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年特意挑的下雨天渲染氛圍，影視城后面幾天都是晴天，錯過今天，這場戲又得等很久。

林愿不再耽擱，跑著出去。

遲到了將近半個小時，劇組一堆人冒著雨等，秦淮年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我的組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遲到！”

白天才夸完，晚上就原形畢，果然是江山易改本難移！

林愿老遠就聽到秦淮年在罵自己，低頭整理了一下袖，快步走過去：“抱歉，導演我剛……”

“我不喜歡聽借口，遲到就是遲到！”秦淮年冷著臉道：“再有下次，我直接換人。”

林愿沉默，不再解釋。

化妝師上前給補妝，裴川站在不遠，視線晦暗的看。

準備就緒后，秦淮年喊了聲“開始。”

離得近了，林愿才發現裴川好像瘦了不，臉上打了一層厚厚的底掩蓋疲憊。

“師兄……”

“卡！”林愿剛喊出兩個字，秦淮年就打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眼神不對，重來。”

林愿閉上眼找緒，心里卻的很。

余清歌對蕭鶴卿的極其復雜，不單純有，還有依賴，眷……

努力想象自己此刻就是余清歌，深著大師兄蕭鶴卿，懷著藏不住的意，他：“師兄，你今天又跟大師姐一起下山了嗎？下次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停！”秦淮年臉不太好看：“林愿，注意你的緒。”

林愿說了聲好，深呼吸后繼續剛才的臺詞。

“卡！”

一連NG了十來遍，秦淮年忍不住發火：“林愿，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能不能演，不能演滾蛋！”

林愿眸驀地一窒，抿道：“抱歉，導演，請給我五分鐘。”

裴川看著，緩緩開口：“你對我的，現在演都演不出來了嗎。”

林愿輕抬眉眼，和他視線撞上，對方眼底深沉晦，是看不懂的緒。

“這是片場，麻煩你注意點。”

從前到瞞著，生怕別人發現他們的關系。

分手了，倒是不顧忌旁人眼了。

林愿只有五分鐘的時間整理緒，閉上眼不再去看裴川，把余清歌的一生在腦子里都過了一遍。

自然錯過了男人落在上灼熱的目。

再睜眼時，眼神已經變了。

林愿此刻不再是林愿，而是真正的余清歌。

這次總算能順利的拍下去。

雨中，余清歌被蕭鶴卿無的拒絕，聽對方說一堆冠冕堂皇的話，紅著眼問：“你不接我，是因為你喜歡大師姐是嗎？有什麼好？憑什麼那麼多人喜歡！”

蕭鶴卿嘆了聲氣，循循教導：“我拒絕你不是因為應雪，師妹，如今倭寇橫行，我們當以大局為重，切勿把心思放在這種兒長的小事上。”

“卡！”秦淮年脾氣都快被磨沒了：“你用這種眼神看余清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喜歡的人是！”

裴川眸深了深。

秦淮年：“再來一遍！”

第二場分鏡開拍，所有人屏氣凝神。

裴川念出第一句臺詞后，秦淮年摔了劇本：“行了！今天就這樣吧！”

兩個人沒一個在狀態的，這戲還怎麼拍？

劇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知道今晚這戲是拍不了，紛紛開始收拾東西。

都是牛馬，能早點下班就早點下班。

林愿看了一眼裴川，對方恰好也在看。

視線對上，一言不發的轉過頭，打算去找張初。

“林愿。”裴川住。

林愿還算客氣，疑問：“有事嗎？”

片場的人散的差不多了，他們站的這個方向只剩下裴川的經紀人和助理。

兩人是知道他們從前關系的，見狀自覺走遠。

一時間，四周靜逸非常。

裴川盯著：“離開我，就是為了攀上蔣沉舟嗎？”

聞言，林愿冷笑了聲，這個男人永遠都不會好好說話。

不想搭理，裴川卻不放走：“林愿，他是你小舅舅！”

林愿抬起一雙桃花眸，似笑非笑地說：“小舅舅又怎麼了，又不是親的。”

裴川瞳孔一怔，像是不敢相信：“所以，你跟蔣沉舟真的……”

林愿不想從他里聽到惡心人的話，皺眉打斷他：“我和蔣沉舟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我們已經分手了。”

自從說出那句取消婚約開始，似乎就一直在提醒他們分手的事。

裴川冷漠地勾了勾：“我說過，我不同意。”

林愿好笑道：“裴林兩家的關系現在都崩什麼樣了，就算你想娶我，也得問問你媽同不同意吧。”

“我會解決，你只需要記住，你是我裴川的未婚妻，不許跟別的男人來往，尤其是蔣沉舟！”裴川眼底滿是疲，這兩天他在裴林兩家來回周旋，睡覺的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

林愿打量他兩秒：“那你能跟林星瑤徹底斷了嗎？只要你答應我從此跟不再聯系，我就考慮一下咱倆的婚事還要不要繼續。”

裴川臉沉的嚇人。

見他沉默，林愿笑了笑：“你我嗎？裴川。”

裴川劍眉擰了擰，面繃，冷酷到了極致。

他看著林愿，表一點一點凝滯，甚至夾雜著一茫然：“我……我不知道。”

說完像是怕林愿又不高興說起那些難聽的話，一向高傲的男人跟著說道：“我可以學，你不就是覺得我不你嗎？林愿，給我點時間，我可以試著……”

“不好意思，我不是乞丐。”林愿聳了聳肩，“對你施舍的不興趣。”

裴川張了張，心臟驀地傳來一陣鈍痛。

這種痛意起初沒有那麼明顯，卻會隨著呼吸加重。

他不明白林愿為什麼變得這麼快，就因為林星瑤嗎？可他從前也是這樣的啊……

男人捂著口，想要追上那道影，呼吸變得急促，追了兩步后形一歪，朝后倒去。

后傳來重落地的聲音，林愿腳步一頓，轉過看向暈倒在地上的裴川。

看他經紀人和助理面慘白的把人扶起來救護車。

整個人藏在夜里，樹梢遮住了月，也遮住了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