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你快跟大家解釋一下，我不是狼，我是你老公。”

溫敘白看到蘇煙，像是看到救星，立刻急急拽住蘇煙的手。

蘇煙聽到“老公”二字，卻驚得慌忙將手彈開，一臉正：

“溫敘白，請注意你的措辭，你是我前夫，我們已經離婚很久了。”

圍觀群眾瞬間一片嘩然。

“這麼鬼鬼祟祟跟在后面，原來是前夫啊。”

“都離婚很久還糾纏前妻干什麼，一定是以前做了什麼虧心事，現在后悔了。”

“就是，電視劇里都是這麼演的，肯定是負心漢，看到人家現在找到更好更帥的，后悔了。”

“是啊是啊，我看這個小伙就不錯，高大帥氣，看著就很有男人味，不像他，油小生似的，一看就是斯文敗類。”

“說得對！斯文敗類！別糾纏人家了，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渣男！”

……

菜場圍觀的多半是人，大家都經歷過婚姻。

三人這個架勢，明眼人一看便知到底是誰負了誰。

一時間，大家的唾沫星子，都快要把溫敘白淹死。

溫敘白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會被一幫菜市場的大媽們集圍攻。

明明們只是在一旁罵，沒手沒怎樣，他卻覺得自己像是在大眾面前奔一樣，尷尬又丟人。

他下意識向蘇煙。

而就在這時，厲承淵上前，將手輕輕搭在蘇煙的肩膀上，仿佛在宣誓主權那般：

“蘇煙，他們還在老宅等著，我們走。”

“別走，蘇煙，留下，別走……”

溫敘白盯著蘇煙的眼睛，心在拼命地吶喊。

他雙如同灌鉛般沉重，眼神里滿是對蘇煙的哀求，他是多麼希，這個曾經到到骨子里的人，還能再一他，疼一疼他。

可是，蘇煙如同一潭死水般毫無任何波瀾的眼神，徹底宣告著他心的希冀破滅了。

淡淡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帶著憎惡和厭棄，甚至還有一憐憫，卻獨獨沒有了曾經的意。

頭也不回地轉，和厲承淵一同朝外走去，背影決絕的，就仿佛他們不曾相識。

溫敘白的心，簡直像是被上千把刀子在用力地扎，疼得他無法呼吸。

眼看著蘇煙的背影就要消失。

那一剎那，溫敘白忍不住踉蹌著追上前去：

“蘇煙，你真的徹底放下我了？你真的不后悔？”

蘇煙腳步頓了頓。

溫敘白以為自己看見希，忙不迭也停住腳步，拼命希冀著會轉頭。

可誰想，卻只是蹲下來將不合腳的腳跟調整了下，隨后，起便走，沒有回頭。

溫敘白的心，像是被人一下提起，又重重放下。

那種令人窒息的失重，簡直令他無所適從，他又忍不住拼命喊：

“蘇煙！今天之后我不會再這樣求你，也不會找你！就算你將來跪在我面前，我也是不會再要！你確定，你真的不回頭了？”

喊出這句話的那一刻，他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攥著拳頭，整顆心都仿佛揪在了一起，那種劇烈的疼痛，令他渾痙攣，站都站不穩。

可是，他那樣撕心裂肺的呼喊，蘇煙卻仿佛沒有聽到那般，步履甚至更快，轉瞬，便和厲承淵一起，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溫敘白雙瞬間癱，無力地跪在地上。

像是有人在他的心上狠狠剜去了一大半，他再也忍不住心的緒，直接崩潰到當街捂住腦袋，把頭深深埋進脖頸。

菜市場來來回回的行人，所有人都用極其異樣的目看著他。

剛剛那幾位吐槽他吐槽得最狠的大媽們，看到他一個大男人竟當街如此傷，一時間又有些不忍，紛紛靠近。

“咳咳……小伙子，不是大姐說你，你這又是何苦呢？”

“分開了就彼此祝福對方吧，何必苦苦糾纏，強扭的瓜不甜。我們看得出來，那姑娘的心，早就不在你上了。”

“是啊，你們看著這麼年輕，離婚了估計也沒孩子吧？沒事，往后日子還長著，肯定還會遇見你喜歡的人，別再執迷不悟了啊……”

……

大媽們一通勸，還有好心的大媽拍了拍他的肩膀，特意遞給他一瓶水。

溫敘白無力地跪在地上許久，這才緩緩從地上勉強站起來。

他步履踉蹌往外走去。

那模樣，就仿佛丟了魂失了魄，只剩下一空的。

他麻木地將腳挪到自己的豪車邊上。

凌肅聽到靜，慌忙從車里出來，當看到溫敘白渾狼狽、臉上還有些青腫的慘狀時，他嚇了一大跳。

“溫總，溫總，你這是怎麼了？菜市場是有人行兇嗎？我，我這就報警！”

凌肅立刻張地掏出電話，然而，溫敘白卻一下摁住他的手，他頹然搖了搖頭：

“不是行兇，是有人開槍……”

“開槍？！”凌肅腦袋頓時轟隆一聲，他嚇得心緒凌，慌忙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打量了溫敘白一通，“溫總，那您哪里傷著沒？要不要去醫院？”

溫敘白眼神呆滯看著前方，筆的，就這樣僵著坐進車里。

他如同夢囈一般喃喃：

“有人朝著我心口……狠狠開了一槍，醫院的醫，救不了，我……已經病膏肓，無可救藥。”

溫敘白說完，歪歪地靠在椅子上。

他雙眼布滿黑眼圈，神呆愣，渾僵，目空，看上去……就宛若一行尸走。

凌肅徹底被嚇到了，他急得連忙拼命搖晃溫敘白的肩膀：

“溫總，你別嚇我，你……你到底怎麼了？你不是去找夫人了嗎？是夫人找人……打你了？”

溫敘白像是忽然清醒那般，猛地彈起來，他剛剛還死氣沉沉的語調，竟突然變得高起來：

“閉！別喊那個人夫人！不配！今天對我理不理，他日我會讓高攀不起！凌肅，我，頓悟了！”

什麼況？

之前不是強著他要繼續喊蘇煙太太的嗎？

怎麼……又不喊了？！

什麼理不理，高攀不起的，怎麼覺老板像是中了蠱一樣，一會兒生，一會兒死的，嚴重懷疑他的神現在到底正不正常。

凌肅目狐疑地在溫敘白的臉上逡巡著。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位神病患者。

就在他以為自家老板這一回是真的放下，豈料，下一秒，溫敘白突然用力摟住他的脖子，竟如同孩子一般嚎嚎大哭起來。

“凌肅，怎麼辦？……再也不要我了！徹底拋棄我了！我……我覺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我現在，好窒息，我……我不想活了！”

溫敘白肆意地放縱著自己心悲痛的緒。

上一次他哭得這麼傷心，還是高中那一年發揮失利沒考上雅思。

作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溫貴公子，這是他的人生第一次遭遇這樣的坎坷與挫折。

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總裁，而是一個尊嚴被人狠狠踩在地上的失意男。

“老板，放……放手，一片黑暗……的……的……是我，我……快……被……被你……勒死了……”

凌肅艱難又痛苦地從嚨里出一連串的話，整張臉已經因為嚴重的窒息，憋了青紫。

溫敘白這才反應過來，他終于松開箍凌肅的脖子。

凌肅被勒得舌頭都跑出來了，足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于順過氣來。

他連忙了自己的脖子，捂住自己的心口猛拍了幾下，再也憋不住吐槽起了自家老板：

“差……差點為你的殉葬的人，就是我了。老板，你能不能理智一點？失的人到都有，可……可瘋魔到你這樣的，真的有。”

溫敘白猛地抬起頭來，狠厲地瞪向凌肅，聲音秒變正常：“你說什麼？”

凌肅心一橫，索豁了出去：

“老板，有些話我早就想說了！你越是表現得離不開，越是表現得很需要，越是要死要活，就越顯得你這份很廉價很輕賤，越……會把夫人推得越來越遠！真正的，是建立在自重自的基礎上，靠低聲下氣去搖尾乞憐，是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