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樓道一片漆黑，安靜。

宗聿站在樓道的窗口邊，視線從玻璃窗往外看著草坪那邊的長椅。

玻璃上有些臟，像是陳年的積垢。

樓道有風聲的回應，低低沉沉的。

后傳來腳步聲，宗焚推開消防通道的門進來，

“還要在這里站多久？”

宗聿沒說話，只看著外面的草坪那塊，忽然開口問，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宗焚神平淡，

“你指的是哪件事？”

宗聿看向他，眼神又沉又黑，

“你們有多瞞著我的事？”

宗焚看了看他，低頭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來煙，點了一。

“手后才知道的。”

他聲音沉沉的，隔著煙霧飄過來，擋住臉，

“當年手后你去了部隊，沒多久老爺子那邊就知道了這事。”

宗聿看著他大哥，

“然后呢？”

宗焚沉沉吐出煙圈，側頭看他一眼，

“你還記不記得有幾年外面一直傳言老爺子打二叔的事？”

宗聿沒說話。

事到如今很多事都已經有了答案。

為什麼二叔的職位一直升不上去，為什麼老爺子一直對二叔態度模糊。

“那為什麼你們還？”

他不理解。

老爺子為人雖然手段狠厲，但是對他跟宗焚的教育也都是正家風，過去那麼多年都沒干過什麼違法紀的事，也很會用特權。

偏偏在這事上非要包庇宗正，還鬧到現在。

宗焚看他一眼，對他這樣的問題似乎到好笑，只漫不經心道，

“二叔在外面代表誰你有沒有想過？”

宗聿沉默，不再說話。

宗復嚴退休多年，宗焚也是這些年才開始慢慢接手宗家，以往都是宗正對外代表。

但很顯然自從當年的手之后，老爺子就已經提前敏銳地覺察到危機，開始有意無意地打宗正，想讓他漸漸在外面退出跟宗家的聯系。

但歸結底，他們上流的都是同一種。

事一旦查清楚，那麼宗家勢必會到不等程度的牽連。

老爺子不愿意。

“不要再查下去了。”

宗焚掐了煙，沉沉開口，

“你跟那位宋小姐的事老爺子那邊已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但再繼續查下去，”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以一個兄長的份開口，

“你還能心安理得跟在一起嗎？

還有，你想過為什麼會來到你邊，你又是怎麼開始查這些事的嗎？阿聿，適可而止。”

宗聿沒說話，但也出來煙點燃。

玻璃窗外又在刮風，跟當年居然很像。

“如果我不放手會怎樣？”

他開口問。

宗焚看向他，眼神瞇起幾分，有些危險，

“你說什麼？”

宗聿低頭笑了聲，吐出煙，側頭看著他，

“大哥，我不能這樣。”

宗焚不理解地看著他。

宗聿把煙從邊拿開，目看著窗外漆黑的草坪和長椅，好像越過很久的時間回到當年看那邊流淚的宋青霧，聲音又輕又沉，

“不管是為什麼接近我，為什麼來到我邊的。”

“但已經沒有親人了。

我不能這麼混蛋，不能仗著就跟你們一起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