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汐沒說話。

白曉沉默一瞬。

低頭。

緩慢的，屈膝。

左，右。

直至雙膝，全部跪在地上。

他后背微彎，有一點微不可見的抖。

周圍的學生瘋狂拍照，拍視頻。

到都是討論，好像也沒打算避諱兩人。

“這就是校草啊，真惡心，看著像是玩。”

“哎，你不是還說喜歡他嗎？喜歡這樣的？”

“別胡說，我才不喜歡呢，惡心死了！”

“有沒有覺得白曉學長好可憐啊，是不是被脅迫了啊？那個是傳說中的霍夫人嗎？”

“嘖嘖嘖，又是羨慕財閥的一天。”

聲音充斥在白曉的耳邊，不停的被放大。

白曉腦子嗡嗡的，系鞋帶的手的揪住鞋帶，又松開，揪住，又松開。

是誰，是誰在耳邊說。

“賤貨！和你那麼媽一樣，賠錢貨！”

“你要謝老子給你這副好皮囊，還能賣錢！不然要有你有什麼用！”

“裝什麼裝，都給老子了！”

姜南汐居高臨下的看著白曉。

他雙手死死的拽住鞋帶，如果那鞋帶是繩子，這份恨意應該可以勒死一個。

在學校這種干干凈凈的地方被辱，終于忍住不了？

這麼恨？

明明不喜歡這樣？

但是還是忍辱負重的要留在自己邊？

片刻，

白曉的手松開，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自己的帆布鞋上。

哭了，但是沒有出聲。

白曉仰頭，眼尾泛紅，卻沒有直視姜南汐，他輕聲道：“姐姐，我系好了。”

姜南汐手進白曉的頭發里，用力。

白曉痛苦的仰起頭。

姜南汐被這表取悅，開口：“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包養的了，我總要做點什麼才劃算？”

既然你這麼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狗，那就不要做人了。

姜南汐力氣很大，沒有疼惜。

白曉湊上前，才能一點疼痛。

可是他卻笑著說：“好，姐姐，都聽姐姐的。”

白曉抬眸的時候，眼中一片清明，好像剛才對他的猜測都是自己多想了。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爭執中，恰好到音響上，實在太巧合。

引自己來找他的手段，太明顯。

這時，手機振，姜南汐接起電話。

是許帛。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姜南汐臉上戲弄的表散去，僅僅回答了一個好字。

掛了電話，姜南汐松手。

白曉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但是始終沒有抬頭。

姜南汐道：“好好上課，晚上去未央宮，等我，我還沒有氣消。”

白曉猛的抬頭，讓自己這副樣子，繼續待在學校里？

故意辱自己嗎？為什麼？

不是應該心疼的帶自己離開這里嗎？

白曉抖的開口：“姐姐，我哪里沒做好嗎？”

姜南汐指著白曉，笑道：“對了，是在包廂門口跪著等我來！不許穿上，這麼好的材，應該大家都看看。”

白曉瞳孔，包廂門口？

那一層，南城來玩或者談事的世家子和上流人士偶爾會經過。

姐姐從來沒有這樣對自己。

從來只是在包廂里。

從來沒有讓其他人過自己。

還會護著自己！

白曉手拉姜南汐：“姐姐，我錯了……”

姜南汐挑眉：“錯哪了？”

白曉：“不該給姐姐惹麻煩。”

姜南汐：“不對，再想，回來告訴我答案，不滿意，我就把你送給別人玩！”

白曉瞳孔放大，驚恐，是本能的驚恐！

有意思的很啊！

白曉！

姜南汐把跪著的白曉扔在那里，就自己離開了。

來來往往的學生，沒有一個人上前，都是遠遠的看著。

上課鈴響了，

白曉低著頭，一粒一粒的把扣子系好，在眾人的注視中，緩慢的走向教學樓。

……

南城，

中心警署。

姜南汐推開門，就看見許帛和律師團隊坐在那里小聲的討論著什麼。

姜南汐走過去：“怎麼了？為什麼保不出來？那個人渣不是沒死？”

上次人渣穿了防彈，只不過是流了些。

雖然賀新銘不依不饒，但是姜南汐這邊也是南城頂尖的律師團隊，不可能連保釋都做不到。

許帛道：“今天早上，警署這邊在給宋老板和廖晉冬做筆錄，宋老板不知道怎麼了，突然用筆去殺廖晉冬，雖然警方已經及時阻止，但廖晉冬還是傷了，送醫院后，說是，一個眼睛廢了。”

姜南汐愣了一下，隨即大笑：“明珠這麼出息？”

旁邊的辦案人員都來奇異的目，這是值得夸獎的事麼？！

姜南汐：“我要見明珠。”

許帛：“宋老板不見咱們的任何人，包括律師，不然也不會出這件事。”

姜南汐不在意的點點頭：“那就轉告，不見我，我就真的殺了廖晉冬，進去找。”

負責安靜的警察站起來說：“我去說。”

順便又看了一眼姜南汐，怎麼和未央宮的那個老板一樣，像是個瘋子！

……

姜南汐如愿的見到了宋明珠。

宋明珠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姜南汐直接開口：“說吧，明珠，你知道什麼了？”

宋明珠沉默。

姜南汐：“那我就幫你去殺了廖晉冬算了。”

宋明珠猛的抬頭。

姜南汐坐端：“那就說。”

宋明珠看了看四周的警察，還有監控搖搖頭：“不能說，但是他一定要死。”

當初被家暴的宋明珠都沒有出這樣決絕的表，不是恨意，就是單純的想要讓廖晉冬死。

姜南汐試探：“和我有關？”

宋明珠不說話。

姜南汐沉默了一瞬道：“未央宮，之前不干不凈的，每個房間都有針孔攝像頭，當初你說不想惹事，就沒出來，視頻還在嗎？”

宋明珠點頭。

姜南汐：“一會給律師。”

宋明珠：“那麼久了，管用嗎？而且我只有一部分。”

當時就是因為數量不足，才不能作為起訴證據的。

姜南汐點頭：“你別忘了，未央宮現在可是干干凈凈，是南城世家之間換信息的地方，他們能容忍，曾經有針孔攝像的地方存在嗎？”

宋明珠：“你的意思是？”

姜南汐冷笑：“賀新銘想要利用廖晉冬除掉我的朋友，那我們就利用他，賀家一刀吧。更何況，把拍當做賺錢的工，他這種人，瞎一只眼睛，便宜他了！”

宋明珠：“你就不問問，他和我說了什麼嗎？”

姜南汐起：“有什麼好問的。”

宋明珠詫異。

姜南汐笑了笑：“你不是選擇相信我了嗎？”

不然，怎麼會想要殺了廖晉冬封口呢。

宋明珠抬頭，目含淚，那張妖嬈風的面容卸了妝后，有了一令人心疼的脆弱。

姜南汐側臉看著在旁邊監視的警察道：“各位也可以給賀家轉達，這次，我一定讓廖晉冬把牢底坐穿。”

姜南汐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來什麼，問：“明珠，白曉，是什麼時候來未央宮的，哪一批培訓的？”

宋明珠道：“白曉？不是我們培訓的，我來南城的時候，他就在未央宮了，聽說是廖晉冬親自調的。”

姜南汐張口，還沒問完，就被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男人出聲打斷。

“姜南汐，你出來，我們聊聊，你哄好我了，說不定我可以放棄起訴宋明珠，。”

賀新銘一大紅的綢襯衫，V字領，還畫了淡妝，襯得那一雙桃花眼嫵異常，像是一個花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