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上還蓋有先帝的璽印。

鄧坤：“……”

鄧泰：“……這是你偽造的？”

先帝對麗妃、小公主的寵有目共睹，別說母倆不可能毒害先帝，就算們真下毒了，先帝大概也舍不得殺了母報仇。

秦梁坦然承認：“自然，若是真的，這詔該在永康手里。”

鄧坤比弟弟更聰明些：“你的意思是收買永康，屆時由永康跳出來討伐皇上，我們再奉先帝詔誅殺反賊？”

秦梁：“正是。”

造反當然要師出有名，由雍王府來起這個頭，很難讓文武百信服，安王那蛋犟種也不會乖乖配合，但由先帝的長永康拿出詔就很合適了，一來先帝駕崩前永康經常進宮伴駕，確實有機會從先帝那里拿到旨，二來永康是秦弘的親姐姐，永康要幫秦弘奪位，秦弘不配合就是親手將親姐姐打為反賊，那麼一邊是一母同胞的親姐，一邊是同父異母的妹妹，秦弘會選誰？

只要秦弘配合了，這場奪位就了先帝子嗣的斗，他與父親只是輔佐秦弘這個皇長子而已，事后就算民中有質疑之言，疑的也是秦弘，與雍王府無關。

造反要靠兵力，但師出有名卻是最關鍵的，聽完秦梁這番解釋，鄧坤終于認可了秦梁的造反大計，只剩兩個問題需要秦梁解答。

“你與永康已經結盟了？”

秦梁：“這一年我們幾家都在為先帝守孝，本沒有機會見面，不過這次母妃病重，永康一定會過來探，只要來了，我便能說服與我們結盟。”

新帝才剛剛十九歲，又是個人，易地而，如果秦梁是新帝，他一定會派人盯著手握兵權的王叔。

因此，秦梁既沒有冒然聯系鄧家的兩位表哥，也沒有突然去好素來不和的永康，以免引起新帝的猜疑。

鄧坤咬牙：“姑母病重果然是你算計的！”

秦梁垂眸，神悲痛：“形勢所，我倒是想由我以涉險，可我的病換不來永康的探。”

嬸母病重，永康幾人不來探便是不孝，堂兄弟病重，永康隨便找個借口搪塞了也不會承非議。

鄧坤雖然生氣秦梁心狠手辣，可親兒子都能狠心作踐母親，鄧坤做侄子的還能比兒子更心疼親娘不？

歸結底，鄧坤被秦梁說服了，跟兩府人的前程甚至命相比，姑母病一場又如何？

鄧泰張問：“那白日永康來了嗎？”

秦梁：“那子，今日肯定不會來，但秦弘會去勸，等單獨來了，我才有機會開口。”

如此城府與心機，鄧坤不得不服。

他問出第二個問題：“你準備何時手？”

秦梁：“明年二月初二，先帝周年祭禮，起事主力我會從北營調撥，兩位表哥只需聽我口號，趁眾人不備殺了張玠便可，我與傅魁會負責解決張肅、秦炳，只要他們一死，秦弘更沒有不配合我們的道理，屆時呂瓚、侯萬中、薛業、樊懷忠等人也不會傻到繼續效忠新帝。”

鄧坤皺了皺眉，張家父子與新帝綁在一條船上，要造反必須除了他們，秦炳，無論秦炳護不護新帝，將來姑父想從安王那里強取皇位，秦炳肯定是個絆腳石，不如趁機殺了省心。

“皇上與秦仁如何置？”

秦梁輕蔑一笑：“皇上一介流，秦仁手無縛之力，殺完張肅等人順手就能殺了他們兄妹，亦或者留著二人給秦弘置，免得臟了咱們的手。”

鄧泰聽得熱沸騰，一拍脯道：“你們怕臟手，我不怕！”

鄧坤斜了蠢弟弟一眼，殺張玠父子可以，殺先帝脈的事要麼給秦梁、傅魁去做，要麼明著給秦弘那蛋暗著由秦梁派人下手，怎麼都不該由他們兄弟去做，白白背負弒君的污名。

秦梁也是這麼想的，只要剪除了新帝邊的武將羽翼，新帝兄妹最好活著俘，再暗地里弄死。

說服永康就給他了，秦梁囑咐鄧坤兄弟：“還剩不足兩月，關系到我們兩家人的命，還兩位表哥守口如瓶。”

若非守孝期間難以找到合適的理由聯絡鄧坤鄧泰，秦梁本不想提前幾十日就把計劃告知二人，奈何此時讓母妃生病是最合適的，真拖到正月，離先帝周年祭禮太近，還是容易引起新帝的疑心。

鄧坤、鄧泰又不是傻子，什麼藏不住，謀反的大事都得藏嚴實了。

.

如秦梁所料，上午秦弘探過鄧氏就單獨去了大公主府。

永康知道弟弟過來是為了什麼，裝都懶得裝，繼續坐在暖閣的榻上逗著的貓。

守孝過于枯燥，聽戲聽曲靜都太大了，永康只好養幾只貓貓狗狗解悶。

秦弘打發了大姐屋里的丫鬟們，語重心長地勸說起大姐來，無非就是王叔在為父皇守陵他們做侄子侄的在王嬸那里更不能失了禮數等等。

永康慢悠悠地擼著貓，只當沒聽見。

秦弘不得不搬出皇帝妹妹來：“皇上特意在早朝上叮囑我們去探王嬸，你不去，不敬王嬸是輕，史臺會參你抗旨不遵！”

曾經被史臺狠狠參過一次的永康：“……”

瞪了弟弟一眼：“知道了，明日我就去。”

秦弘松了口氣，想到王嬸咳嗽得那麼厲害，秦弘委婉地提醒大姐先服下防治風寒的湯藥再出發。

永康越發嫌棄了。

次日上午，一覺睡到自然醒，拒絕了兒同行的請求，永康喝了一大碗湯藥，板著臉出發了。

來歸來，永康可沒想湊到鄧氏的病床前去作戲，走到鄧氏的房間外聽了幾聲咳嗽，永康便對跟在旁邊的秦梁道：“嬸母病得這麼重，還是讓安心休養吧，我就不進去添了。”

秦梁一副激的神，請永康去前廳喝茶。

永康沒心思跟他喝茶，但一進一出太快的話，外人豈不就猜到了的敷衍？

永康不在乎外人怎麼想，只是來都來了，多耽誤一盞茶的功夫又何妨。

就這樣，永康跟著秦梁去了前廳。

當秦梁暗示有話要與單獨商量，出于好奇，永康也隨行的兩個丫鬟退到了外面。

秦梁沒有關門，只是坐在永康一側，先推了一個厚厚的信封過去。

永康沒，冷眼看他：“有話就說。”

秦梁笑道：“里面是五十萬兩銀票。”

永康：“……”

秦梁：“這是我們王府十幾年的銀票積蓄，雖然庫房里還有一批金銀珠寶，送給姐姐卻容易落人耳目，徒惹麻煩。”

永康沒出息地咽了咽口水，連幾萬兩都稀罕，更別提五十萬兩了，再想想王叔跟隨父皇打天下的戰功封賞，開國后二十年的爵祿、田產與父皇的賞賜等等，拿出來五十萬兩白銀還真不是多難的事。

“無功不祿，你想求我什麼？”永康努力不去看那個信封，故作不在意地問。

秦梁笑笑，再從口取出那道偽造的先帝詔，推過去道：“我想送姐姐一份本就應屬于姐姐的尊榮，也是為我們雍王府求一條生路。”

這話云里霧里的，永康直接打開那道明黃卷軸，看著看著，的臉白了，握著卷軸的雙手也不控制地抖起來。

秦梁低聲講了他的謀反大計，這安排極有勝算，他有信心說服鄧坤兄弟，也有信心說服永康。

永康的手還在抖，不是手，的全都在抖。

一個婦人，遇到這種事就該是這種反應，似新帝那種臨危不的放眼天下能有幾個？

秦梁繞到永康的椅子后面，雙手握住永康的肩膀，俯在耳邊道：“我知道姐姐惱我曾經都把太子比了下去，我也后悔當初的年輕氣盛，但跟老秦家的帝位比，我與太子年時的那點攀比又算什麼。姐姐應該清楚，父王一直都反對大伯冊立皇太，一直都擁護太子做儲君，如今皇太繼位，我們父子若不提前手，皇上能一直容忍我們？包括曾經的前太子，又能容忍多久？”

“只有搶占先機，我們兩家才能活命。”

那聲音溫和堅定又極蠱，永康聽著聽著，不控制而抖的子漸漸恢復了平靜。

等永康神不太自在地收了那張裝了五十萬兩銀票的厚厚信封，秦梁最后提醒道：“我知道姐姐膽小，隨時可能會反悔，但姐姐千萬別想著去皇上那里告，因為我們雍王府可以偽造先帝詔，你與太子也可以，皇上或許會因你的告相信你們一時，可只要午夜夢回想起這封偽造的詔，就隨時可以猜疑你與太子，只有你們都死了，皇上才會真正地高枕無憂。”

永康被這話嚇得又打了一個哆嗦，隨即咬牙，面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第164章

秦梁不會無故去聯系永康或鄧坤鄧泰, 但他安排了眼線盯著永康夫妻與鄧泰兄弟的向，從而判斷兩邊是否有人去宮中告。鄧坤兄弟肯定與他一心, 秦梁主要防著的是可能膽小怕事的永康，盡管他認為貪財貪權的永康應該更愿意配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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