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昱倒是不以為然，他放下手中的刀叉，“一個花瓶而已，我能幫的話，會盡量幫。”

宋舒音忙出聲阻攔：“不用了紀昱哥，確實是我的小狗做錯事在先，不用你幫忙的。”

怎麼覺得，紀昱今天的狀態好像有些不一樣？

比起先前的沉穩，現在好像有些沖。

紀鶴野沒客氣：“前幾天老爺子讓人送我那兒的一只緒窯的青花賞瓶。你整天跟著爺爺，應該知道價格。”

紀昱確實有些印象。

那只花瓶還是他陪著老爺子在拍賣會上拍下來的。

“幾十萬而已，碎了就碎了，小狗又不懂事。”他沒有直說要不要幫宋舒音賠。

紀鶴野好整以暇地抬眸，姿態閑散的向后輕靠，拖著嘲弄的腔調：“幾十萬而已？不愧是太子爺，就是不拿錢當錢看。”

“五千萬的投資，你不也是眼眨都不眨就投出去了麼？”

紀昱極會和紀鶴野爭辯什麼。

今天興許是看他在刻意“欺負”宋舒音，便稍稍有些沖。

“喲，在這兒等我呢？你覺得是我搶了你看上的項目？”他似笑非笑，目譏嘲，“不是說做哥哥的不和弟弟搶麼？哥哥。”

他還不忘刻意又怪氣的加上“哥哥”這個稱呼刺激他。

紀昱仍舊保持著貴公子的輕傲，逐字逐句道：“我本也沒打算和你搶。博創不會讓錢打水漂。當一個項目的投資超出它原本的價值時，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做賠本生意。”

宋舒音夾在中間尷尬極了。

這兩人怎麼好端端的嗆起來了？

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沖。

紀鶴野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譏誚著笑出聲，眉眼卻沉了下去。

“一個幾千萬的項目都把持不住，那你該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能力不夠。”

紀昱不急不緩：“與能力無關，和利益掛鉤。”

他哂笑著揶揄：“張口閉口就是利益，當初投胎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在閻王爺那兒好好算計了一通才投胎到了紀家？”

氣氛正焦灼，服務生端著餐食放在了宋舒音和紀鶴野的面前。

宋舒音總算是得了機會開口：“紀昱哥，謝謝你的好意。花瓶的事我和鶴野哥單獨理就好。”

紀昱也不打算和紀鶴野僵持下去。

說來說去，紀鶴野對他這個態度，是他的原因。

他對紀鶴野，確實有愧。

紀昱站起，看向宋舒音：“錢不夠的話，可以問我借，不用急著還。”

這筆錢他不是出不起，說借的話，應該更好接一些。

“好的，我先和鶴野哥商量商量。”

等紀昱走遠，宋舒音才舒了一口氣。

主說：“鶴野哥，花瓶錢我先借你的賠給你吧。”

“行啊。”他咬著字，態度漫不經心似的。

雖然不知道紀鶴野是昨晚忽然是了什麼風。

但心里清楚，花瓶不是Doki打碎的。

他也不是真心想讓賠。

只是沒想到，紀昱今天會突然進來這麼一腳。

看他們兩個的狀態，本就不只是一個花瓶的原因。

夾雜著不小的舊恨。

沒繼續這個話題，“明天的發言稿我寫完了，你要看看嗎？”

他這會兒倒不再咄咄人了，不過氣還是不高，“發給我。”

紀昱的反應不對勁，不止宋舒音能察覺出來，紀鶴野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更能直觀的看出來。

不是說做哥哥的不和弟弟搶麼？

道貌岸然。

這頓飯紀鶴野沒怎麼吃，他要走的時候，宋舒音剛好吃完了，便和他一起離開了餐廳。

等電梯的時候，紀鶴野懶洋洋的瞥一眼，不咸不淡的說道：“別想太多，我和紀昱自打剛認識就有仇，剛剛嗆起來和你無關。”

這話是安吧？

宋舒音：“……”

那他還厲害。

剛出生就能看紀昱不順眼了。

不知道怎麼回這話，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等回到房間后，宋舒音便將最終版的發言稿發給紀鶴野了。

紀鶴野晚上一直在開會，一直等到凌晨才有空回復。

他仔細看了看，幫修改了兩個地方后，直接將改完的word發給了。

❀

座談會的最后一天，會議只需進行半天。

宋舒音今天還是一黑的職業套裝，長發沒有扎起，而是散落在后背，知中帶了明。

原以為紀鶴野會繼續前兩天的風格。

沒想，他今天竟然也是出奇的換了一黑的西裝，往常不打的領帶，今天也規規矩矩的系在了領口。

領帶也是搭配的西裝同的黑。

就連發型也從原來的三七分側背頭，變了全背頭。

不過和紀昱一不茍的背頭不一樣。

他是將額前的碎發向后抓了背頭，凌又不失紋理，額前還特意留了一撮碎發。

往宋舒音邊一站。

更像裝了。

兩人都是規規矩矩中又帶著些松弛。

宋舒音打量了他一眼，又默默收回眼神。

所以昨天他是打了虛晃一槍？

目的是為了清的穿風格？

紀鶴野開始玩心眼，上難度了。

“怎麼又看我？”

“……我沒有。”這次開始了。

紀鶴野手在西口袋，挑眉：“沒有？不信。”

“信不信。”

許州的項目雖然還沒有和智愈簽合同，今天也是和智愈一起出席會議。

場前，他過來和紀鶴野打了個招呼。

客套話說完，他細細打量了一下他和宋舒音穿搭。

昨天看兩人那個狀態，還以為他們是男朋友。

這會兒還不忘夸贊著奉承：“紀總和宋小姐今天的服很配，和你們人一樣。”

宋舒音剛要張口解釋的時候，耳邊卻忽然傳來紀鶴野悠哉的聲音：

“謝謝。”

許州識相的先走了。

宋舒音猛地看向紀鶴野，“你為什麼要謝謝他？”

紀鶴野冠冕堂皇：“他說什麼敏的話了麼？為什麼不能謝？”

“……他的話容易被人誤會。”

“誤會什麼？”

宋舒音故意不回答，只尷尬的抿抿。

他繼續追問：“怎麼不敢回答？”