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地窖外原本不絕于耳,令人心膽俱裂的嘶吼聲,竟然毫無預兆地停歇了。
突如其來的死寂,反而比之前的喧囂更讓人骨悚然。
一個負責守在地窖門邊的士兵,側耳著厚重的石門聽了半晌,聲音帶著一不確定和抑的驚恐:“殿下,外面好像沒聲響了。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外面”兩個字,讓地窖里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一些的百姓臉上,再次掠過濃重的恐懼。
蕭凌川眉峰鎖,那雙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油燈下顯得愈發幽暗。
他將那個讓他心緒翻騰的香囊重新塞回懷中,心口似乎還殘留著發現那個“瑾”字帶來的鈍痛。
他深吸一口氣,下心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郁氣和痛,對旁的蕭錦瑜沉聲道:“我帶幾個士兵出去看看。你在這里,守著這些中毒的士兵。若他們掙開繩索,威脅到其他人,那就……殺了他們。”
蕭錦瑜在服用了蕭凌川給的藥丸后,臉已經比先前好了許多。
他鄭重地點頭:“四弟,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大鄴的百姓。”
蕭凌川這才和幾個士兵一同往地窖門口走去。
推開地窖沉重的門,一縷久違的刺破了黑暗,斜斜地照了進來。
外面,真的安靜了。
蕭凌川率先提著劍,形低,如同一只蓄勢待發的獵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
眼前的景讓他瞳孔微微一,握著刀柄的手指下意識地收。
地窖之外,原本那些追逐著活人,眼睛猩紅,皮青黑,狀若瘋魔的百姓和士兵,此刻都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一不,仿佛死了一般。
這到底,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巷子深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蕭凌川眼神一凜,幾乎是本能地,他形一矮,如貍貓般悄無聲息地閃躲進了一旁破敗的屋檐下。
他手中的長刀,在下泛著冷冽的寒。
其他士兵見狀,也立刻張起來,紛紛尋找掩。
腳步聲越來越近,偶爾停頓,似乎帶著一猶豫。
就在那影即將走出巷子拐角的一剎那,蕭凌川猛地暴起!
他左手如鐵鉗般扣向來人的肩膀,右手長刀一橫,冰冷的刀鋒準無誤地抵在了那人的脖頸之上!
手的覺卻是一片 ,帶著子特有的馨香。
他微微一怔,低頭看去。
當看清被他制住的人的面容時,蕭凌川整個人都僵住了,仿佛被一道驚雷劈中。
他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因為連日苦戰,心神耗損過度,出現了幻覺。
姜姝寧被他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花容失,一雙清澈的眼眸瞪得溜圓。
穿一男子長衫,乍一看像個清俊的年。
“姝寧?”他的聲音沙啞干,帶著一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抖,“你怎麼來了?”
他連忙松開鉗制著的手,想要收回抵在頸間的刀。
但那鋒利的刀刃已在白 皙的脖頸上,留下了一道細細的痕。
“該死!”蕭凌川低咒一聲,懊惱不已。
他想也沒想,便出帶著薄繭的指腹拭那道痕。
誰知力道沒控制好,反而將那細小的傷口磨得更紅,跡范圍也因此暈開了一小片,襯得那一片愈發白得晃眼。
“嘶……”姜姝寧下意識地倒一口涼氣。
聲音雖輕,卻像一針扎在蕭凌川心上。
暈開的痕仿若一朵妖冶的桃花,烙印在頸間,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靡麗。
蕭凌川的目不由自主地在那片嫣 紅上停留了一瞬,結微微滾了一下。
“抱歉,”他聲音沉悶地開口,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狼狽,“我……力道沒控制好。”
姜姝寧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向來如此,沒輕沒重!”
蕭凌川只覺這話耳,好像在哪聽過。
前世歡好之時,他失控淪陷,在上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便會惱地嗔怪他“沒輕沒重”。
的吹彈可破,稍一用力便會留下印痕。
罵他魯莽,他卻故意說太過氣。
其實,他是故意的。
喜歡在上留下只屬于他的印記,喜歡看因他而染上。
那些而偏執的占有,此刻如同毒藤般再次纏繞上他的心臟。
姜姝寧似乎也因為這句話,想起了某些臉紅心跳的片段,臉頰頓時漲得通紅。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微妙。
就在這時,巷子口傳來了凌蕪焦灼的呼喊聲:“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哪兒啊?”
旖 旎的氣氛被打破,姜姝寧連忙推開蕭凌川,快步走了出去。
“我在這兒!”揚聲應道。
凌蕪當看到姜姝寧安然無恙,頓時松了口氣。
接著,便看到了站在姜姝寧后,臉沉得能滴出水來的蕭凌川。
凌蕪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連忙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完了,四皇子這副模樣,定然是要發火了!
果然,蕭凌川冷冽的目如刀子般向凌蕪,眉頭蹙。
“你們怎麼會來這里?”他的聲音像是淬了冰,隨即指向凌蕪,“那個誰,你不知道這里有多危險嗎?還不快把你們大小姐送回去!”
凌蕪雙膝發,幾乎就要應承著立刻帶姜姝寧離開。
的話還未出口,就被姜姝寧冷聲打斷了。
“臣不回去!”姜姝寧語氣堅定,“這南朔確實危險,但我能應對!四皇子難道沒發現,如今我們已經讓這些失控發狂的中毒百姓和士兵,都乖乖就范了嗎?”
蕭凌川臉上的表明顯一滯,順著的目看向那些躺在地上的人:“這些……都是你做的?”
“殿下!”
不等姜姝寧回答,就見凌風帶著十幾個親衛,從另一條路搜尋過來。
看到蕭凌川和姜姝寧安然無恙,他臉上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殿下,你們沒事就好!我們找了你們好久!”
他了口氣,繼續說道,“若不是姜姑娘想出奇招,將在人里混特制的筋散,再用那些腥氣引 這些中毒的人吞食,我們恐怕如今還被他們圍困著,更別說找到殿下你們被困的地窖了!”
凌風語氣中滿是對姜姝寧毫不掩飾的敬佩。
他們從未想到如此巧妙的法子。
姜姑娘果真聰慧,難怪殿下對青睞有加。
“不過有點小聰明罷了!”蕭凌川目冷若冰霜,落在姜姝寧上,“如今你也看到了,南朔遍地都是中毒的人,要治愈這麼多人可不是小事!趁他們還沒醒來,趕回京,別在這里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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