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位娘娘的儀駕離開，靳尚典不由嘆：“還真是一刻都離不開。”

第121章 【一更】這一輩子，可真快。

那個吳端嬪，給得喜的人，居然是吳端嬪邊的司職宮羽。

吳端嬪難產期間，姜云冉數次來永福宮，每一次羽都是恪盡職守，盡職盡責，所以當吳端嬪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姜云冉難得有些驚訝。

驚訝之余，姜云冉卻已經全部明白過來。

幕后之人知曉自己所做之事罪大惡極，一旦暴，定會牽連全族，因此他必要藏在幕后。

此人籌謀多年，宮中不乏黨羽，羽可能是其一早就培養的暗樁，也可能是中途策反，總歸已經背叛吳端嬪，禍害至死。

吳端嬪其父吳廣人為都察院左都史，是正二品的堂，有監管百，探查民之權。

吳廣人為人耿直，從不與旁人結黨營私，吳家也并非氏族出，吳廣人是寒門貴子，考科舉一路爬升，才有今日的面。

他能升任左都史，還是景華琰登基第二年提拔上來，如此看來，吳廣人是景華琰的心腹之一，很得景華琰看中。

幕后之人會從吳歲晚下手，便也有了答案。

最先撬的，就是吳歲晚邊的心腹宮羽。

吳歲晚宮五載，羽陪伴左右，除了湯姑姑，就是吳歲晚最信任的人。

也因為這份信任，葬送了自己的命。

羽藏很深，吳歲晚只供出一個人的名字，就知道羽多余的事都沒有。

很忠心，也很沉穩。

吳歲晚薨逝，羽就了最重要的關鍵人證。

姜云冉目銳利，仿佛有萬千星芒，從空中直直倒過來。

的氣勢迫人，幾名小宮嚇得兩戰戰，瞬間就低下頭去。

就連岑醫正也面發白：“貴嬪娘娘，端嬪娘娘……”

姜云冉冷冷睨了他一眼。

平日里的姜貴嬪和藹可親，因是尋常民出，待邊人大方親切，有故意刁難時候，因此宮人們都很喜歡。

并非喜歡這個人，只是因的友善，聽雪宮的差事又好做，讓人不自覺親近。

但是此刻，的模樣冷傲孤高，是那麼難以親近。

此刻的，仿佛才是真正的姜貴嬪。

與冷面帝王如出一轍。

岑醫正不敢開口了。

姜云冉冷冷道：“跪下。”

瞬間，所有人跪倒在地，只孟熙嬪滿臉茫然，站在堂中不知所措。

“熙嬪，那名羽的宮去了何？”

孟熙嬪臉上一下子就落了汗。

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慌張至極。

章姑姑也很張，跟孟熙嬪一門心思都是吳端嬪，本沒有注意一名宮的去。

倒是青黛稟報：“娘娘，羽說要去看湯姑姑，剛走一盞茶的工夫。”

姜云冉滿意點頭。

沒有立即宣布吳端嬪的死訊，只看向孟熙嬪：“熙嬪，你看好東暖閣，任何人不得進出，包括你自己。”

孟熙嬪跟姜云冉一點都不悉，雖然姜云冉比份位高，但自己也是九嬪之一，兩人之間應當和睦客氣。

但現在姜云冉這種命令的語氣，不僅沒讓孟熙嬪難看，反而松了口氣似的，連連點頭：“是。”

姜云冉在殿中掃視一圈，抬眸就撞上匆匆而來的慕容昭儀。

四目相對，慕容昭儀面一變。

姜云冉直接向走來，另外了一名永福宮宮：“湯姑姑和羽住在何？帶路。”

踏出殿閣，外面一片寒冷。

金燦燦落在上，給這寒冷的冬日帶來唯一一暖意。

姜云冉大步流星，兩三步來到慕容昭儀面前，低聲開口：“羽要抓活的。”

都是聰明人，又曾有并肩作戰的機緣，慕容昭儀不用多說，立即就明白過來：“走。”

那小宮嚇得面蒼白，卻還是小跑著帶路。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一行人就穿過游廊，來到后面的耳房前。

“湯姑姑住這一間，羽姐姐住這一間，娘娘寬仁，待們尤其。”

小宮雖然害怕，卻還是平順把話說清楚了。

姜云冉同慕容昭儀對視一眼，慕容昭儀便吩咐邊的紐姑姑：“姑姑，你去開門。”

紐姑姑曾經可是慕容族的力圖，武藝了得。

紐姑姑頷首，快步上前，先在羽房門前側耳傾聽，面微沉：“無人。”

姜云冉面微變。

不知為何，紐姑姑看懂了的意思。

隨即，也再不遲疑，推門不開之后，后退半步，狠狠一腳踹在了房門上。

啪嚓一聲，小兒手臂的門栓應聲而斷。

房門啪得一聲彈開，出里面仄的房間。

一個單薄消瘦的人影掛在房梁之下，隨著灌的冷風左右搖擺。

羽自縊了。

這個認知，讓姜云冉心中忽然生起無邊的憤怒。

上前一步，就要把羽從繩索中解救出來。

前后超不過一刻，若是努力，說不定還能把人救活。

慕容昭儀見吃力，上前幫忙，幾人很快就把羽放了下來。

紐姑姑探查羽的鼻息，先是搖了搖頭，后又掐住羽的人中，用力按。

羽角慢慢溢出鮮，鼻息之間卻依舊沒有任何氣息。

青黛不用姜云冉吩咐，立即道：“奴婢去喚岑醫正。”

羽的死非常果決，就連岑醫正的盡力搶救也于事無補。

待到景華琰和仁慧太后到來，看到的是兩條人命。

景華琰面容冷峻，他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

整個永福宮安靜如夜，唯有仁慧太后的嘆息聲清晰刺耳。

姚貴妃等人都沒有到場，此刻除了天家母子，在場的還是姜云冉三人。

岑醫正和剛趕來的白院正一起跪在地上，兩名醫也跪在后面，皆是一臉沉痛。

湯姑姑此刻已經醒來，支撐不住，仁慧太后特地讓坐下緩一緩。

面慘白，眼睛通紅，不能接吳端嬪忽然崩逝的消息。

今日事姜云冉最是清楚。

掃視眾人，直接起道：“陛下，今日也是湊巧，臣妾當時恰逢路過永福宮，念及同端嬪的往日分，便前來主持救治事宜，是臣妾自作主張，還請陛下責罰。”

景華琰看向，見袖也染了跡，心中一沉。

他正要開口寬姜云冉，仁慧太后卻說話了。

“你何錯之有？”

仁慧太后面容蒼白，滿臉疲倦，冬至宮宴時的平靜和樂全部褪去，只剩下滿心的疲憊。

“你能擔起責任，盡力救治吳端嬪，不僅說明你心地善良，也說明你能力出眾，行事果斷。”

“很好，真的很好。”

宮中的事繁多雜，許多人為了明哲保，遇事皆是退避三舍，說好聽是禮讓，說難聽就是避責。

難得有姜云冉這樣，路過發現永福宮有大事，立即宮主持宮事，的膽識和果斷讓人刮目相看。

同那個人，好像。

仁慧太后看向姜云冉：“你今日立了大功，不僅不能罰，還要重賞。”

說著，仁慧太后看向景華琰：“皇帝，你說呢？”

景華琰看向仁慧太后，道：“母后所言甚是。”

仁慧太后頷首，才道：“貴嬪，你繼續說。”

姜云冉福了福，垂下眼眸，認真把事都說清，沒有瞞自己的決定，只是去了問幕后之人的這一段，把羽的問題也輕拿輕放。

“當時端嬪已經瀕死，臣妾便想著讓走得輕松一些，也面一些，便讓醫給端嬪行了金針，同說了幾句話，問了問的愿。”

聽到這里，仁慧太后不由紅了眼眶。

孟熙嬪早就已經淚流滿面。

“端嬪說想同二皇子合葬在一起，沒能照顧好孩子，心里很是愧疚。”

即便吳歲晚是因為自己的貪走到這個地步，害人害己，一尸兩命，但誰能保證自己一生都沒犯過錯呢？

沒有人是完無缺的，就連姜云冉自己，有時候都會悔恨年時的天真。

可惡的人并非吳歲晚，而是幕后之人，是鼓的羽。

所以姜云冉也想給吳歲晚一個面的結局。

聽到這里，仁慧太后也不由老淚縱橫。

用帕子了眼角，眼眸中有明顯的悲傷緒。

景華琰看向，聲音都和幾分：“母后，此有兒子在，您不如回去歇歇吧。”

仁慧太后搖了搖頭，哽咽地道：“無事，無事，只是想起你六弟了。”

景華琰抿了一下，重新看向姜云冉。

“慕容昭儀，貴嬪、熙嬪你今日做的很好，當重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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