笑開，挑了挑眉，得逞道，“是我看到旁邊有個男的點了這個雙拼口味，也不吃，就看著它慢慢化掉，我以為難吃就問了句。”

“結果他說很好吃，尤其是他妻子很喜歡這種正宗的苦茶味濃郁抹茶，所以買了等過來，推薦我可以試試。”

好了，不用再說了。

林瑯意把外套的防風領子豎起來擋住小半張臉，徑直往門外走去。

“你去哪裏？”程硯靳跟著往前走了幾步，擡手套進衛。

視線短暫地被領遮擋了一下，再擡起眼，他看到了林瑯意又一次隔著距離指了下他。

說：“我有個朋友過來了，你先回去吧。”

“暫時不要給我打電話了。”

林瑯意踏出雪屋時後還有聲音在喊，但腳步很快，頭也不回地把人甩下了。

程硯靳還要收拾這一屋子的家品，短時間裏他肯定是沒法趕過來的。

等先把原楚聿帶走，遠離這種只有一千米的地獄距離，別讓兩個人再次上面。

原楚聿未必知道什麽，就像杭茜說的，他尤其擅長套話和給人下圈套，只要不是捉在床，他哪來的證據？

林瑯意從認識程硯靳到今天，手機裏就沒保存一張他的照片，更遑論合照。

那都在程硯靳相機裏，別讓兩人面把話說開就行。

至于見到原楚聿之後……他未必有時間能陪旅游，那正好，本來就打算在旅途結束就拉黑程硯靳，快刀斬麻地結束這段關系，如今不過是將進程提前，可以跟原楚聿一起先回國。

林瑯意想完一圈，視線前方出現了那輛彩漆油畫甜品車。

生意是真的不太好，這裏太偏了。

所以，那個靜立在雪地裏，穿著黑絨面大的頎長影便顯得異常顯眼。

他正著一方手帕仔仔細細地著手，半化的甜筒變了形，螺紋已經模糊不清，黏稠地往下墜著。

他那種潔癖居然能忍這種隨時可能滴落的融化甜筒，還堅持拿在手裏。

林瑯意快步往前小跑了幾米，喊道：“原楚聿。”

他聞聲側過臉向，大裏的黑半高領羊絨衫著他修長的脖子，襯得那張平靜的面容像是皚皚白雪一樣貌靜謐。

他用手指撥弄了下領，無名指上的婚戒折出通的，問：“你我什麽？”

自從訂婚後，哦，還要早，在兩人確定聯姻拿到戒指後，他就沒有一刻取下過這枚戒指。

而則隨意太多，洗澡時，帶上手套時，以及當下，為了這場雪旅行而摘下了戒指。

林瑯意心跳如鼓敲，越靠近他腳步越放慢，到最後幾步慢騰騰地踱過去，繃了神經應對他。

“老公？”

原楚聿驀地笑了，一個溫和煦的笑，一如既往。

“嗯。”

他見站定在距離他還有兩三步的位置不了，若無其事地朝出手牽住了的手把拉過來，然後自然地俯下親了親的眼皮，輕笑著說：“跑得雪花都沾在睫上了。”

悉的氣息鋪天蓋地地籠罩住。

原楚聿用指腹挲著的手背，他的手指還沒有暖和，因為他在室外等到甜筒都半化，而在暖和的閉小屋裏待到現在。

“雪糕吃嗎？正巧看到你喜歡的口味。”

“不了。”林瑯意每一神經都于高速運轉的狀態，“看起來好冷。”

“也是。”原楚聿往後瞥了一眼，甜品車旁有一只陳舊的灰白水桶充當著垃圾桶。

他隔著這四五米距離揚了下手，甜筒應聲掉進垃圾桶裏，像是畫完畫後混融合的調盤。

“太冷了，確實沒什麽好吃的。”

他再一次仔仔細細地拭過每一手指，確認手上已經沒有了那種黏膩難的才停手。

林瑯意盯著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關節微微發紅，像是雙手疊著用力十指叉過好一陣，才會留下這種郁暴力的痕跡。

原楚聿臂彎還疊掛著一塊圍巾，那是他的，出差前為了表現熱隨手從他的帽間裏取下來讓他別忘了帶上。

他繞過的脖頸把這塊圍巾系好，確認冷風不會從脖子裏溜進去後又用那只戴著婚戒的手往下勾了勾圍巾，讓的臉不要完全被擋住。

“你不冷？”林瑯意的聲音悶在圍巾裏，呼吸間都是他上清淺的依蘭香。

原楚聿抿著笑，牽著的手一起藏進他的大口袋：“這樣就不冷了。”

他就這樣帶著離開這塊地，兩人踩在雪地上發出沙沙的響聲，後留下兩串大大小小的腳印。

“了兩場會議，所以工作提前結束了。”原楚聿沒有質問在幹什麽，反倒解釋起自己為何提早了一天飛過來，“想著你說想我，我就來了。”

電話裏確實一口一句想他，喊得甜甜的。

“你想我嗎？”原楚聿忽然擰過臉看向，冷風把他的臉吹出無的白，那雙漆黑的瞳孔便黑得宛如深夜。

“想啊。”林瑯意的手被他寬大的掌心完全裹住，實實，說，“一見到你我連後半程旅行都不想繼續了，就想跟你窩在家裏。”

他那漂亮的眉眼便舒展開來，角笑意微揚：“我也是，珠珠，我每天都在想你。”

“那我們回去吧。”林瑯意已然完全整理了心，恢複了往常的鎮定。

當務之急就是斬斷跟程硯靳的聯系，先回國就是了。

“好啊，”原楚聿語氣不變，“正巧我剛才買了淩晨的航班，睡一覺我們就回到家了。”

林瑯意腳步一頓，明顯慢了他半步後才重新加快跟了上去。

這也太趕了，就仿佛他已經沒法忍在這裏多停留一秒。

林瑯意腦海裏各種念頭紛雜，被他握住的手心裏沁出汗。

“那杭茜……？”

“你放心，我征求過的意見了，覺得時間有些太著急，所以想要明早再回，我也替買好了商務座，你別擔心。”

林瑯意坐上他租的車，原楚聿直接報了機場的地址，他連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現在正放在後備箱裏。

車裏暖氣充足，林瑯意左邊是他，右邊是隨帶的輕便旅行包，下午跟程硯靳出來時也沒有背，就扔在酒店裏。

原楚聿也替收拾完了。

腦筋急轉，終于想起包裏還放著給他買的一只手表，一把抓起包擱到上，當著他的面翻。

致錦盒底下還有一盒拆封的安全套，本該是五只裝，現在裏面應該只剩下兩個。

林瑯意兩眼一抹瞎，抓起禮就把包扔回另一邊。

“嗯，給你買了只手表，表盤是黑冰，我覺得這個很襯你……不知道為什麽。”

原楚聿垂著頭安靜地聽介紹，把手直接過去，頭一歪靠在肩膀上，低聲說：“幫我戴上？”

林瑯意去抓他另一只手：“左手。”

他順從地把左手過來，右手卻沒退，繞過的腰把人環住，垂著眼看擺弄。

佩戴好，通的冰狀墨非常襯他的皮，林瑯意著他的手前後看了看，才滿意地擡起臉要誇，他下頜輕擡，高的鼻尖過，偏著頭繾綣地親吻了。

“很喜歡。”他含著的下，像是第一次與接吻時一樣沒收住牙齒，磕到了的。

下傳來一點細微的疼痛，他含吮著那點嗑出來的小破皮，喟嘆著一遍遍跟說：“特別喜歡，謝謝珠珠。”

林瑯意的手機響了好幾次，但一直都沒有搭理。

那點震時的嗡鳴聲像是夏日喧囂吵鬧的蟬鳴。

原楚聿心想，那只蟬的壽命也如真蟬一樣短暫就好了。

一直到機場，林瑯意才終于有時間借口去洗手間拉黑了程硯靳。

一路上原楚聿與形影不離，目更是沒從上離開過，林瑯意沒法當著他的面做這些事。

好在靜音了。

但如果不是靜音了，也許早就在原楚聿到達瑞士的第一時間就跟程硯靳分開了。

林瑯意沒管程硯靳滿屏的消息，拉黑前簡潔明了地發了句“分手吧”，然後立刻清空了所有的聊天記錄，把手機往兜裏一揣出去了。

淩晨是最近的一班航班，但對于林瑯意來說，要在機場待滿六個小時。

原楚聿到機場後才想起這個問題，他耐心地詢問想吃什麽，林瑯意此刻也沒心再搜索機場附近的食店，只打算就在機場裏隨便應付下。

兩人簡單地在西餐廳吃了點，原楚聿用餐向來斯文矜持，看著他胃口似乎也不佳，但兩人就是吃了大半個小時。

等終于打算進安檢往快速通道走了，林瑯意的心總算一點點明亮起來，那扇門仿佛是一座避風港，穿過它，程硯靳沒法再找到名為“林曉”的。

輕松地跟原楚聿抱怨：“我的眼罩還放在——”

“林曉！”

林瑯意話語一斷，臉上的表剎那間僵。

後襲來一陣風，汗倒豎，才擰過往後看，原楚聿摟住腰的手猛地用力扣住，將往後連帶兩步。

程硯靳抓住胳膊的手就這樣著的角錯過。

他眉頭鎖，氣息急促，額頭上都是汗，盯著腰上那只戴著婚戒的手，半晌才著臉把視線挪到原楚聿臉上。

“林曉？”原楚聿低著頭問林瑯意，“認錯了？”

林瑯意盯著程硯靳：“嗯。”

程硯靳冷笑一聲，他現在臉難看至極，并沒有時間跟原楚聿對峙。

這種況，誰能握住林瑯意誰才是贏家，花那時間在出局者上幹什麽。

這幾日種種回憶閃過腦海，他不信在心裏他是一潭死水，一定是這個未婚夫著分手，做出這種天打雷劈的棒打鴛鴦的事來。

“走吧，的是林曉，不是你。”原楚聿面沉如水，攬著一言不發的林瑯意轉。

程硯靳的心重重一跳，仿佛被一把大錘用力敲了一記，渾的都在震回響。

第二次重複了，他不是聾子，自然聽得出對方的意思。

不這個名字，一開始騙他沒關系，那是在外保護自己的一種措施，但幾個小時前跟他還在一方溫馨的小屋裏，依舊沒有改口。

眼前兩人轉要離開了，程硯靳緒激，追上前一把鉗住林瑯意的手腕，迫轉過臉跟他對視：

“你不要怕他，有我在，你跟他說實話，我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你只要做出選擇，其他什麽後果都不用考慮，我會擺平一切。”

原楚聿收五指掐住林瑯意的腰，手背上的青筋嶙峋鼓起，他用力得有些疼了。

程硯靳亦是步步：“想清楚再回答。”

周圍行人匆匆，偶爾有人回頭張這裏劍拔弩張的三人。

事到如今，林瑯意反倒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安寧。

語氣清冷，每一句話都清晰地傳幾人耳中：

“你在開什麽玩笑？我當然選擇我的未婚夫，沒有第二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