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nbsp;nbsp; Chapter51

◎能為我妻子的人，只有陳宥儀◎

梁知韞話音如珠, 一顆顆地滾落。

諾大的正廳，倏地靜了下來。

梁紹言雙瞳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梁知韞和陳宥儀。

緒不斷上湧, 一時間, 他氣急攻心, 上半向後傾去，猛地向後踉蹌了一步。

“爸。”

“梁叔！”

梁知韞和陳宥儀雙雙手去扶。

梁邵言避開他們, 站穩腳跟, 抖著聲音，繼續求證：“你說、你們，在一起了？”

梁知韞脊背筆直，半個肩膀擋在陳宥儀前, 無比堅定：“對。”

梁邵言倒一口冷氣，口堵的難, 緩慢地挪視線，朝陳宥儀看去。

“宥儀, 你說……”梁邵言艱開口, “是不是，你哥哥你的？”

陳宥儀咬著，眼圈泛紅，長睫栗，卻不是因為恐懼, 而是因為梁知韞竟然將這件事全部攬到了他的上，卻把撇得一幹二淨。

不想這樣。

不想再怯懦下去，不想再躲在他的後, 不想再像四年前一樣, 因為一時的恐懼就輕而易舉地選擇放棄。

這一次, 千難萬險，萬般周折，都要和他一同趟過。

滾結，陳宥儀鼓起勇氣，向前一步，同梁知韞并肩而立。

昂起頭，握住了他的手。

突如其來的肢接讓梁知韞瞳孔一滯，他側眸看，眼底閃過一驚詫。

下一秒，陳宥儀翕雙，開了口：“對不起，梁叔。”

“我知道這件事對您來說很難接，但是哥哥他從來沒有過我，也沒有引過我。”看著對他有養育之恩的梁邵言，音慷鏘道，“是我喜歡他，是我在追他。”

“自始至終，都是我心甘願的。”

陳宥儀語氣堅定，眼神誠懇，很難不人容。

就連梁知韞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聽到陳宥儀說這樣的話。

心上一酸，他牽的手。

梁博遠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比堅金的場面，嗤笑出聲：“好弟弟，瞧見沒有——”

“這就是你當初非要帶回家養的兒。”他惡狠狠瞪了一眼陳宥儀，滿眼的嫌惡，聲冷銳利，繼續添火，“怎麽樣，沒想到吧，有朝一日會和你的親生兒子搞到一起去！”

“接下來，要搞的就是我們梁家的財産了！”

梁邵言臉沉，一雙眼睛盯著梁知韞和陳宥儀，卻對梁博遠的控訴不予理會。

梁知韞了解梁邵言，他這人耳心也，如今只是一時難以接這個況罷了，假以時日，一定會理解他和陳宥儀。

只不過當下，也不能再說什麽刺激他了。

嘆了口氣，梁知韞放緩語調，說：“爸，我知道你一時半會沒辦法接我和宥儀。”

“但宥儀不是我的親妹妹，是您最好朋友的兒，我們兩個在一起，不管是誰主，都沒有違背倫理。”

“我們明正大，也無愧于心。”

“這段時間，我和宥儀會先搬出去，等您能接這件事，我們再搬回來。”話罷，梁知韞看向梁博遠，聲俱冷，字正腔圓，“至于你，大伯——”

“我不知道你大晚上跑到我們家鬧這一出是做什麽，我也不知道你為何對宥儀會有這麽大的偏見和敵意，好像我和談個，這梁家就要完蛋了一樣。”

“你慕我的母親卻沒能力抗爭，和長相廝守，如今又非要我走上您的老路，用這種報複手段，不覺得可笑嗎？”

“另外，我從未想過要和誰聯姻，你也別想著沒了謝家，就把其他人強塞給我。你要真覺得我們梁家必須得和什麽人聯姻，才能鞏固家族勢力，不如考慮考慮自己。”

“不論是此生還是來世，能為我妻子的人，只有陳宥儀。”

話罷，梁知韞牽著陳宥儀，闊步轉離開。

梁博遠嘶吼怒斥的聲音在他們後響起，尖銳、刺耳，但他說了些什麽，陳宥儀已經全然聽不見了。

跟著梁知韞疾步往外而去，耳畔回著的是他那一句——能為我妻子的人，只有陳宥儀。

鼻尖發酸，眼眶發。

漉的目著，從他腦後蓬松的碎發，挪到了他們相的手上。

頃刻間，世界萬籟俱寂。

他們共同踏出梁家大門的那一刻，搖晃的鏡頭定格，細的雪花攜著冷風傾斜，猝不及防地撲了個滿面。

京州的第一場雪，竟然在今年的最後一天夜裏，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

梁知韞放緩腳步，擡眸往沉黑的天看去。

細雪無聲，簌簌飄零，似鹽粒似柳絮，飄落在睫羽，一點清涼，卻是無比的暢快。

他轉，看向陳宥儀。

低垂的目含著溫的笑，隔著斜飛的雪簾，同水亮的琥珀瞳孔織。

“宥儀。”梁知韞輕聲道，“下雪了。”

“嗯，下雪了。”陳宥儀微笑著應他。

後沉重的大門正在緩緩閉合，從由外投出來的橙黃暖，從寬變窄，從濃變淡，逐漸變了一條細長的線。

“砰”地一聲悶響後——

大門合上，那道亮徹底湮滅，嘈雜紛擾盡數消失，他們被阻隔，踏進了新世界。

風雪搖曳，兩心相許。

如今或許不是逃枷鎖的最佳時期，但掙這場束縛，是他們必定的命運。

*

出了梁家，上了車。

原本的年計劃被打，心緒也複雜，已經沒辦法按照原本的想法繼續進行，梁知韞只能一路向西疾馳，先帶陳宥儀回了大學城附近的那套房子。

因為要在這裏常住一段時間，兩人在小區樓下的超市購置了一些生活用品，把家裏那些一次用品統統丟了。

收拾好一切，可以坐下來休息，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

梁知韞換了套暗紅的真睡，端著酒杯，坐在沙發上，摁著遙控點開了某衛視的年晚會。

陳宥儀去洗了澡，從浴室出來時，頭發在頭頂捆了一個丸子的形狀。

梁知韞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皮，朝看去，瞥見那張水珠還沒幹淨的小臉，沒忍住，很輕地笑了聲：“嗬。”

“你笑什麽？”陳宥儀一頭霧水。

“沒見過你這個造型。”梁知韞不不慢地說，狹長的眼眸輕輕瞇起，目上下描摹，覺得倍新鮮，忍不住地揶揄，“幸虧咱倆現在不是在酒店。”

“不然上警察查房，人家還以為我引未年離家出走。”

吊兒郎當的語調實在過于欠揍。

陳宥儀嘁了聲，翻他一眼：“你又不正經。”

被打趣，梁知韞扯開的角弧度漸深，拍了拍沙發，像招呼小貓，說：“過來，坐哥哥這邊。”

“不是不喜歡哥哥這個詞？怎麽現在還自稱了？”陳宥儀問，踩著拖鞋，朝他走去。

“我什麽時候不喜歡哥哥這個詞了？”梁知韞反。

“從前我每次你哥哥，你都生氣。”陳宥儀走到他邊，挨著他坐下。

“從前生氣，是覺得這個詞，限制太多。”梁知韞好整以暇地長胳膊，在頸後懶懶一搭。

寬大的手掌握住平直的肩，將人攬進懷中，不不慢地繼續道，“可現在不一樣。”

然而，他卻沒接著往下說。

陳宥儀長睫撲閃，耐心等他。

“現在呢……”梁知韞若有所思地拖慢腔調，糲的指腹蹭掉滴落在鎖骨上的一顆水珠，別有深意地挑了挑眉，“哥哥這個詞，是趣。”

趣。

他說這兩個字時，尾音稍揚，纏纏綿綿的，勾的人心慌。

陳宥儀莫名耳熱，又輕嘁了聲，沒搭他的話茬。

“妹妹想看哪個臺的年晚會？”梁知韞笑著，轉移話題。

“都行。”陳宥儀說。

“那就這個吧。”梁知韞隨手將遙控丟到一旁，攬著陳宥儀向後一靠，目在正前方落定。

節目很無聊，但氣氛很濃郁，歡聲笑語一片，過音響，環繞在屋。

看了一會兒，陳宥儀思緒跑偏，忍不住地偏頭，將目落在了梁知韞的上。

冷白的屏幕在他沉靜的眼底流淌，就好像兩個小時前，梁家的那場爭吵從未發生過。

落地窗外，寂雪傾落，斜飛的軌跡，已經將世界暈白。

或有人歡呼，或有人淚流，但那些，都與陳宥儀無關。

在這靜默無聲地凝中，又想起來，他牽著離開梁家時，說的那句，“不管是此生還是來世，能為我妻子的人，只有陳宥儀。

神愈發和，半晌，沒忍住，輕輕地喊了他一聲：“梁知韞。”

“你還疼嗎？”問，視線在他紅意未褪的臉上落定，細長的眉輕輕蹙了下。

“什麽？”梁知韞沒聽清，暫停電視，偏頭對上的眼睛。

“臉。”陳宥儀說，指了指自己的臉，看著他的眼睛蘊滿難以掩蓋的心疼。

“這個啊……”梁知韞學著的樣子也指了指自己，若有所思地喃喃，半晌，勾反問，“你覺得我疼不疼？”

“疼。”陳宥儀認真點頭，不知是不是的錯覺，他這半張臉瞧著好像有點腫了。

“你猜對了，還真疼的。”梁知韞收斂笑意，認真賣慘。

“用熱巾敷一敷會不會好一些？”陳宥儀坐直，從他懷裏離開，對這方面知識比較貧瘠，思來想去只想到一個辦法。

“應該不行。”梁知韞聲音疲懶，手抓著陳宥儀的手腕，有一下沒一下挲，把玩。

“那怎麽辦？”陳宥儀看他的眼神愈發地擔憂。

“用你的小腦瓜好好想想。”梁知韞似笑非笑地著，手指輕輕點了下自己的太xue，示意再好好琢磨一下。

“你是醫學生，你還讓我想。”陳宥儀低聲嘟囔，明明他是專家，卻非要把這個難題丟給，是真不怕耽擱下去，他這臉真腫起來。

“有些病癥，學醫也治不了的。”梁知韞一本正經地說。

“啊？”陳宥儀錯愕。

梁知韞盯著，一雙眼睛微彎，滿溢著繾綣的笑。

只是等了又等，都沒見有什麽該有的反應，耐心告罄，他用指尖掐了下的腕心，溫聲提醒：“你傍晚在帽間那會兒，不是很會嗎？”

“怎麽現在，又不懂了？”

帽間？

陳宥儀宕機的大腦緩慢重啓，想起來那會兒突發奇想的一吻。

原來是這個意思。

陳宥儀恍然大悟，抿了抿，湊上前去，瓣飛快地上梁知韞被打的那半張臉。

一秒，兩秒……

第三秒，直起來，問：“現在呢，還疼嗎？”

“疼。”梁知韞說，皺了皺鼻子，一副沒效果的模樣。

陳宥儀忍住，再次過去，親了他一下。

這次比剛才時間短，但力道重，瓣著他的皮，狠狠啄了下才起來，繼續問：“那現在呢？”

梁知韞若有所思，拉長了音調：“百分之五十疼吧。”

陳宥儀耐心即將告罄，但還是又親了他一口。

這次沒等問，他先說：“還有百分之二十。”

陳宥儀忍無可忍，嗔怪出聲：“梁知韞！”

剛發完火，下一秒，後脖頸忽地被他寬大的手掌摁住。

陳宥儀瞳孔，還未反應，一道不容抗拒的力量迫著，上半猛地向前傾去，猝不及防地上了梁知韞的額頭。

鼻尖相抵，上幾毫米的位置，堪堪停住。

將吻未吻的姿勢，誰都沒有再近一步。

吐息融，心髒躍。

梁知韞饒有興味地著陳宥儀，一張一翕，和相又分離，纏綿悱惻，又不太正經地說：“你親這兒，我就不疼了。”

【作者有話說】

“風雪搖曳，兩心相許，如今或許不是逃枷鎖的最佳時期，但掙這場束縛，是他們必定的命運。”

讓怯弱的人勇敢

我們宥儀是墜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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