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致高昂地幫著杭茜和袁翡挑選，挑到一半，頭上忽然蓋下一頂茸茸的帽子，兩邊還各有三條小指細的須須。

面前沒有鏡子，茫然地轉過頭，看到了還沒來得及將手回去的程硯靳。

他的手張在頭頂，調整了下帽子，然後一勾爽朗地笑了起來。

“我付過錢了，好看，戴著吧。”

林瑯意雙手抱頭，了，想摘下來卻被他按住。

程硯靳不讓，推著的肩膀走到鏡子前，誇贊：“多好看啊，我一眼就看中了這頂帽子。”

一頂正紅的錦鯉帽子，尾鰭和須須是金黃的，白的圓眼睛像是兩只大燈泡。

林瑯意邊還有一對外籍，兩人看到了頭上頂著的帽子，笑著說了句地道的英文走了。

林瑯意面上僵，看著渾然不覺只沉浸在他自己的審世界中的程硯靳，提醒：“你聽到剛才國際友人的點評了嗎？”

程硯靳覺得這個錦鯉紅很襯白皙的皮，喜慶洋洋的，在雪地裏也顯眼，怎麽看怎麽滿意，別人說什麽他才不管呢，只誇：

“好看，林瑯意，是福氣珠珠。”

“可是他們說我頭上戴了一只火誒！”林瑯意崩潰。

雖然如此，錢都付了，最主要是獲得了袁翡的可認證，林瑯意最後還是頂著這頂錦鯉小魚帽子在雪地裏晃，程硯靳跟在後面，快門就沒停下過。

他一開始原圖直出，說也不說就在他朋友圈裏刷屏，十張裏八張都是林瑯意，最後兩張意思意思給同行的夥伴，遭到了大家要求p圖的強烈要求，才放棄了邊拍邊發的想法。

正式雪。

林瑯意之前就請過教練學過大半年的雪，什麽直飛抓前刃抓後刃、旋轉180度換刃、中姿態中回轉、單刃回山都能來點，還非常喜歡雪沖大浪。

在行中一路激起大片的雪花，橫向停時從揚起的雪霧中穿梭出來讓有一種煥然新生的浪漫自由。

程硯靳控板能力強到令人發指的程度，無論林瑯意在前面做什麽花哨的作，無論的行路線有多出其不意，他總能穩穩地跟著後面，手持著相機錄像。

林瑯意和杭茜兩人競速比賽了幾次，互相搞怪故意將大片的雪霧到對方上，看彼此從頭到腳都落了一層雪，然後哈哈大笑。

玩了不知道多久，大家一開始還都聚在一起，可是很快就上上下下開，袁翡因為初學，跟著袁應賀在慢慢練，杭茜在原道玩，林瑯意則猶嫌不足，去隔壁N3雪道了。

一個人完兩圈，才想起一直如影子一般安靜跟隨的程硯靳。

他明明是最這種運的。

剎住板子，往後一看，卻驚訝地發現視線範圍他一直都在。

程硯靳見停下來，也跟著剎住，他的作格外輕松自如，停還是走都輕而易舉，即使急剎在面前依舊沒有濺起一點雪來。

“怎麽了？”他臉上的護目鏡沒有完全戴好，是為了能拍出更好的照片。

林瑯意看著他半點汗都沒出的模樣，突然道：“程硯靳，你是不是不會玩啊，我都沒見你做什麽高難度作，合著你就跟在後面魚呢。”

他調了調相機參數，翹起頭：“這世上就沒有我不會的運。”

“吹牛。”

他慢慢到邊與并肩：“想看我？”

林瑯意沖著道一指，讓他開始表演。

程硯靳看著挑釁的表，那微微挑起的下倨傲地點著人，讓看起來又勁又野。

他盯了好一會兒，說就，也沒起步調整姿勢，就依著這樣倒下去的姿勢往後一仰，板立刻往下沖。

林瑯意迅速跟上。

從一開始就暗自較了勁猛加速，陡度驚人的中高級賽道上人雪厚，沖雪時板子幾乎陷雪中看不見，像是在海浪上沖浪一樣起起伏伏，必須要時時撐著手控制自己的平衡。

最喜歡沖坡。

不做枯木，要做穿過柵欄的風。

程硯靳應該知道，所以故意帶著往大跳臺，甚至在走曲線的間隙還持著手上的相機、一邊手地，一邊一心二用地抓拍。

游刃有餘。

林瑯意知道他牛，大聲喊：“不用你讓，有多本事都表現出來讓我開開眼！”

話音未了，他幹淨利落地從大跳臺沖下去了。

360度偏軸轉，後手抓板720度，再轉了一個720度，整個人騰空在面前暢游翻滾，最後穩穩地落地。

林瑯意也沖了下去，偏軸轉和抓板作做得有些急了，最後落地時摔了。

程硯靳很快沖過來查看的況，林瑯意自己已經一骨碌爬起來了，上全是雪。

拍了拍手，雙手撐地站起來：“帶著護呢，沒事，還來嗎？”

“不怕摔？”

“不怕，我以前第一次N3，是邊哭邊下去的，但是爽！”

程硯靳笑起來，出兩分年驕氣。

“但你就要這麽玩，知道嗎？”反過來指點他，“出來死氣沉沉的像什麽樣子，快去玩，不要喪著個臉。”

他看著護鏡下出來的一節瑩白的尖尖下，說話時上還沾著剛才摔到後覆的雪，像是公英的羽。

他知道在照顧他的心。

怎麽能這樣呢？在他最難過、最懷疑自我、最懷疑的時候，表現出了那麽一點似是而非的，或者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人們總說在揣測一個人不自己的時候，答案一定是不的。

可他卻無可救藥地陷了進去，為這一點點的抓不住的。

他想，可真厲害。

他永遠也玩不過。

“你要開心點。”豎起大拇指，“作很炫酷很帥，牛的。”

程硯靳忽然一揚手將自己的護目鏡摘掉，猛地湊過去用拇指一頂，將的護目鏡也往上推。

沉重的護“撲”的一聲掉在地上。

的鼻尖上出一個紅紅的痕，在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低下頭，用力地親上了。

兩人的瓣都是冰冷的，可口腔是溫暖的，他用了好大的力、恨不得將折斷似的將完全抱進懷中。

他吮掉上所有的雪花，冰花化作水，帶著一點點回甘，他挑開的牙關闖進去。

雪場有風，零下三十多度的無遮蔽場地上，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人在其中如蜉蝣一般渺小，卻妄圖掌控浩瀚銀河。

“林瑯意，你想不想，坐纜車上山頂，然後下來？”他松開，手指幾乎在往天上指，傲氣驕縱，“將近九十度的斷崖，我們一起。”

林瑯意的眼睛被雪地裏反的線映照得雪亮。

他的瞳仁更如燃燒的火球，篤定：“我保證，你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