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氣氛驟然變得劍拔弩張。

姜姝寧下意識口而出，聲音中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惱怒：“你竟聽我與天澤說話，卑鄙！”

“你果真與那堂弟私下議論，想要離開本王。”蕭凌川冷哼一聲，桃花眸微微瞇起，神危險，“本王不過隨口一詐，你自己倒是招了。”

姜姝寧霎時啞口無言，臉頰漲得通紅。

心中懊悔，怎就不打自招了呢？

片刻后，斂了斂眸，盡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不過是隨口安天澤的說辭罷了，王爺何必多心？”

“自然。”蕭凌川輕笑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出手，修長的手指輕過的臉頰，作溫得令人心悸，目卻帶著一種志在必得的寒意，“王妃如今還需要本王為你報仇雪恨……如此看來，蕭修湛暫時還不能殺。待王妃將心予本王，本王再取他命也不遲。否則，豈不是被王妃當作復仇的棋子，白白用完便丟，半點好也撈不到？”

姜姝寧難以置信地抬頭看著他，眼底滿是震驚與憤怒。

他分明是要自己繼續與他虛與委蛇，將的退路掐斷！

片刻后，深吸一口氣，提醒道：“王爺莫非忘了，瑞王在西榆尚有私兵坐鎮，您就不怕他卷土重來，謀反奪 權？”

蕭修湛如今雖廢了一臂，繼位無，可若他心生反意，借助私兵謀逆奪位，就是有三頭六臂，也能強登大鄴君王之位！

“本王還會怕他那點烏合之眾？”蕭凌川冷笑出聲，語氣中滿是不屑與輕蔑，似乎不將那所謂的私兵放在眼中。

姜姝寧語氣急促，試圖抓住他的痛：“王爺難道忘了前世是如何被瑞王迫害的？您當真能如此輕易放過他？”

前世蕭凌川十次遭遇暗殺，其中九次皆是蕭修湛下的毒手，剩下的一次也是有人為了討好蕭修湛而為之。

不信，以蕭凌川睚眥必報的子，會為了將自己綁在邊，而甘心放下這海深仇！

然而，蕭凌川聞言，眼底卻閃過一抹鷙的冷。

他緩緩低下頭，修長的手指轉而挲的耳垂，作輕，聲音卻低沉森冷：“王妃想岔了。不殺他，并不代表本王不報復他。”

他頓了頓，角勾起一抹殘忍而詭譎的笑意，字字如刀，刺姜姝寧的心底，“本王會讓他，生不如死！”

這話一出，寢殿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姜姝寧著他那張俊卻郁的面容，不合時宜地想起姜家姨娘被他殺的場景，只覺一寒意從脊背升起，久久無法平息。

——

大理寺牢中。

姜瑤真一素，步履匆匆地走進這暗之地，臉上滿是難掩的郁與不耐。

聽說姜姝寧被人劫獄，氣不打一來。

原本計劃與姜姝寧做一樁易，將毒死姜蓮的罪名盡數推到那個倒霉婢上，以此換取姜姝寧手中的南月玉牌。

可如今，這心盤算的易徹底泡湯了。

蕭修湛獄后，俸祿被停，莊田封地的收又尚未結算，姜瑤真的日子過得的。

甚至不得不賣了幾個妾室來勉強周轉府中吃穿用度。

如今見到蕭修湛，心中的怨氣再也不住，語氣中滿是埋怨與不甘：“殿下，如今妾和府中下人都快要死了！鎮國將軍還將您名下的商鋪收盡數拿走！再這樣下去，妾可怎麼活啊？”

“你懂什麼？”蕭修湛冷冷地斜了一眼，聲音中著不耐與輕蔑，“舅舅拿走的那些銀錢，是去辦能讓本王翻的大事，不是讓你用來坐吃山空的！你不是還有娘家嗎？實在熬不下去，就滾回娘家去！”

姜瑤真聞言，氣得面一陣青一陣白，險些咬碎了銀牙。

強下怒火，聲音卻越發尖銳，帶著幾分賭氣的意味：“好！那妾往后便再也不來打點這些獄卒了！妾倒要看看，沒有銀錢打點，殿下能否在這牢中熬到刑滿釋放！”

丟下這句狠話，再不看蕭修湛一眼，拂袖而去。

蕭修湛何曾被如此對待過？

著離去的背影，他越想越怒，猛地一腳踢開地上那碗牢飯，大聲嘶吼道：“來人！給本王換些像樣的吃的！這飯菜如此寡淡，讓本王如何下咽？”

值的獄卒聽到靜，慢吞吞地走到牢房前，臉上帶著幾分不屑與嘲諷：“大理寺的牢飯都是這般模樣，您就將就著吃吧！誰讓瑞王殿下不知好歹，得罪了景王殿下呢？能吃上飯，已經算您走運了！”

這話愈發激怒了蕭修湛，他氣得臉鐵青，雙目幾噴火。

“本王犯再大的罪，也是王爺！你們這些下賤獄卒，給本王吃的都是些什麼東西？還不快換些像樣的來？還有，皇兄只是讓你們關著本王，可沒讓你們待本王！這地牢臟這般模樣，像話嗎？等本王刑滿回府，看我不找人弄死你們！”

獄卒被他吵得頭疼，面上雖不耐，卻也不敢真惹怒這位落魄的王爺，只得轉去稟告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聽完稟報，了額角，沉聲道：“這瑞王自錦玉食，哪里得了牢獄之苦。罷了，給他弄些像樣的吃食吧，再嚷嚷下去，鬧出事端也不好。”

“是，大人！”獄卒領命退下。

夜晚，一名獄卒提著一個沉甸甸的食盒，步履匆匆地走到蕭修湛的牢房前：“瑞王殿下，給您新做的飯菜來了！”

蕭修湛聞言眼中一亮，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他接過食盒，掂了掂分量，眉開眼笑地自語道：“沉甸甸的，看來里頭好東西不啊！果然還是得鬧一鬧，俗話說得好，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他迫不及待地掀開食盒的蓋子。

沒想到蓋子剛一打開，無數扭 著軀的蛇蟲從食盒中蜂擁而出，像是被驚醒的惡魔，瘋狂地朝他的手爬去，瞬息間便爬滿了他整個手臂，甚至順著袖鉆向他的脖頸和口。

“啊——！”蕭修湛發出撕心裂肺的尖聲，那聲音凄厲而絕，在空的地牢中回不絕，令人骨悚然。

他拼命揮舞著手臂，試圖甩開那些冰冷黏膩的蟲蛇，然而它們卻像是附骨之疽，纏繞在他上，有的甚至鉆進了他的領，冰冷的讓他全的寒都豎了起來。

“來人！快來人！這是什麼鬼東西？！”他驚恐地大吼，踉蹌著后退，重重撞在石壁上，卻依舊無法擺那些可怖的蛇蟲……

大理寺地牢，混一時間難以平息。

等大理寺的獄卒和吏反應過來，試圖抓捕那個將裝滿蟲蛇食盒送給蕭修湛的獄卒時，卻發現對方早已趁逃之夭夭。

眾人連忙查閱吏員籍，卻發現此人吏員籍上的信息全是偽造，分明是有人刻意安在大牢中的棋子。

大理寺卿得知此事，不敢有片刻耽擱，匆匆趕往寧王府，向寧王蕭懷瑾稟報這一詭異事件。

“有人想要三哥的命？”蕭懷瑾聽完稟報，眉頭鎖。

大理寺卿苦笑道：“回王爺的話，與其說是想要瑞王殿下的命，不如說是有人刻意折磨他。”

據獄中大夫診斷，咬傷蕭修湛的那些蟲蛇雖有毒，但毒并不足以致命。

那些毒素讓他的全起了麻麻的膿包，奇難耐，痛不生。

大夫不得不用燒得通紅的銀針為他一挑破膿包，出毒，再敷上藥膏。

這無疑又是一場殘酷的心折磨。

“若是故意折磨三哥，那就只有景王會做此事了。”蕭懷瑾神沉，“除了四哥，沒有人如此毒。”

看來，那日與皇兄商議的法子，必須盡快提上日程了。

若再任由蕭凌川如此肆意妄為，下一個遭蕭凌川毒手的，很可能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