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一時靜得可怕，只余急促的呼吸聲。

蕭凌川的目驟然冷了下來，他盯著，眸難辨。

像是在掂量的決心，又像是在嘲笑的天真。

“姜姝寧，你可知自己在說些什麼？”他聲音帶著幾分嘲弄，“你求我為你復仇，可曾想過要付出何等代價？拿什麼與我易？你知道，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姜姝寧自是知道他有多現實，他邊從不留無用之人。

他所給予的每一分恩惠，皆需他人加倍償還。

深吸一口氣，抖著手緩緩將上的服一件件褪下。

一個相府嫡，在皇權面前不過螻蟻一般的存在，能拿什麼和他做易？

無非就是這子罷了。

前世蕭凌川雖不喜歡，卻極了和做盡親之事，床笫之事總是狂熱又兇狠，想來是貪這子的。

若能為大哥報仇，父親母親的喪子之痛，愿意獻出這子，哪怕只是為他榻間的玩。

很快，便得一 不 掛。

殿里燃著銀骨炭，四周暖意彌漫，可卻瑟瑟發抖。

不是因為冷，是因為心底深的恐懼和恥。

不暗自垂淚，還以為重生是上天的憐憫，讓有機會重新選擇。

原來不過是讓再次飽被命運玩弄于掌之間的滋味罷了。

蕭凌川靜靜地看著，目如同一把炙熱的刀，既殘忍又旖 旎。

此時只覺得自己是件待價而沽的商品，毫無尊嚴可言。

“姜姝寧，這就是你拿來易的籌碼？你的子？”他忽地笑了起來，帶著的惡意，“呵，你當真連前世都不如！”

這話如一把刀子，把姜姝寧原本就所剩無幾的尊嚴劃得碎。

慚難當，慌忙將散落的衫抱于前，試圖遮掩上的春 。

就在此刻，一件厚重的外袍猝然覆上的肩頭，帶著一縷悉的木質冷香。

抬眸，迎上蕭凌川那雙深邃如淵的桃花眼，竟一時間無法移開視線。

聽到他一字一句道：“我要的是一個跟我并肩戰斗的盟友，不是一個床 伴，更不是一個玩！姜姝寧，你可清楚你的位置？”

姜姝寧頓時無地自容，低垂著頭哽咽道：“是臣唐突了！臣愿意和四皇子并肩作戰，請四皇子給臣一個機會！”

蕭凌川此人，醉心權謀，重生一世，哪有余暇沉溺于男歡？

哪怕有，今生的對象也絕不是！

蕭凌川目單薄而白得晃眼的后背上，只覺得渾燥熱。

他倏地轉過：“起來吧！”

聲音里分明有幾分喑啞。

“是，殿下！”姜姝寧手忙腳地將散落的衫盡數披上，這才站起。

“從今往后，我們便有共同的敵人了。”蕭凌川看著，目如淵，“我不管你現在有多恨三皇子，務必要把緒藏起來，不能讓人看出半點破綻，否則，沒人護得住你！明白嗎？”

姜姝寧用力點頭。

如今熙貴妃得寵，三皇子的母族強盛，即便他們能預知未來，也不是三皇子的對手。

他們要等，等兩年后皇帝駕崩，等蕭凌川積攢實力，等三皇子失勢。

然后，才能為大哥報仇雪恨！

“臣知道該怎麼做了，臣不會拖殿下的后退的。若沒其他事，臣先行告退！”

“慢著！”蕭凌川忽地喚住，修長的手指猝不及防地拂過眼角，拭去那顆未干的淚珠，“這般模樣離開，旁人還以為我欺負了你。”

這作太過親昵，姜姝寧心頭一震，霎時了方寸。

可轉念一想，方才褪盡衫，他尚且不為所，可見今生對并無半分旖 旎之意。

不過是無心之舉罷了。

定了定神，強自鎮定，用力凈眼角淚痕，低聲道：“殿下放心，臣定不人誤會。”

蕭凌川靜靜地注視著，桃花眸中似有暗涌，深不可測。

良久，他角微，終是什麼也未說出口。

離開景和宮時，黑豹追了上來。

它立于雪中，漆黑的與白雪映，異常鮮明。

姜姝寧心頭一，忍不住俯將它擁懷中。

它也用茸茸的腦袋蹭了蹭的臉，依十足，一如前世。

“黑豹，我下次再來看你。”說著，不舍地起離開。

全未察覺后一雙幽深的眼眸正凝視著。

蕭凌川佇立窗邊，眼底晦暗不明。

那一刻，他格外羨慕他的黑豹，甚至到了嫉妒的地步。

姜姝寧離開景和宮，眼中浮起鷙之。

只跟蕭凌川說了一半實話。

其實要對付的人不止蕭修湛，還有姜瑤真。

姜瑤真同樣是害死姜天恩的罪魁禍首！

姜姝寧知道，蕭凌川在意姜瑤真，是不會允許有人傷害的。

所以，只能獨自暗中籌謀，從姜瑤真上為姜天恩的慘死討回公道！

在回去的宮道上偶遇了五皇子蕭懷瑾。

看到，他既激又詫異。

“姜姑娘，你怎麼來了？”

姜姝寧不想有人知道來見蕭凌川，有些尷尬地行了個禮：“臣見過五皇子殿下！”

“姜姑娘無需多禮。我聽說你大哥的事了……姜姑娘，請節哀。”蕭懷瑾溫潤如玉的面容帶著幾分關切。

聽他提到自己的大哥，姜姝寧忍不住眼眶泛紅：“謝殿下掛念。”

蕭懷瑾見似要落淚，有些慌了：“姜姑娘，莫要傷懷，是我失言，不該提起此事……”

看著他那張的神，姜姝寧心口一暖。

前世就知道五皇子溫潤如玉，是個憐香惜玉的謙謙公子，沒想到他竟連子一滴淚也不忍見。

姜姝寧連忙收起眼淚，努力出一笑容：“讓五皇子見笑了。”

蕭懷瑾見破涕為笑，松了一口氣，眼中流轉：“姜姑娘笑起來很好看，往后應當多笑笑。”

五皇子跟蕭凌川雖是親兄弟，卻截然相反。

回想前世，蕭凌川最喜歡在床笫之間將折騰得哭泣落淚，苦苦哀求。

他甚至邪惡地在耳邊低語：“王妃哭得大聲點，本王就喜歡聽你哭。”

說他是惡魔也不為過。

若不是為了對付三皇子，今生本不想跟蕭凌川有半點牽扯。

蕭懷瑾猶豫片刻，輕聲問：“不知姜姑娘近來可有空閑？我想請你指點皇妹的箭。”

“榮華公主？”姜姝寧一愣，“榮貴妃不是讓瑤真教嗎？”

話剛出口，便暗悔失言。

姜瑤真與三皇子鬧出那等丑聞，雖被掩下，但榮貴妃定有所耳聞，怎可能讓這樣的子教導自己的兒？

蕭懷瑾有些尷尬：“若姜姑娘不方便，那便算了。”

“五皇子誤會了！”姜姝寧忙解釋，“臣只是覺得，夏嫣的箭勝我一籌，殿下何不請？”

蕭懷瑾聞言，笑得意味深長：“夏姑娘怕是無暇。姜姑娘有所不知，近日二哥常召宮切磋武藝，只怕不久后，便要為我們的二皇嫂了。”

姜姝寧一愣。

夏嫣和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