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上臂的袖子胡蹭了下眼睛:“我以後知道了,林瑯意,我會越來越了解你的,有很多事我沒有經歷過,也沒有人教我,所以我不知道……但我不會再……”
他的斷句都奇奇怪怪的,嚨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抑幾秒後才大氣著繼續往下說:“我們去玩吧,從2800米往下雪,很放松的,喜歡兜風的你肯定也會喜歡雪的。”
“你如果想上朋友,那就上朋友。人多一點,我們可以點的菜品也富,什麽都來一點,大家一起吃,你就可以什麽都嘗一嘗,也不怕吃不完浪費或者想吃什麽卻因為肚子飽了而錯過。”
程硯靳頓了頓,說:“我們只要能有機會,就不要留憾,不要錯過。”
林瑯意:“但是我以前都是不帶男朋友跟朋友出去玩的,這次我們一對出去,我的有些朋友還是單,們可能不怎麽喜歡跟——”
“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他將手舉在耳邊,立刻保證,“你盡管跟朋友一起逛一起吃,我就跟在你們後面,可以幫你們提東西……我,我不會讓你的朋友覺不自在的。”
這段話太出乎意料了,林瑯意驚訝地著他誠摯的雙眼。程硯靳這人喜歡跟朋友出去玩,喜歡熱鬧,他也喜歡在人群中做最閃耀的核心,只有別人給他做配角,哪有他紆尊降貴當綠葉的時候。
“你——”罕見地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反倒是他,這些話估計是想了很久,才會一句跟上一句。
“心不好的時候,總有人能讓你的心好起來,是誰不重要,所以我,你,你可以喜歡誰就誰,反正我不朋友,這趟旅行不會有什麽你不悉的人,你盡管怎麽開心怎麽來,怎麽放松怎麽來。”
“你……你要是想上豆芽,不是,邊述也行。”
林瑯意瞳孔地震,到結了:“程硯靳你發燒了?”
“都是過去式了……”他的語氣落下去,咬字卻用力,“過去的,我都無所謂,但是,我會在意當下,所以他可以,有些不可以。”
“你想去雪嗎?”
他蹲在行李箱面前,仰起臉看著,客廳裏的燈灑在他臉上,讓他此刻那雙偏淺的瞳仁看起來水盈澤。
他在邀請,又好像在祈求。
林瑯意走到他面前,他的下隨著的靠近越擡越高,最後完全仰起臉定定地凝視著。
林瑯意沒忍住,又抓了抓他的下,不鹹不淡道:“不行啊。”
他眼裏的霎時褪去,手指不知不覺松開,攥在手心裏的巾掉下去,掛在行李箱邊上。
程硯靳往旁邊轉了下頭,又低頭,囁嚅了半天,想裝作雲淡風輕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來。
林瑯意拍了拍他茸茸的頭發,慢悠悠地補上後半句:“因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晚你不是還有板決賽嗎?”
手底下的腦袋不瞎轉了。
林瑯意跟著蹲下去,跟他面對面,看他怔怔睜圓的眼睛,笑:“怎麽了?棄賽了?門口的板子都放好了結果我們坐飛機走了,你不是說好了要找回場子來嗎?”
“是啊……”他訥訥地回答,瞳孔裏只剩下的影,“我以為你忘記了。”
笑起來:“比完賽,我們明天走。”
“好。”短短的一個字,聽起來帶著哽咽。
一拍即合,林瑯意興致翻手機:“我現在就給杭茜們發消息,拎包出發,對了,既然是我的朋友,錢我出。”
程硯靳擡起手,堅實的手臂像是沉重的鐵塊一樣扯著的擺往下拉了拉,又左右搖晃了下,質問:“你出錢?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林瑯意手指飛快地給心中的人選發消息,用膝蓋頂了頂他的胳膊讓他放開,自己往臥室裏走:“那我先整理行李了。”
“好。”
在臥室裏哼著調翻找自己需要帶什麽服。
客廳裏,程硯靳蹲在行李箱面前,將兩只箱子都得幹幹淨淨,他聽著臥室裏傳來的歌聲,著手指點開自己的手機。
方才一直沒有退出的界面,是他以生日禮的借口詢問原楚聿的助理他家老板的行蹤。
助理知道兩人是發小,沒藏著掖著,解釋了下原楚聿昨晚了會議議程,開完就走了,應該是有事。
今早再問,得到的消息是原總還沒來公司。
這句話之後,程硯靳就再也沒繼續追問了。
他跟自己說,捕風捉影不是男人所為,他不可以這樣揣測他的枕邊人。
除非掌打到臉上,除非真相攤在他面前,他不會自陣腳。
程硯靳將視線再次停留在這段與助理的對話上,這一來一回的幾句話,耗費了他今天一整天所有的心力,他睜眼閉眼都是這幾個字,像是鑽進了他的腦子裏,不死不休。
每一次看,心髒都好像被人用力了一把,皺皺地出酸水,還在一一地發疼,拼命地想著趕快恛惶無措地退出來。
別看了,別看了。
“誒,那我要換那只大的行李箱,我想多帶雙保暖靴。”林瑯意的聲音從臥室飄出來。
“好,我給你拿出來。”程硯靳應了一聲,低下頭,將他與助理的那些對話刪除了。
要出去散心了,讓開心起來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不要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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