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霧吃東西喜歡細嚼慢咽，等吃完一個蛋糕后，往客廳掃了幾眼，哪里還有賀明煦的影。

“什麼時候走的？”

喃喃自語，把裝蛋糕的明盒子扔進垃圾桶，也上樓去，選了幾張連明山的照片，發到民宿的方賬號上去，再去洗澡。

浴室里水汽蒸騰，慢條斯理，從頭洗到腳，洗走一天的疲憊，出來時賀明煦已經回房，并且洗好澡換了黑睡，在窗前打電話。

再次慨他材好，從后看寬肩窄腰、又長，部還翹……

等等，看他做什麼？

甩甩頭，把不該有的想法甩干凈，趕上床睡覺，不是，玩手機。

這個點還睡不著。

巧了，李觀南也睡不著，給發了條信息。

【寶，那天你說小雨傘的事，雖然我們沒有在民宿里備著的打算，但我還是下手了，你看這些，好看不？】

霧：【呃……還真好看。】

這種東西的包裝怎麼會那麼好看？

有可的，有簡約的，也有極設計的……

又見南山：【你最喜歡哪個？我給你留出來。】

霧：【我要來做什麼？】

又見南山：【要來做。】

霧：【……】

聊得太嗨，旁邊的床陷下去了才意識到賀明煦已經打完電話上來了。

賀明煦坐的這個位置，一扭頭就能夠清楚看到的手機屏幕，掃一眼上面的圖片，眉骨上抬了一些。

“買這麼多？”

“啊？”抬頭，有些茫然。

“我看到了。”他的嗓音覺比以往低了些。

蘇云霧一低頭，看到李觀南又發過來一堆圖片。

【還有這樣的。】

“……”

“不是我買的。”聲如細蚊。

摁滅了屏幕，把手機倒扣在床頭柜上，開聲解釋：“那個是我合作伙伴買回來，嗯，放在民宿的。”

“你們不是不提供嗎？”

他都知道。

“對，是不提供，就是，……買回來……大概是因為覺得包裝很好看。”

“嗡嗡嗡……”

手機一直在震。

賀明煦淡聲提醒：“還有很多，你看看吧。”

蘇云霧絕地閉上眼，想裝作聽不到，但是手機一直在震，震耳聾。

強裝鎮定，拿過手機，點開微信來看，真的有很多，實在忍不了，飛快地打了一行字。

【寶，先別發，等我去民宿再說。】

又見南山：【喔，那等你來了自己選。】

蘇云霧：【……】

回完信息，順便把震調靜音，世界終于安靜了。

“睡覺嗎？”聽到自己的聲音。

賀明煦還靠坐著，轉過來盯著看了幾秒，才道：“我明早有事，很重要，需要早點休息，所以今晚暫時沒有那個心思，你要是有需要的話，明晚應該可以。”

他在說什麼？

什麼意思？

幾個意思？

他不想，想？

蘇云霧到一熱氣從臉上直沖腦門，快炸了。

“還有，那些東西我準備有，在你旁邊的床頭柜里，但可能樣式不會那麼多，你要是有特別喜歡的，也可以自己準備一些，我會配合你。”

配合……什麼鬼？

“賀明煦。”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抖，“我沒有想那個，也沒有需求，你別誤會。”

就這樣各過各的，客客氣氣的，好的。

“嗯。”

嗯是什麼意思？

“真的只是南南覺得好看買回來的。”

“嗯。”

“我沒有想做。”

“嗯。”

“……”

“算了，睡覺。”

賀明煦：“好，我關燈了。”

翌日，蘇云霧頂著熊貓眼上山，嚇了李觀南一跳。

“寶，做狠了？”

“南南……我沒有。”

“那怎麼回事？”

說也沒有用，蘇云霧深吸一口氣，道：“算了。”

“哦，那可以開始選了嗎？我放在閣樓了。”

蘇云霧按了按太：“寶，真不要，我頭疼，你讓我喝口茶歇一會兒。”

“頭疼？睡不好嗎？”

“嗯，睡不好。”

昨晚賀明煦關了燈之后很快就睡，睡不著，又不敢翻，怕影響他，就這麼直地躺著，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子都僵了才有困意。

李觀南瞧著神確實不好，想來可能跟自己有關，心有愧意，過來替按了下頭，再道：“那我給你泡安神茶。”

“謝謝。”

還是民宿里好，喝了茶，腦子里跳著的那筋終于消停下來，現在又神百倍，準備出去錄個視頻。

之前買有專業的相機，但是那一套裝備整下來，很沉，后來發現，懶用手機錄的視頻大家也喜歡，所以那套設備就偶爾心特別好的時候才拿出來用，一般的就用手機。

這兩天氣溫升了一些，外邊兒沒那麼冷，換了方便走的登山鞋和沖鋒才出門。

“寶，自己去要小心點。”李觀南想著一起去的，但是宣澤家里有事，待會要走，得留下來看著民宿。

蘇云霧頭也不回，舉高手臂搖一搖。

“放心啦。”

從民宿出來，往后山走，進樹林。

這條路在夏季的時候常走，但今天是這個冬天第一次走，路上會有什麼新發現，很期待。

懷著這種心走了約莫十分鐘，眼前閃過去一道影子。

野。

只掃了一眼就知道，那只很漂亮。型不大，尾部羽又長又亮，上品。

不過沒有抓的本事，這玩意跑得比快多了，并且還能低飛，所以從沒有過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現在，只是想拍下它。

這只就站在某棵樹下，低頭啄地上的東西。

蘇云霧非常非常小心，只短了一點點距離，它就警惕地往旁邊跑了幾步，但也只是幾步，它又停下了。

這回蘇云霧屏住呼吸，放慢腳步，嘗試短距離，一步，兩步，三步。

可以拍了。

手機一直拿在手上，直接點開相機拍了幾張照，又錄了一小段視頻。

漂亮。

但是這個角度不夠完，再換一下。右腳往旁邊踩，沒反應，左腳再跟下去，手機一直對準它。再走一步，拍它的頭部。

“咔。”

只顧著看，沒注意地上，踩到樹枝了。

飛走了，但是它飛的樣子也很帥，蘇云霧快速移腳步，想要多拍一些——

啊……

半小時后，李觀南看著一狼狽，一瘸一拐的蘇云霧，手機往桌上一放就去扶。

“怎麼回事？”

蘇云霧苦笑：“踩到樹，很。”

“怎麼那麼不小心？”

“得意忘形了。”

李觀南扶著坐下，蹲下看的腳踝，心疼道：“怎麼不我去扶你回來？”

都腫起來一點兒了。

蘇云霧對上關切的眼眸，扯出一抹笑：“沒有那麼嚴重，我能走，就是慢一點。”

“什麼沒那麼嚴重，都腫起來了，不行，你得下山，扭傷可大可小的。”

李觀南越看越覺得嚇人，趕給宣澤打了個電話，得知他家里的事忙完以后，讓他回民宿，自己送蘇云霧去醫院，看過醫生開好藥后，又把人送回賀家。

今天醫院人多，折騰完回到賀家已過六點，李觀南扶著蘇云霧往門口走的時候，賀明煦的車剛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