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好傷口，呂衡開了診室門，賀明煦走出去，一眼看到垂著腦袋坐著的蘇云霧。

剛才在治療室里，他手上的跡已經理干凈，見到那顆腦袋時，下意識就手去。

頭頂有一雙大手在，蘇云霧驀地抬頭，看到是他，連忙起：“傷口包扎好了？”

剛才的腦子很，一下出現會所里的畫面，一下又是他手臂的畫面，還有沒見到的，但是想象出來的理傷口的畫面……

不論是哪種，都讓很難，所以門口開了也聽不到聲音。

賀明煦聞聲，嗯了一聲，接著道：“還得去一趟警局。”

他做事不喜歡留尾，凡事都得理干凈。

剛才讓王廷聿把沈青頤送警局，估計此刻沈清峰已經去領人，但他是當事人，無論如何也該出現。

蘇云霧聽罷，朝李垣出手：“把服拿來吧，我幫他披上。”

拿到服后又道：“外面冷，先披著，到車上再換干凈的。”

“嗯。”

賀明煦高出多，踮腳，他彎了下腰，才把外套披上。

“服會著傷口嗎？”

他這件大沉的，幫他披上后，又扯開來看他纏著紗布的胳膊。

這個作實在有些可，賀明煦抓了的手，握在掌心里，彎道：“不會。”

男音低，是呂衡從未聽過的。

他拎著藥，輕嘖一聲：“唉，這狗糧我也是吃夠了，你趕拿著藥走吧。”

賀明煦挑眉，喊了聲：“李垣。”

李垣上去接過藥，他才接著說：“狗不吃狗糧要吃什麼？”

呂衡：“……”

“沒良心。”

賀明煦瞥他一眼：“你說的是自己吧。”

說完牽著蘇云霧的手離開，李垣沖呂衡點頭，也跟著離開。

警局。

賀明煦披著干凈的外套走進去，里面該到的人都齊了。

沈清峰是第一個見他進來的，把沈青頤給手下后走過來，視線落在他胳膊上。

“對不起，傷得重嗎？”

“不算，但是嚇著云霧了。”

如果蘇云霧不在場，沈青頤傷他，看在沈清峰的面子上他不會報警，私下理即可，但是出事后蘇云霧那張慘白的臉讓他不住那口氣，直接讓王廷聿把人送警局。

現在見到沈清峰，他也同樣不后悔。

沈清峰聞言，看向蘇云霧：“對不起，是青頤的問題，該怎麼負責我們一定會負責到底。”

“嗯。”

其實蘇云霧也不知道該怎麼回他，沈青頤的這位哥哥跟差距太大了，說話溫客氣，人看起來年長賀明煦幾歲，儒雅，讓人見了就生不出氣來。

可是賀明煦又是實實在在了傷，讓給好臉又辦不到，只能隨口應一聲。

沈清峰也理解，到底是自己妹妹做了糊涂事，嘆一聲氣，轉向賀明煦：“按流程來就好，給個教訓。”

“你理解就好。”

事發生的過程，王廷聿已經口述過一次，又將監控拍到的視頻給了警察，沈青頤意識也恢復正常，承認自己所作所為，所以賀明煦來后，按照流程，事理得很快。

雙方經過調解，簽署了《治安調解協議書》，該賠的賠償，沈青頤也向賀明煦和蘇云霧真誠道歉，事最終妥善解決。

出警局的時候，沈青頤在后面了一聲：“賀明煦。”

牽著蘇云霧手的賀明煦停步，轉，淡淡看著。

“對不起……還有，我馬上會跟我哥出國，以后估計都不會再回來了，你……你不要恨我，行嗎？”

傷了自己喜歡了好多年的人，沈青頤的心也很痛，到底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始終想不明白，也不知道為什麼蘇云霧能獲得他的心。

可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心在這里已然完全失控，若是不走，還不知道下一次會發生什麼。

不想他恨自己，更不想自己為一個瘋子一樣的人，所以在他進警局前，就跟哥哥表態了，走吧，遠離這里，看不到可能就不會那麼想了。

想著想著，眼淚又掉下來。

賀明煦看著，暗暗嘆氣，回：“回去好好養病，會好的。”

話音落，轉，不再回頭。

傷、去醫院、去警局，一通折騰下來，二人回到家已經是后半夜。

賀明煦胳膊上有傷，想要洗澡，被蘇云霧攔住。

“不能水，好不好？”

“不好。”他干凈，不洗澡不了。

蘇云霧就站在浴室門口，張開手，攔著不讓他進。

“弄就不好了。”

“不會弄，我把花灑拿下來，稍微沖一下就出來。”

“不行。”

“那你幫我洗。”

蘇云霧：“……”

“幫就幫。”

……

最后還是賀明煦自己洗的，因為不敢看。

慫包一個，臭罵自己，又不是沒見過，但是現在里面已有水聲，后悔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吧，現在進去。

深呼吸，深呼吸……

手在門把手上，準備往下，里面水聲停了。

“賀明煦，你洗好了？”

收回手，在外面問。

“洗好了，我只是沖一下。”

“哦，那用我……”

幫忙嗎？

沒說完，賀明煦披著睡袍出來了。

“你說什麼？”還有半句話沒聽到，他問。

睡袍只松松地披著，靠一條綁得不怎麼的腰帶攏起來，領子敞開得很大，出大片。

蘇云霧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我說……需要幫忙嗎？”

賀明煦低頭看著的臉，幾秒之變紅，低笑出聲：“怎麼，要幫我穿服？”

“哦，需要嗎？”

“需要。”

“那我解開你的睡袍了。”

睡了幾次，就沒主解過他的服，這是第一次。

手抖的厲害，花了些時間，但等到睡袍準備完全敞開時，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等一下，你穿了嗎？”

里面要是什麼都沒有，那就太尷尬了。

問完自己都覺得臉上快燒起來了，又手去把他的睡袍攏起來，遮住。

臉上的紅，讓看起來像顆蘋果，想咬一口。

賀明煦用沒傷的手一把將攬懷，再低頭拿下去蹭的腦袋：“穿了，不過我現在有點想掉。”

？

“不行，你傷了。”

“傷也不妨礙。”

“妨礙，傷口要是裂開了我會生氣。”

“……”

無聲擁抱，良久后賀明煦才松開：“那就幫我穿服吧。”

“嗯。”

子是他自己穿的，很快。

到蘇云霧幫他穿時，很小心，也很溫，一直在調整角度，就怕扯痛他。

終于把兩只袖子套進去，開始扣扣子，從下往上，扣好后抬頭想要告訴他一聲，卻一下撞進他如墨的眸子里。

“賀……唔……”

被封住，本想抬手推開，但手剛起來就想到他胳膊上的傷，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