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空間，只能聽見抑的哭泣聲，和男人時不時的安聲。

等姜許終于冷靜下來，陸執才停止了在后背不斷安的大手。

姜許狠狠地吸了一口鼻子，悶聲道：“謝謝，我沒事了。”

“嗯。”陸執輕應一聲，卻并未松開。

但姜許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臂，示意他先將自己放開。

“……”陸執略微沉默，角下扯，最后還是將松開了。

姜許這時注意到他上的繃帶有幾溢出了，就道：“你先回病床上好好休息吧，我讓護士小姐姐過來幫你換一下藥。”

“……好。”

姜許出去了。

等病房再次來人的時候，卻只來了一個護士，姜許并沒有再來。

陸執向空的病房門，脊背低聳下來，眸子格外漆黑晦。

……

姜許剛一回到自己的病房，就聽見了門外姜平詢問護士焦急又悉的聲音。

“我家乖寶是在這間病房嗎？對，我家乖寶姜許。”

姜許在病房里喊他，“爸爸。”

“乖寶！”

姜平看見安然無恙的姜許，激地上前去抱住，一臉后怕的模樣，“乖寶啊，你嚇死爸爸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一聽見姜許已經醒了，就立馬放下工作從京市連夜趕了過來。

姜平的聲音溫和而有力，“乖寶，下次要去哪里要提前告訴爸爸啊，爸爸又不是不讓你去。這麼危險的地方，你一聲不吭就跑過來，爸爸和爺爺都會擔心你的。”

他似乎這陣子都沒睡好，眼底有些烏青，甚至還有輕微下垂的眼袋，就連頭發都白了幾，整個人像突然間老了十歲。

姜許安靜的任由姜平抱著，剛才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此刻又冒了出來，鼻頭一酸，“爸爸，對不起，是我讓你擔心了，嗚……”

是太任了，應該告訴他們，提前跟他們商量的。

姜平和姜宏儒都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如果知道是要趕來救人，必然不會阻攔，甚至還會支持。

而且說不定有他們的幫助，可以更快地找到陸執救出他，也不會讓自己也陷危險的境地。

或許是上一世的經歷，讓覺得邊只可以依靠自己，而從未想過，現在的自己后，還有的家人。

至姜平，永遠是無條件站在這邊的。

淚水已經徹底模糊了視線，這是重生以來，姜許第一次哭得這麼撕心裂肺，毫無保留。

不是因為躁郁癥的抑郁期而哭泣，是真正的想哭。

“我以后不會再這樣任了……”

知道姜許這一次經歷這樣可怕的事肯定被嚇壞了，姜平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拍著的后背，安的緒，“乖寶不哭了哈，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爸爸會一直陪在你邊的。”

姜許重重點頭，“嗯！”

——

傷都差不多痊愈后，姜許準備返回京市的這一天，姜平專門調了一架私人飛機來接他們。

臨行前，姜許看見了那隊悉的軍方搜救隊伍，只是并未看見他們口中的“裴隊長”。

那幾名軍人步伐矯健，快步走到姜平面前。

其中一位軍人朗聲開口，“姜先生，我們幾個人剛好也要回京市，但很不幸沒有搶到返程的車票，請問可以順路捎帶我們一程嗎？”

他們是軍方的人，而且私人飛機夠大完全坐得下，于是姜平當即答應，“可以，小事。”

“十分謝！”那名軍人道謝后，帶著其余幾人整齊有序地踏上了飛機。

姜許也跟著上了飛機。

姜平瞅到不遠還傻不愣登站在那里的高大影，微微瞇起雙眼，“喂，你小子還不快上去？”

姜平知道姜許這一次是因為陸執才來的城，就“特意”邀請了他跟著他們一起返回京市。

知道這是姜許的爸爸，陸執絞盡腦斟酌了片刻措辭，“是，叔叔。”

姜平瞪了他一眼，“誰是你叔叔，你別人！”

陸執：“……”

那幾名軍人一上飛機就去了中段和后艙，所以前艙只有姜許和姜平以及陸執三個人。

私人飛機的前艙有四個對向的沙發，姜許坐在右側，而陸執和姜平則面對著坐在左側兩個沙發。

一路上，姜平銳利的目猶如準的掃描儀，從陸執的穿著開始審視。

服料子和質地都很一般，不是被他家乖寶包養了嗎，怎麼還穿這麼破破爛爛的服？他家乖寶帶他出門都嫌丟面！

姜平略一作出嫌棄的表，又繼續打量起陸執的材。

材倒是看著高大健壯，還算勉勉強強吧。

他的視線又漸漸上移到那張五分明的臉，眼睛一亮。

喲，長得確實還俊，怪不得他家乖寶喜歡。

只不過比起他年輕時候來還是差那麼點意思。

見姜平一直在打量他，陸執正襟危坐，連眼睛都不敢瞟。

好不容易捱到下飛機，才終于等到姜平挪開視線。

“到了嗎？”姜許了惺忪睡眼，嗓音有些剛睡醒的綿。

私人飛機前艙的兩個沙發是可以合并一張單人床的，所以剛才躺著睡了一路，也就不知道陸執和姜平之間其實已經眼神匯了好幾個來回。

“乖寶，你醒啦？”

見兩人同時向自己，姜許默默撤回了下意識想要懶腰打哈欠的作，慢慢點了點頭，“嗯。”

姜許和姜平有姜家的司機來接，而那幾個軍人也在他們安全抵達京市之后就離開了。

只有陸執還站在那里，冷風吹了他的碎發，將他的外套吹得鼓起。

上車之前，姜許突然停頓了一下，“爸爸，你先等我一下，我有些話想跟他說，很快就回來。”

姜平遠遠地瞪了陸執一眼，癟癟，“好吧，快去快回，爸爸等你。”

不遠，見姜許沒上車，而是朝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陸執的黑眸眼可見地亮了亮。

喊他的名字，“陸執。”

他靜靜地注視著，“嗯。”

“我想和你談談。”

姜許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們之間的關系，到此為止吧……不管是以前的金錢關系，還是現在你給我當人模特的關系。”

聽見的話，陸執眼中的瞬間熄滅，用力抿起，“為什麼？”

姜許繼續說著，聲音異常的平靜，“我以前那樣對你是我不對，我在這里鄭重地向你道歉，對不起。”

“其實早在之前我們就該兩清的。而這次，最后到底算是我救了你還是你救了我，我也搞不清，而我現在也不想去想能不能搞得清楚了。”

姜許這一次下了決心，毫沒有給陸執說話的機會，“我知道你是因為我突然的改變才對我有了改觀，你一開始是十分厭惡我的。既然如此，結束這段關系對你對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重生回來之后，似乎一直都跟他保持著這種剪不斷理還的關系，在對他糾結的中打轉。

而現在，在看到姜平因為擔憂而花白了頭發，看到他永遠無條件支持自己之后，只想盡快找到害了姜家的兇手，不想讓姜平和上一世一樣遭遇車禍早逝。

陸執也有可能是那個兇手。

所以不能因為自己的優寡斷和心，而最后害了爸爸，害了姜家。

姜許略微收手指，“我說完了，再見。”隨即毫不猶豫地轉，快步離開。

沒有看到，在轉之后，陸執下意識想手去抓住的手腕，卻因為走得太快而抓了個空。

姜許的影在車門關上的那一刻徹底看不見了，片刻后，就連坐的車車也看不見了。

冷風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刃，毫不留地割在臉上，寒意迅速蔓延。

陸執上的溫度已經徹底冷卻，雙手無力地垂下來，漆黑的眸子像是無盡的深淵，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霾。

呵，兩清……

他同意了嗎？

只是單方面的通知，他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