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停留一瞬,視線移到另一個東西上,一個白正方形的小盒子,頂端有一張黑膠唱片的裝飾,側面還有兩個按鈕。
這不是他送給顧遙知的,也沒見過這個東西。
他拿起來看了眼,有點好奇,拇指按了下上面的一個按鈕,一道輕細的生的聲音傳來。
“今天下雨了,我在畫室午睡的時候,夢到了高中的雨天。”
而后裴池注意到,這句錄音出來的時候,盒子上有個小顯示屏,上面記著日期。
是個日記錄音盒。
他手指了,拉開椅子坐下,猶豫了下,按下按鈕。
“同學給我分了部催眠的電影,但沒效果,昨晚還是失眠了。”
“今天很好,出門寫生時看見了一棵香樟樹,沒有公園里的那棵漂亮。”
“這里冬天真的好冷,明天還要上課,好不想出門。”
孩的語氣平靜,聲音溫溫的記錄著生活里的日常。
然而下一條錄音,卻帶著明顯的哭腔,聽起來極為難過。
“一年了,”孩哭泣著說,又像是喝醉了,說話斷斷續續:“過了一年了,裴池,我還是……”
“好想你。”
這三個字伴隨著哭聲,猶如什麼極重的東西砸在了他心上,一頓一頓的疼。
他知道了分手的原因,也能想象到顧遙知這些年一定過的不好,但親耳聽見這些話,還是覺得心疼,也自責。
他結滾了滾。
過來好半響,繼續往下聽。
“第二年了,我好像適應了這里,冬天也能出門了,還有,”孩很輕地笑了聲,“我以前不知道,在夜晚看下雪真的很,只是自己走在路上,有點孤單。”
“昨天有場托車巡回賽在這里舉辦,我知道的時候已經結束了,”輕嘆了聲,“好久沒看比賽了。”
“我今天開學,你現在應該在念大三了,你這麼優秀耀眼,應該和高中時一樣有很多生喜歡,”頓了下,輕聲開口:“應該,有朋友了吧。”
錄音里安靜了一會兒,孩聲音淡淡:“那我是不是沒資格,再繼續想你了。”
這句話落下,時間停在某個日期上,一直到三年后,沒再有過錄音。
最近一條是去年四月份。
“明天,我要回國了。”
—
裴池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顧遙知已經把綢禮盒都包好,客廳里地方小放不下,抱著禮盒往臺那邊搬。
他抬腳過去,從后抱住,下抵在的頸窩,像是要把顧遙知整個人嵌懷里,嗓音有些低:“想我了麼”
他這個樣子像是在黏人,顧遙知笑了笑,他腦袋,“想了,剛才我們有二十分鐘沒見吧好想哦。”
裴池彎著子,維持著這個姿勢沒,“我應該讓你見我的。”
他低聲說:“我又不是臉皮薄的人,矯什麼呢。”
“我這些東西剛弄完,你出來我也沒時間搭理你。”顧遙知說完,后的人沒吭聲,想回頭看看。
裴池忽然抬起頭,看向窗外,“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雪。”
顧遙知聽他這一說,視線也向窗外,“嗯,不知道會不會下。”
也許是天公作,這話落下之后,玻璃窗外飄起了細細的雪花,像是一粒粒公英從空中落下。
裴池笑:“下雪了。”
他下搭在顧遙知頭頂,“等會兒吃完飯,我們出去看雪”
顧遙知眨了下眼,“好。”
晚上八點鐘的時候,兩人從家里出來,沿著街邊走,這個時間路上的行人不多,路燈昏黃的燈將雪花染了溫暖的,輕輕地灑落在地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顧遙知鼻尖上落下一片雪花,裴池手幫蹭掉,“冷不冷”
顧遙知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戴著帽子和圍巾,裹得嚴嚴實實的,裴池像是不怕冷,只穿著一件黑大,吸了吸鼻子:“我好像習慣了陵城的冬天,一來這兒又覺得冷了。”
裴池低眉:“那回去”
搖頭:“我還想再看一會兒,而且你不覺得在路燈下看雪,特別漂亮嗎”
“覺得。”裴池散漫的語調:“早知道你喜歡,我以前寒假就應該在雪天晚上約你出來。”
顧遙知抬眼,邊彎起:“那估計你還會被我拒絕的。”
裴池挑眉:“為什麼”
顧遙知回視他:“又不是燈會或煙花演出,你大晚上的約生出來,誰知道有什麼心思”
“顧遙知,你講講良心,我高中算是喜歡了你三年,”裴池低下頭看:“在一起之前,我什麼時候占過你便宜”
“我夠有分寸了吧。”
顧遙知對上他的眉眼,忽地想起什麼,“有一次。”
“什麼”
“你拉過我的手。”
顧遙知提醒他:“學校校慶演出的時候,我們兩個班級的同學站在一起謝幕,那時候你是拉著我的手鞠躬謝幕的。”
裴池抬起頭,悠悠道:“我那不是拉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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